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步步为营（九十三）（2 / 2）

于是和海大涛连喝三杯。又和毛奇磊也喝了三杯。这时候，一瓶酒已经喝完，佩轩又打开第二瓶，给酒壶加满，然后交给了毛奇磊。毛奇磊首先从海大涛这里开始，两人连喝三杯。接着他又和素云和鲁豫连喝了三杯，最后和佩轩也喝了三杯。这样，毛奇磊总算过了关。

在倒酒的时候，一般都是给海大涛、毛奇磊、佩轩倒得满满的，给素云和鲁豫都是倒半杯，这样两个女生相对来说喝的要少一些，而几个男生喝酒多一些，这样几轮下来，佩轩也觉得不能再这样猛喝了。

于是他提议说：“各位师兄师姐，咱们喝酒不是目的，在一起好好说话才是咱们的心愿，所以咱们多吃菜，多说话，少喝酒，好不好？”

大家都说：“好！”于是，大家又开始说话聊天了。

大家的话题不自觉就又回到了那件事上，一提起这件事，海大涛和毛奇磊都是满脸的羞愧，海大涛说：“这件事让我真正明白了，我所生长的环境，并没有教给我怎么样对付困难和挫折。我之前只知道一切都是美好的，即使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我也没有遇到什么挫折。其实不是没遇到，而是家里从来不让我知道世间还有那些事。通过这件事，我看到了佩轩师弟年龄那么小，还是一年级的新生，可是他的见识和勇敢远超过我，从此我天天静心思考，重新认识自己，反思过去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幸了。我突然觉得，生活在苦难中虽然很不幸，但是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我不知道佩轩师弟经历过多少艰难困苦，我只知道，像他那样，处乱不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会冷静思考；出于善良，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挺身而出，这才是英雄本色，这才是男人的人格魅力。”

毛奇磊也说：“也可能我的经历与海师兄相似，这件事过后，自己也羞愧难当，甚至羞于见人。那时候，我只是对佩轩师弟特别佩服和感激，也感到特别愧对素云同学，一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转过来这个弯，不能原谅自己。我像海师兄一样，只是觉得佩轩师弟简直是一个传奇。他那么淳朴，那么聪明，还那么善良、正直、厚道，这些品质值得我一辈子学习。”

佩轩摇摇头说：“两位师兄过奖了！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光环，也没有那么大的智慧，只不过正好遇上这件事，我只是从自身利益出发，感到这件事一旦发生，对于我们这些参与者来说，也许以后的人生将是暗无天日的，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了，我这可算不上什么大智大勇，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仁大义，只是一点私利而已。”

鲁豫不以为然地说：“佩轩，你只是轻描淡写地给这件事中你自己的作为降温，你尽力想掩饰自己，不事张扬，但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你也一样，你身上的光芒是掩盖不住的。那天，没有其他的女孩子看到你的作为，如果看到了，她们肯定会为你所倾倒。这不是我的一面之词，这件事我与素云也谈过，她和我的看法完全一致。我和素云也一样，不能不佩服你的见识、善良和勇敢。你虽然天天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但是掩盖不住你强大的内心，你的自信，你的乐观，你的宽容，你的大气，都是掩盖不住的。”

佩轩谦虚地说：“鲁豫师姐，你简直让我无地自容啊，你再说下去，我就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好了，咱们还是继续吃菜喝酒吧。”

鲁豫笑着说：“佩轩师弟你别怕，我不说你了，关于你，该说的都说了。”

佩轩给大家都倒上酒，举杯邀大家说：“师兄师姐们，咱们再喝一杯！”

于是大家又碰杯喝酒，且一连喝了三杯。

大家放下酒杯，佩轩又给倒上酒，素云说：“我也要借花献佛，借着海师兄给的机会，借着佩轩师弟的酒，来敬大家一杯！”

