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请对我施以援手(1 / 2)
凌依静立原地,视线穿透弥漫的硝烟与飞扬的雪尘,牢牢锁定广场边缘那片仍在蠕动的不祥血肉。
阿尔卡纳残躯的修复速度超乎寻常,肉眼可见的肉芽正以违背生物规律的速度缠绕、编织,试图重塑那具支离破碎的躯体。
空气中弥漫着血肉再生特有的腥甜气息,混杂着焦糊味与一种更深层的、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腐败感,令人作呕。
他自然不会对此坐视不管。
战斗远未结束,对阿尔卡纳这种存在,任何一丝喘息之机都可能意味着战局的逆转。
补刀,尤其是针对这种拥有诡谲恢复能力的敌人,必须彻底,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他给了陆远和豺狼一个眼神,他们即刻会意,使用起了自身的远程武器,来对阿尔卡纳所在的位置进行狂轰滥炸。
“阿尔法小队!”陆远的声音在每个小队成员的通讯频道中响起,“锁定目标区域,穿甲爆裂弹交替射击,覆盖打击!无需追求致命,最大限度干扰其能量汇聚!”
“砰!砰!砰!”
富有节奏感的点射声响起,特制的穿甲弹头划破空气,精准地钻入那团蠕动的血肉周围,炸开一团团小型的能量涟漪,不断打断着修复过程的稳定性。
另一侧,豺狼的应对则更为狂暴。
“豺狼小队!给老子炸!火箭弹覆盖!妈的,把她刚长出来的嫩肉再给老子掀飞!”
他粗犷的吼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厚重的“铁砧”动力装甲发出沉闷的液压声,肩扛式多管火箭巢喷吐出死亡的火焰。
“咻咻咻——轰!轰!轰!!”
密集的火箭弹如同蜂群,拖着尾焰扑向目标区域,进行无差别的饱和式打击。
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冲击波卷起地上的冻土、碎冰和暗金色的血污,形成一片混乱的死亡地带。
“军团”的算力无声运转,微调着每一发火箭弹的落点,确保火力覆盖的最大效率。
虽然这些攻击无法对得到“母亲”生命力持续灌注的阿尔卡纳造成致命伤,但其目的本就不在于一击必杀。
持续不断的爆炸冲击、破片侵袭,如同无数只烦人的牛虻,死死叮咬着一头濒死的巨兽。
阿尔卡纳那具正在重塑的躯体周围,那层暗淡的暗色屏障不得不持续闪烁,分出宝贵的能量来抵御这永无休止的骚扰。
修复的速度肉眼可见地迟滞下来,新生的肉芽在爆炸中不断化为焦炭,又顽强地重新生长。
而这,也正是凌依想要采取的作战方案。
通过外围的持续高压,不断消耗阿尔卡纳的本源能量与“母亲”输送来的生命力,将她拖入修复与受损的恶性循环,同时不断吸引阿尔卡纳的注意,从而给凌依创造攻击的空间。
他稳步走上前去,身后悬浮着的“执政官”逐渐上前,将他包裹起来,与他融为一体。
炽白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汹涌地注入凌依的身体,与他自身交融。
他的身形似乎微微拔高,轮廓边缘因高度凝聚的能量而显得有些模糊,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辉。
他的一头短发无风自动,发梢彻底化为流动的炽白光芒,双眼则完全被纯粹的、毫无杂质的亮白色所取代,看不到瞳孔,只有无尽的威严与理智。
所过之处,脚下污秽的、混合着暗金血液和焦黑碎肉的泥泞,被炽白光焰轻易净化、蒸发,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边缘微微熔融的脚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和那股腐败的生命气息,也被他身上散发的纯粹能量场排开、驱散。
他最终停在了最大的那个撞击坑边缘,低头俯瞰。
看着那依旧困于坑中的血肉,他眼中炙热的光芒更甚。
坑底,那团血肉的蠕动更加剧烈了。
在枪林弹雨和爆炸的间歇中,一个扭曲的、勉强能看出人形的轮廓正在艰难地凝聚。
焦黑的外壳脱落,露出伤。
阿尔卡纳的头颅已经初步成型,残破的面容上,那双新生的淡金色瞳孔正死死地盯着坑边的凌依,里面燃烧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毒与疯狂。
凌依炽白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片冰冷如同镜面般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坑底。
没有咒文吟唱,没有复杂的手势,没有对矩阵的勾画。
仅仅是一个意念的驱动。
“滋啦——”
以他的掌心为原点,一场极度压缩、却狂暴到极致的灵能风暴瞬间爆发。
闪电洪流精准地灌入坑底,肆虐的闪电填满了阿尔卡纳小小的藏身之所。
刺目的白光让整个广场都为之一亮,甚至暂时压过了爆炸的火光。
无数道炽白的电蛇在坑底疯狂窜动、鞭挞、撕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和蛋白质被瞬间碳化的焦臭。
电弧不断在她的身上游走,表层那刚刚生长出来的新鲜血肉又再次被炙烤地焦黑、失活。
“吼——!!!”
阿尔卡纳那具尚未完全重塑的躯体,在这纯粹能量的洗礼下剧烈抽搐、痉挛。
新生的、娇嫩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碳化,喉咙里挤出的嘶吼已经完全不像人声,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被灼烧的尖锐鸣响。
这声音穿透爆炸的轰鸣,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力量,让远处正在射击的阿尔法小队和豺狼小队成员都感到一阵心悸,耳膜刺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混乱恐怖的幻象,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不过,凌依并不会对这一股带有精神攻击的声音起什么反应——他的精神已经在过量灵能和持续增长的精神力中变得无比坚韧。
阿尔卡纳的哀嚎,落在他耳中,与风声、爆炸声并无区别,都是战场上无意义的噪音。
当灵能闪电的余波渐熄,坑底的情形惨不忍睹。
阿尔卡纳刚刚凝聚的形体再次变得焦黑破碎,如同被扔进炼钢炉又捞出来的残渣,只有少数部位还在微微抽搐,证明着生命力的顽强。
修复再一次开始了。
在没有安全环境的前提下,盲目的修复自身并非通往胜利的方程,而是一种酷刑。
一种名为“顽强”的酷刑。
凌依面无表情,向前迈出一步,直接踏入了坑中。
他弯腰,伸出那只包裹在炽白光焰中的右手,精准地扼住了焦黑残骸的咽喉部位——如果那还能被称为咽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