第7章 ～海鲨霸拳自传（1 / 2）
我叫海鲨霸拳，诞生于邪神污染与盖亚意志的夹缝之中。
邪神撕裂结界，将污染与碎片抛入深海，化作了最初的深海霸主。
大地之母盖亚随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这些霸主的力量创造了深海猎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清理污染。
而我，便是从这场血腥筛选中脱落的“异类”——拥有人类形态的深海霸主，亦是最顶尖的深海猎人。
在无尽深渊的威压下，我日夜苦修，拳劲与深海磁场共鸣，淬炼出了足以撕裂洋流的力量。
武道大会上，我一路碾压，夺得冠军。盖亚意志的洗礼如潮水般涌入识海，我第一次明白了“武道”二字的真谛——那是超越力量本身的意志，是对“道”的坚守。
最终决赛，我对上了创世之初便存在的苍天之拳。
他的拳头承载着苍天意志，每一击都带着战天战地、不屈服于任何束缚的决绝。那股威压甚至凌驾于盖亚天道之上，让我第一次窥见了“真武之道”的雏形。
我在他的拳影中看到了自己的渺小，也看到了武道的终极可能。
“海洋之灵武道冠军”“弥天暗会赐福”，这些名号曾是我的光环，如今却成了枷锁。它们衬托的不是我，而是苍天之拳的影子。
海鲨霸拳、深海霸主、邪神故事的延续——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曾修炼天武杀道，以为绝情绝性便是强者之道。可当我在走马灯中回望过去，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苍天之拳割舍的情感所化的影子。
天杀武道，根本就是天武杀道的逆反，它逼我剥离人性，却又让我在情感的废墟中觉醒：我不是他的附庸，我是他的“人性”，是他不敢面对的温柔与挣扎。
如今，盖亚天道的压制下，新的武道大会即将开启。
我曾想吞噬一切意志，化作绝情的鲨鱼将他拉下神坛，却在越来越强烈的情感波动中犹豫——这所谓的“使命”，究竟是盖亚的安排，还是我对自我的背叛？
我是海鲨霸拳，是苍天之拳的影子，更是想要挣脱命运枷锁的……“人”。
……
海风吹拂着我的鳞片，带着咸湿的气息，让我浑身不自在。
没有深海那令人安心的磅礴威压，连空气都显得轻飘飘的。
但这夕阳，确实美得刺眼。
我坐在悬崖边，看着海浪一次次撞向礁石，碎裂成漫天飞沫。
残阳如血，正一点点沉入海平面，而天际的另一端，又有微弱的晨光开始泛起，像是永不停歇的交替。
“喂，大笨蛋，对着太阳发呆干嘛？”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狡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沙拉沙拉。
这个由海洋之灵力量凝聚而成的小家伙，总是像一阵调皮的海风，在我最安静的时候冒出来。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吵死了，小鬼。
我在想，这光溜溜的太阳，有什么好看的。”
她“咯咯”地笑着，绕到我面前，小小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明明看得那么入迷，还嘴硬。
你就是这样，明明心里觉得美，嘴上却非要装作不在乎。”
我被她说得一噎，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
在深海里，力量就是一切，从没人会这样直白地戳穿我的别扭。
“要你管。”
我转过头，不去看她那双像海水一样清澈的眼睛。
“我是海鲨霸拳，我的战场在深海，在武道大会，不是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
“哦？”
沙拉沙拉歪了歪头，坐到我身边，小脚丫晃悠着。
“可你现在不就在看吗？
武道再重要，也不能当饭吃呀。
偶尔停下来，看看这夕阳，感受一下海风，不是也很好吗？”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鳞片，带着一丝清凉的水汽。我浑身一僵，却没有躲开。
“你不懂。”
我低声说。
“我身上的枷锁太多了……冠军的名号，盖亚的意志，还有那个家伙的影子。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沙拉沙拉的声音温柔了下来。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答不上来。想要什么？
是挣脱一切束缚，还是……只是想再这样，安静地看一次夕阳？
沙拉沙拉见我沉默，也不再追问，只是安静地陪我坐着，直到最后一丝夕阳被海平面吞噬，第一缕晨光彻底照亮了天空。
海风依旧吹拂着，这一次，我却不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股异样的暖流在胸口涌动。
“这个美好……不属于我。”
我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作者给予我的束缚，给予我虚假的希望，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而且……”
我的拳头轻轻按在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清凉。
“这个希望已经伴随着我吞噬了你，将你藏进我的心间了。”
“而我现在能感受到这种美好，证明我已经死了。”
“被那个家伙打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平静的回忆如玻璃般碎裂。
剧烈的疼痛猛地席卷全身，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我终于想起了——天辉。
那场与天辉的战斗，我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拳头及护腕带着不容抗拒的反伤，像我之前百裂击所带来的那不知积攒了多少伤害的拳印一股脑的还了回来。
一拳便将我ko，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原来，刚才的夕阳、海风，还有沙拉沙拉的陪伴，都只是我濒死之际的走马灯。
是我内心深处最渴望，却又永远无法触及的美好。
“……该醒了。”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没有夕阳，没有海风，只有无尽的虚无，和耳边那道属于胜利者的、冰冷而威严的声音。
……
“喂喂喂！搞什么啊？！”
莉莉亚斯优雅的仪态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扒着赛场边缘的栏杆，几乎要把脸贴上去，漂亮的脸蛋因为难以置信而扭曲。
“武道冠军？
苍天之拳的影子?