于是她举杯邀大家喝酒，也一连喝了三杯。素云接着说：“我也说几句，我要说的不是佩轩师弟，因为对于佩轩师弟，我想说的，鲁豫已经都替我说了，她说肯定比我来说还说的好。我要说的是，有关海师兄和奇磊同学的。你们俩生长的环境也许与佩轩师弟是完全不同的，但是你们有着善良的本性，也有着宽大的胸怀，只是这些没有被激发出来而已。通过这次事件，它没有发生，没有铸成大错，这是咱们的幸运。而这件事的意义远不止此。我觉得，通过了这件事，如果说以前海师兄和奇磊同学还不够成熟的话，那么经过这次事件的淬炼，你们俩作为当事人，都脱胎换骨了，完全成熟了，以后走上社会，也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们一旦顿悟，必是成圣成佛的结局。不过，这件事说到最后，还是要感谢鲁豫和佩轩，他们俩的见义勇为挽救了我们。同时，我也要感谢海师兄和奇磊同学，你们俩在关键时刻所表现出来的理智，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扩大，使咱们及时中止了可能造成重大影响的行为，让咱们可以继续沐浴P大的阳光。我提议，咱们再干一杯！”

于是，佩轩又给大家倒酒，他们兴高采烈地又共同喝了一杯。

不知不觉，大家的兴致又被提了起来，相互之间碰杯干杯，第二瓶酒也已经喝完，佩轩要开第三瓶的时候，素云喝住了他：“佩轩，不能再开酒了，已经喝了不少了。”

毛奇磊、海大涛都说：“不能再开了，喝不下去了，再喝肯定会醉的。”

佩轩只好不开了。他把酒壶里的酒给每人倒上，当然，给素云和鲁豫只是象征性地倒小半杯，给自己和海大涛、毛奇磊则是倒得满满的，然后邀大家喝最后一杯。大家相互碰杯，一饮而尽。然后吃菜吃饭，终于结束了这顿晚餐。

佩轩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试图去结账，吧台上说已经有人把钱压在了吧台，他只好作罢，打消了结账的念头。

海大涛结了账，素云把没有打开的一瓶酒收起来交给佩轩，然后大家走出“海淀餐营”，凉风一吹，几个人不由得站立不稳，大家都意识到喝酒太多了，于是相互扶持着往前走。素云一边挎着海大涛，一边挎着毛奇磊，走在前面；鲁豫挎着佩轩走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去。

素云知道，海大涛和毛奇磊这两位很优秀的男生当初为了追求她差点酿成大祸，可见两人对她用情之深。半年多的时间，已经时过境迁，两人坐在一起，一笑泯情仇，为什么呢？难道是两人对她用情不深吗？她的魅力不够吗？应该不是的。只是因为这两人醒悟了，意识到了他们与素云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同时他们羞愧难当，自惭形秽，再没有追求素云的信心和勇气。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庸俗与素云的高雅是不相配的，素云像是天上的女神，高不可攀；他们是人间的凡夫俗子，自觉不配做素云的另一半。其实素云并没有明确拒绝他们，只是感觉到无法与他们进行心灵沟通而已。这时候佩轩走进了素云的内心，他们不断进行心灵的沟通，这样就与海大涛和毛奇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管佩轩表面上又穷又土，但是他的内心是强大的，他的自信、善良、勇敢和坚强都得到了素云的认可。只是他丝毫无意与素云发展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后来素云明白了，他在老家的农村已经定过亲，他与未婚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自由恋爱，他们彼此相爱，只等将来成亲。这让素云内心感到痛苦，当然这些只有她与佩轩知道，别人也仅仅是看出一点苗头，感觉他俩关系不错，至于进一步的关系，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素云挽着海大涛和毛奇磊，与其说是与他们关系趋于正常化，不如说是对过去恋爱关系的终结，自此他们成为朋友，再无男女朋友的瓜葛了。这对于他们都是一种解脱，这是经历痛楚后的一笔勾销，再无内心石头的重压。从感情上来说，是与过去的告别，是一种涅盘重生。

鲁豫挎着佩轩走在后面，两人窃窃私语，鲁豫一改前两天咄咄逼人的态度，像一个温柔可人的小绵羊一样，她悄悄问佩轩：“佩轩，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强势了？”

佩轩说：“像你这样优秀的女生有自信、有主见，难道还要任人摆布吗？”

鲁豫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温柔啊？”

佩轩说：“这是两码事，有自信的女人难道就不温柔？不是的。不能理解和容忍自信的女人，恰恰是男人没有自信的表现。”

鲁豫说：“凭你这句话，那些强势的、甚至霸道的女人，都会被你征服。”

佩轩自嘲说：“得了吧，我能娶上个农村媳妇就不错了，你就别出我的洋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