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1章 夺门之战(1 / 2)
南风义亲自披挂上阵。
走在队伍最前方,玄铁重铠上刻着镇邪符文,猩红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身后是三千神机营重步兵,铁靴踏地的声音让整条街都在震颤。
越靠近南门,惨状越触目惊心。
民宅在燃烧,屋檐下挂着焦黑的尸体。
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守军的残躯,有个年轻士兵被长矛钉在墙上,还没断气,手指仍抠着矛杆试图挣脱。
几个百姓模样的男女相拥死在路边,母亲至死都保持着护住孩子的姿势…
南风义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南门终于映入眼帘。
城门洞已经变成了绞肉机。
蒙族战士组成人墙堵在门口,他们浑身浴血,脚下踩着堆积如山的尸体。
每有一个南昭士兵冲上来,就有三四把重斧同时劈下,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城门两侧的城墙早已被染红,羽族弓手站在垛口上点射,专门瞄准眼睛和咽喉。
一个士兵刚举起盾牌,就被三支箭同时射穿手掌,钉在了自己脸上。
最可怕的是那些鬼族刺客,他们像影子一样贴着墙根移动,专挑重甲兵的关节缝隙下手。
有个百夫长正带队冲锋,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跟腱不知何时已被割断。
\"列阵!\"
南风义长剑前指,\"锋矢阵!冲开门洞!\"
下一刻,神机营开始冲锋。
第一排重盾手顶着箭雨推进,盾牌上瞬间钉满箭矢,像刺猬一样。
第二排长枪手从盾隙突刺,三米长的破甲枪专门对付蒙族的厚皮。
第三排……
没有第三排了。
一头雪魔突然从地底钻出,利爪横扫,五六个重甲兵像纸人般被撕碎。
鲜血和碎肉喷了南风义满脸,他抹了把眼睛,正好看见周破虏被三个蒙族战士围攻。
\"王爷小心!\"
周破虏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下一支偷袭的毒箭。
箭矢穿透他的肺叶,黑血立刻从嘴角溢出。
这位悍将却咧嘴笑了:\"老子…换三个…值了…\"
说着,反手抱住最近的蒙族战士,引爆了身上的火雷。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小半个方阵,也炸开了蒙族的人墙。
南风义抓住机会,继续带队突进。
他的剑法没有花哨,每一击都直奔要害。
一个蒙族战士的头颅飞起时,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这个看似养尊处优的王爷,竟有如此身手。
大战开始,城门洞里的厮杀瞬间进入白热化。
神机营士兵前赴后继地扑向缺口,有人被砍断双腿还在爬着向前。
有人肠子流出来就随手塞回去继续挥刀。
更有人直接抱住妖族跳进护城河,同归于尽。
尸体越堆越高,渐渐形成一道骇人的\"门槛\"。
一个只剩半边身子的神机营老兵,竟然用牙咬住了鬼族刺客的脚踝,给同伴创造击杀机会。
几个重伤员自发叠成人墙,用身体堵住最后的缝隙。
还有个少年兵,看着不超过十六岁,把军旗插在尸堆最高处,旗杆穿透了他自己的胸膛。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城头时,战斗终于结束。
城门夺回来了。
不是用门闩,不是用铁索,而是用层层叠叠的尸体硬生生堵死的。
南风义拄着剑单膝跪地,玄铁重铠已经变成暗红色。
茫然地环顾四周,三千神机营,站着的不足两百。
周破虏的尸体找不到了,只在墙上发现半截带着刀疤的脸皮。
那个插旗的少年兵还睁着眼睛,军旗在他胸口随风轻摆,像母亲摇晃的摇篮。
最讽刺的是城门本身,两扇包铁楠木门板完好无损,只是现在它们再也关不上了,因为门轴下压着太多残躯…
\"报王爷!\"
一个满脸是血的传令兵踉跄跑来,\"城门已…已夺回…\"
南风义缓缓抬头,发现这个\"兵\"其实是神机营的书记官,平时连刀都握不稳的文弱书生,此刻却提着颗蒙族头颅。
\"我军伤亡?\"
\"神机营阵亡两千八百余人,重伤…没有重伤。\"
言下之意,能活的都站着了。
\"传令。\"南风义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停下动作,\"把阵亡弟兄的遗体收拢,把城门清理出来…\"
外面,还有将士。
没有抗议,没有犹豫。
还活着的神机营将士沉默地搬运同胞尸身,像垒沙包一样加固这血肉筑成的屏障。
有个独臂士兵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家乡小调,调子欢快得令人毛骨悚然。
南风义最后看了一眼朝阳,转身走向城上。
他得去组织下一道防线。
身后,那面插在少年胸膛上的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当南风义登上城墙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几乎让他窒息。
城外的戈壁滩上,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精心修筑的防御工事成了笑话。
拒马阵被踏平,陷马坑里填满了尸体,箭楼燃着熊熊大火,黑烟直冲天际。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戈壁的地面上裂开了无数黑洞,源源不断的妖族正从地底涌出,像蚁群般扑向残存的南昭军队。
战场已经彻底乱了。
残存的御南军士兵们被切割成无数小块,与妖族犬牙交错地厮杀在一起。
有人被三四个蒙族战士围攻,肠子拖在地上还在挥刀。
有人抱着雪魔滚进火堆,惨叫声与怒吼声混成一片。
更有人浑身插满羽箭,却仍死死掐着鬼族的脖子,直到被毒雾腐蚀成白骨…
\"王爷…\"
副将声音发颤,\"弓弩营请示,是否放箭?\"
南风义死死攥着墙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