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现龙（2 / 2）
大殿内只剩下二人，确保无人偷听后，楚铭率先说出自己的疑问“你好像并不惊喜，敢问你可有恨我！”
“恨！”楚瑜冷笑“那确实该，若不是因为你，我师尊就不会死。”
“你都知道了？”楚铭心里竟有些害怕。
“但后来我想了很久，即便没有你，我师尊终有一日也会是那样的结果，你只是一个契机，那是他的劫！”楚瑜看宽道。
“你能如此想，我心便无愧了。”楚铭还以为这件事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道阻隔，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说说你的计划！”楚铭直接道。
“你如今已是当今化龙第一人，这天下已无人是你敌手，要怎么做，何须问我！”楚瑜不屑道。
“你……”楚铭看她样子有些同情，因为现在的她修为大损，若不是她借用岑盈身份，以她跌境至聚灵如何当得了掌门。
“有何话便说！”楚铭不想与她绕弯子，当楚瑜遣散众人时他就猜到对方有意为之。
“哼！”楚瑜自嘲“现在的我，除了身份，又能做的了什么，就是想着，你要去隐真，杀尽所有仙拔之人，那会是怎样一番场景，腥风血雨，满门屠尽，不敢想会是你这样的人！”
楚铭看她神色不对，似是在暗讽他与那些屠夫有何区别，虽说是为了天地正轨，但屠杀确实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我不知为何，明明道行在你之上，却莫名对你敬畏，你在担心？还是顾虑？”
“都有！”楚瑜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楚铭的眼睛，忽然想起来三十岁时看楚铭的眼神，那时候的他眼里迷茫，如今再看已再无那人的气息。
“说说看！”楚铭蹲下身子坐了起来，尽量放松自己好回答楚瑜的话。
“一，你还是我认识的楚铭吗？二，你觉得杀尽仙拔之人这世上就不会有仙拔吗？三，你为何会出现在此！”楚瑜连问了三个问题。
楚铭听后笑了笑，先从第一个问题，他反问楚瑜“那你觉得我是楚铭吗？”
见楚瑜不回答，他给出答案“你明明看得很清楚，之所以问我，是因为你心中有不解我是仙还是人，我的回答是人！”
“我知道了！”楚瑜听后也是松了口气。
“至于仙拔，你言之有理，虽能屠尽仙拔之人，但仙拔这种欲望始终留存，这是断不掉的，不知你有何高见？”楚铭再次反问。
“仙拔并非正道，我知道，你知道，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建议你无需动手去屠杀他们，而是等着他们自食恶果，你要做的是要保护那些坚守道心的人，只有当仙拔被厌恶之时，仙拔自会消失于这世间！”楚瑜给出答案。
“不杀！”楚铭听到这个提议震惊的同时心中质疑。
越想越觉得可笑，忽然被这么一说，楚铭发现自己像是多余的，想到还有第三个问题，他反倒是云里雾里。
“我为何来此？”楚铭不经意问自己，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便沉默了。
“能回答我吗？”楚瑜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个问题，问住我了。”楚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回避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自己究竟哪里出错，想了一圈之后，他忍不住讥讽自己“这就是身为人避免不了的情吗？”
“爱也好，恨也罢，我为何会在此？”楚铭说着说着便笑了，却是笑出了泪水。
“你的眼睛真可怕！”楚铭评语楚瑜道。
“你是看到了什么了吗？”楚铭好奇道。
“我看到了可悲，虽然你刚才威风的样子一直是我想达到的，可那之后呢！”楚瑜不敢想象，因为看到龙的那一刻，她心中不禁问自己一个问题，那还是我吗？
“我不知道。”楚铭的语气低沉，他甚至不敢去想，他明明已经至高无上，却总觉得还缺些什么，那种无法被填充的孤寂瞬间涌上心头。
楚铭不再是那副放松状态，他站起身来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楚瑜，不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看似已经跌落的她，却有种看不透的感觉，那像是深渊，远比处在高处的她可怕。
“我只知道有守护的人，有要做的事！”楚铭憋了半天，背着楚瑜向殿外走去。
楚瑜听后不禁嘴笑，她望着大殿庄严的牌匾，赫赫几字，聚仙殿，她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仙，若有，仙会是怎样的存在，难道像楚铭那样？
仙存不存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对仙的执念显得更可怕，为了成仙不择手段，甚至有悖天道，那仙究竟是什么样的，至于那般不顾一切吗？
楚瑜也不知自己是何时放下的执念，她全心修炼一甲子，至今都不知道什么是仙，在凡人眼中，神通广大就是仙，而在他们眼中，永葆青春与天同寿才是仙，试想看不起凡人的他们又是否被仙嫌弃呢？
凡人永远不能修炼，就像他们即便拥有灵脉也成不了仙，既然成不了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更是祸尽人间不得志，终悔道途一场空。
楚铭被刚才最后一问陷入沉思，因为这句话提醒到了他与净心的约定，其实他更想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是道身？还是一缕转世？
走着走着，杨氏却在外头心气浮躁地等着，她踢了一脚石墩子，拿着它撒气，楚铭缓缓走到她身后，小声哄她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非得也要我回避！”杨氏撒起小脾气。
“那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楚铭信誓道。
“你们在说什么，你能告诉我？”杨氏想知道但又质疑。
“说……”楚铭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好久不见寒暄几句，有一件事或许我们做不了，隐真灭不得！”
“你说什么！”杨氏惊讶“他们把我害得那么惨，岂能就此放过，还有我师父，记得帮我找到他！”
“当然。”楚铭一口答应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打算“我还有母亲要救，虽然隐真现在还不能动，但施些压力添把火倒是可以！”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隐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杨氏不解。
“那你当年还去，何况你师父就是隐真的，你觉得他不是好人？”楚铭质问。
“哪有，若没有他，我怕也是遇不到你。”杨氏嘻嘻辩解道。
“我想见我师父了！”杨氏嚷道。
楚铭点了点头，然后无意间说了一句“我曾在他身上留有一道剑气，我能感应他的位置，你既想见，现便立刻去找他！”
杨氏听着糊涂，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师父，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如今楚铭化龙境界一展现，杨氏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这天地任由二人穿行，已然身处逍遥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