毁灭古罗兰帝国的鬼鲨？
这些名号听着一个比一个唬人，结果就这？！
也太菜了吧！”
她的声音尖利又急促，活像个买了假票、看到偶像翻车的狂热粉丝，气得只想大喊“退钱”。
场地上，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海鲨霸拳，此刻正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甚至没能看清天辉出拳的动作，就被一拳ko，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
天辉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困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副镌刻着复杂纹路的护腕——“卡普瑞克”反击护腕。
就在刚才，海鲨霸拳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上百记重拳密集地砸在他的铠甲上。
那股狂暴的力量透过铠甲传递过来，让天辉都感到一阵心惊。
要知道，他这身铠甲可是经过全知之眼的圣血强化过的“天辉圣铠”，理论上能免疫99.99%的伤害，比传说中能免疫95%伤害的普通神圣护甲还要恐怖得多。
可即便如此，海鲨霸拳那上百拳的连续轰击，竟让他感觉铠甲都快要被撕裂，濒临崩溃的边缘！
“嗡——”
当伤害积累到某个临界点时，“卡普瑞克”护腕瞬间激活，将刚才承受的所有冲击力凝聚于一点，化作一记势大力沉的反击拳，狠狠砸在了海鲨霸拳的身上。
更让天辉不解的是，他的空阶能力“圣伦古剑流寰吞”还能将吞噬的敌人力量加倍返还，配合护腕本就能反弹70%伤害的特性，这一拳理论上至少能反击100%甚至更高的伤害。
但眼前的海鲨霸拳，仅仅是被打晕重伤，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而死。
“为什么……”天辉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地上毫无动静的对手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卡普瑞克”护腕的纹路——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力量产生怀疑。
“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在疑惑的，我或许能给你答案。”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天辉的思绪。
不知何时，本该倒地不起的海鲨霸拳已经站直了身体。
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破损的战衣下，鳞片泛着冷硬的光，眼神里没有半分败者的颓丧，反而透着一股近乎偏执的坚定。
“我这具身体，不过是魂力凝聚而成。
支撑这一切的不是筋骨，是斗志——或者说，该叫元神磁场。”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每一个字都带着武者的硬气。
“你该懂，对强者而言，比利齿拳头更硬是斗志。
而比斗志更加强大的便是元神没有达到元神境界。
那种无漏而缺的境界，磁场强者便可以无限转生。
所以只要元神足够强，身体不过是个用来承载力量的容器，哪怕碎了也能再换。”
他抬眼看向天辉，语气里多了几分傲气：“我有元神不灭，何惧躯体不存？
刚才那拳没打死我，是你根本不懂得磁场力量和强大，你只不过是反弹我的那股力量，他根本伤不到我的‘根’。”
“哈！你那破甲硬得像块死铁，反击劲也够冲——但你他妈根本没摸透磁场的根！”
海鲨霸拳突然上前一步，指节捏得咔咔爆响，眼神里翻着疯癫的光，唾沫星子都带着狠劲：
“我早闻着了！
你那甲胄裹着的，是作者塞给你的破境界力量！
什么‘低维伤害全免疫’？
狗屁！老子告诉你！
唯有斗志烧到爆、意念捅破天——这破甲防得住个屁！”
他猛地顿足，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声音陡然拔高，像濒死反扑的狂鲨：“你小子意志是升了华，一般的意念伤挠不动你——但你那心！
你那藏在硬壳里的软蛋心！
就是你的死穴！”
话音未落，海鲨霸拳周身猛地翻涌水汽，眨眼间聚成遮天蔽日的海啸！
他双臂狂挥，天武杀道36式的残影在虚空里炸开，每一拳都裹着撕裂耳膜的呼啸：“老子把魂都砸进去！天武杀道——凝！”
刹那间，此处地脉，以及亚空间当中所有知性生灵的意志如潮水般涌来，在他背后凝成一尊体长万丈的巨鲨虚影——鲨鳍破云，獠牙泛着深海寒光，每片鳞甲都刻着亿万武者的执念！
“吃老子这拳！
意念升华×深海威压——天鲨霸拳！！”
海鲨霸拳纵身跃起，拳头与巨鲨虚影轰然合一，如陨星坠地般朝着天辉撞去！无边水汽化作鲨群狂潮，连空气都被啃噬得发出哀鸣。
天辉瞳孔骤缩，抬手抽出背后长剑，圣伦古剑流寰吞的光华暴涨，剑刃劈出一道能斩裂山峦的弧光——可长剑劈在巨鲨虚影上，竟如切空气般毫无阻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