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你们聊天的时候都是在浴室吗？（2 / 2）

海瑟音侧耳倾听，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水温：“啊，残破的蟹壳浮出水面了。我还担心他被水流冲走了呢。”

星看着她，评价道：“是条狠鱼。”

海瑟音坦然接受，甚至将其视为赞美：“对锋刃而言，狠毒是一种赞许。”

昔涟这才恍然，小脸有些发白：“…原来如此。难怪还没进门时，空气中就隐隐有股铁锈的味道。”她鼓起勇气追问，“为什么？因为拉冬人不愿为逐火贡献军力，还是…单单因为他们冒犯了凯撒？”

海瑟音的回答有些漠然：“因为逐火的新时代容不得朽烂的淤血。对那些恪守旧律、短视的愚民来说，只有放血能帮他们恢复清醒。”

她进一步解释，点明了更深层的原因，“现在，边疆叛军大有兴起的势头，没少受拉冬暗中扶持。他们大唱特唱「重返黄金世」的口号，不愿交出兵权，不过是为反叛蓄势罢了。”

【素裳：所以是闻到血腥味才进来看看的啊】

【昔涟：不...其实反过来了，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想让星开门的...】

【刻律德菈：在洗浴的同时与‘救世主’聊天，是否有些失礼了，剑旗爵。】

【星：啊这...】

【海瑟音：是。】

星耸耸肩：“我还是对此持保留意见。”

海瑟音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回应：“思考是凯撒赋予公民的权利，我不会对你的想法多加干涉。”但她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只要不妄图扭转时代的流向…你我就都是自由的。”

昔涟看着她毫无波动的侧脸，轻声说：“可是，海瑟音小姐……我…甚至没法从您的话里听出半点自由的喜悦。”

海瑟音沉默了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氤氲的水汽，望向了遥远的过去：“…因为我早已享受过最极致的自由。很久很久以前，我曾在海中栖居。在那无光的海底，文明目不能及的地方，大鱼每刻都在吞食小鱼的生命，而在大鱼死后，它又会成为新生儿的食粮，滋养整片海洋。”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原始的、近乎残酷的诗意，“这就是文明延续的浪潮：无论何人都有可能遭到吞食，又或迎来终将陨落的命运。”

昔涟若有所悟：“您是想说…最极致的自由，对生命而言反而最残忍么？”

【艾丝妲：弱肉强食，最基础的自然法则呀。】

【彦卿：乱世出严法...彦卿也觉得并无不妥。】

【三月七：就像星期日之前提过的..匹诺康尼的混乱初期嘛？说起来...总感觉海瑟音小姐的话语充斥着一些虚无感...】

【知更鸟：秩序和律法还是很有必要的，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海瑟音轻轻划动水面，带起一圈涟漪：“我只是想说，生命若想享受尊严，就必须先受「律法」制约…”她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看向昔涟，

“不必多说了，小海兔。我和你的想法一致。”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凯撒的「律法」是否能够引领鱼群，引领我们游向一片真正自由的大海…就让我们共同拭目以待吧。”

聊到这里时，她忽然抬起头，望向门口：“现在，交心先到此为止——又有鱼儿循着血腥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