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白初尧兄弟三人,要与赵冰语断亲!(2 / 2)
“你生病的时候,是我抱着你,三天三夜不合眼。”
“你学走路,摔倒了,是我扶你起来,亲手给你上药。”
“我们母子俩,曾经是那么好......”
“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我记得。”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我当然记得。”
“我记得你抱着我时身上的馨香,记得你教我写字时温柔的模样。”
“正因为记得,所以才更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二十年的痛苦:“我更记得,你走的那天!”
“我记得大哥跪在雪地里......跪了几天几夜......记得三弟哭得撕心裂肺......记得妹妹还那么小,嗷嗷待哺!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大哥为了我们......竟然甘愿折寿!”
“我妹妹也丢了这么多年!”
“那个谢氏佛口蛇心,我和三弟年纪都小,没少因为她被我爹打!”
“你所谓的‘好’,就像是给我们尝了一口最甜的蜜,然后又亲手把我们推进了最苦的黄连水里!”
“赵冰语,你抛弃了我们!”
“我没有!”
“我有苦衷!”赵冰语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你以为我愿意离开你们吗?”
“是白岩松!是他逼我的!”
“我若不走,我只会过得更苦!!这都是他的错!是他宠妾灭妻我才走的......”
“我一个弱女子,我能怎么办?”
白初尧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带着几分愧疚:“没错......他做错了......”
“但是因为你的苦衷,就要我们来成全你吗?”
“你明明可以选择别的办法......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们,你要离开爹,你可以将我们一起带走......我们都愿意跟你走......无论多苦多累,我们都愿意......”
“但是你为什么要将我们留在这里呢?让我们做了十几年没有娘的孩子?”
“哈哈哈!”说着说着,白烈昭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哭了。
“这世上之人,谁没有苦衷?田里的农夫,有天灾人祸的苦衷;边关的将士,有马革裹尸的苦衷;就连街边的乞丐,也有食不果腹的苦衷!”
“难道人人都因为有苦衷,就可以抛弃自己的责任,遗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你的苦衷......就是你自私自利的挡箭牌!”
他向前逼近一步,那股风尘仆仆的气息混杂着嗜杀的气息,让赵冰语下意识地向后瑟缩。
这孩子......这些年的确经历了很多,甚至他上战场杀了不少人,所以身上才有这么决绝的气势。
这个认知让赵冰语感到无比的难过。
他在西域那边的儿子,哪一个都没有他们这般优秀,甚至透着一股傻气。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这几个孩子经历的多。
赵冰语感觉深深的后悔了......
“今日,我不是来听你辩解的。”白烈昭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更深沉的绝望。
“我只是来告诉你,让你看我这最后一眼。”
“从今往后,你我母子缘分已尽,生死不见,再无瓜葛。”
“不!我不准!”赵冰语彻底疯狂了。
她美丽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白烈昭,你凭什么只跟我断?”
“白岩松呢?那个男人对你们也不好!”
“他偏心,他刻薄!”
“你要断,怎么不跟他一起断?你不能这么不公平!”
她以为抓住了白烈昭的痛脚,以为这番话能让他哑口无言。
然而,白烈昭只是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她,淡淡地说道:“谁告诉你,我们不跟他断了?”
赵冰语彻底傻了。
一日后。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尘土飞扬中,两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奔来,马上的人影正是白初尧和白清泽。
他们显然也是一路快马加鞭,风餐露宿。
虽不像白烈昭那般透支内力,却也是一脸倦容。
“二弟!”白清泽率先勒马停下,翻身下马,几步走到近前。
白初尧也紧随其后。
“大哥,三弟,你们来了。”白烈昭看到兄长和弟弟,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白初尧点了点头,去了马车停留的地方。
他直视着车厢内面色惨白的赵冰语,声音沉稳:“我们和二弟的想法一样。”
“今日,我们三兄弟,一同前来。”
“其一,是与你赵冰语断绝母子关系。”
“其二。”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冷冽。
“也是昭告天下,我白家三兄弟,与父亲白岩松,断绝父子关系。”
轰隆!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赵冰语的脑海中炸响。
她彻底没话说了。
她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借口,被白初尧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击碎。
他们......他们竟然真的连父亲都不要了!
为了白露,他们疯了吗?!
白清泽走上前,十分平淡:“赵娘子,这么多年,你大约早已忘了你还有孙子孙女。”
“今日,也让你看一眼,就当是全了这最后一面吧。”
他说着,朝后方招了招手。
白露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被许仙掀开。
七个粉雕玉琢的小月亮,排排坐着,她们都有一双和白露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
在他们身边,白初尧的三个儿子——白卓君、白青越和活泼的白廷敬,也都探出了头。
十个孩子,十双纯净无瑕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赵冰语。
这是血脉的延续,是她生命的另一部分。
可此刻,这些孩子们的眼神里,没有孺慕,没有亲近,只有陌生和疏离。
她们是白露的孩子,还有白初尧的孩子。
但从今往后,他们将不再是她的孙辈。
赵冰语的心痛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她失去了儿子,女儿,也永远地失去了这些孩子。
她经营了一辈子,自以为掌控一切......到头来......却失去了最根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