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诡计多端的过去和未来(2 / 2)
另一个是月白衣裙的少女,额间红痣如血,躺在方天磊怀中,化作星光消散。
“她们都是她。”电话里的声音说,“但也都不是她。”
“你是谁?”我咬牙问道。
“我是碑。”她说,
“南极冰层下的石碑,是我睁开的第一只眼,我沉睡万年,只为等一句话被说出。”
“什么话?”
“三个名字连在一起时,世界就会重新开始计算时间。”
她顿了顿,仿佛在等待风停息。
然后,她一字一顿地说:
“陈渊、陈泽、李青衣。”
这三个名字落下的刹那,我的胸口猛然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脏里裂开了!
不是伤口,而是一道封印。
记忆洪流奔涌而出。
我不是小说家。
我也从未活在现代。
我叫陈元,是断龙岭下最后一个守墓人。
我不知自己为何在此,只记得每天夜里,都要点燃三盏灯:
黑灯祭死,白灯引魂,红灯……照门。
那一夜,血月当空,山崩地裂。
一道裂缝自地下升起,从中走出两个人:
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抱着一名濒死少女;
另一个,则是他自己的影子,穿着长衫,眼神空洞。
少年跪地哀求,
“求你,救她!她梦见了门,她说她是‘圣女’!”
我摇头,
“圣女早已献祭,此身不过残响。”
但他不肯走,他在门外跪了七天七夜,滴水未进,直到他的影子活了过来,站起身,对我说,
“若你不愿救她,那便让我来替你守门。”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命运的诡计……
有些人注定要成为门的一部分,不是因为他们强大,而是因为他们足够悲伤。
我答应了。
他走入裂缝,身影化光,门合拢。而那少女,在最后一刻睁眼,望着我,轻声道,
“谢谢你……爱过我。”
我怔住,我从未说过爱她。
但她笑了,眼泪落下,渗入土地,开出一朵黑色曼陀罗。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门后的叹息,
“别进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三十七世·民国三年】
我是上海滩一家旧书铺的老板,名叫沈砚秋。
每日黄昏,总有一位女子来买一本《聊斋志异》,
却不翻看,只是摩挲封面,低声呢喃,
“他还记得那扇门吗?”
她穿月白衣裙,额间一点红痣,美得不像人间之人。
我爱上她,用了三个月。
忘记她,却用了一辈子。
因为她每月十五都会消失,直到有人在黄浦江打捞起一具女尸,
穿着同样的衣服,手里攥着一张车票,终点写着,“断龙岭”。
我去看了尸体,脸已腐烂,但那颗红痣还在。
我疯了似的回到书店,翻遍所有书籍,终于在一本破旧笔记中发现一段文字:
“命子双生,圣女无泪,天门重启。”
“然每百年,必有一人自愿坠入门中,以心为锁,以忆为钥。”
“今世之人,名为陈泽者,将代兄赴死。”
“而守墓人转世为执笔者,永不得见其所爱。”
我撕碎笔记,怒吼,“凭什么?!”
当晚,书店失火。
我在烈焰中看见她站在门口,对我微笑,唇形似在说,
“谢谢你,爱过我。”
火灭后,墙上只留下焦黑的五个字:
“别进来……”
【第九十九世·1955年冬】
我成了网络小说家,写的是都市玄幻,其实全是梦。
每一章发布之后,评论区总会有一个匿名用户留言:
“快些写完。”
“他们等不及了。”
“你也快耗尽了。”
我不理,直到某天凌晨,我发现自己写的剧情,正在现实中同步发生。
地铁末班车出现倒影人……
图书馆亮起孤灯……
全球开始有人梦见门……
我知道,我不是作者。
我是记录者,是命运用来唤醒“命子”的最后一道回声。
而就在我写下“陈泽跃入天门”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开始透明,指尖浮现出星斑,
胸口传来阵阵灼痛,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如今跳动着一扇门的轮廓!
我终于懂了,陈渊最后的眼神。
他不是在看陈泽,而是在看所有曾代替他走进门的人。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