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七种武器4:愤怒的小马七杀手(3)(2 / 2)
蓝兰好像有点懂了,又好像还不太懂。
在男人面前,她永远不会真正懂得一件事,就连一加一是二,她好像都不太懂。
可是如果你认为她真的不懂,你就错了,错得很厉害。
小马没有犯这种错,所以他不再解释。
他问张聋子:“你厨房里还有多少酒”
张聋子道:“三四斤。”
小马叹了口气,道:“那么他现在一定早就走了。喝了三斤酒之后,他绝不会再耽在任何人的厨房里。”
张聋子同意。
蓝兰却问道:“喝了三斤酒之后,他会去干什么”
小马苦笑道:“天知道他会去干什么。喝了三斤酒之后,他做的事只怕连神仙都猜不到。”
他看着张聋子,希望张聋子能证实他的话。
张聋子却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眼睛看着门外,脸上带着种奇怪的表情。
男人们通常只有在看一个真正使他动心的美女时,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看见的是香香。
香香正穿过院子,匆匆走过来。美丽的脸已因兴奋而发红。还没有走进门,就大声道:“我刚才听见了个好消息。”
蓝兰等着她说下去。张聋子也在等。看见香香,他好像忽然年轻了二十岁。
只可惜香香连眼角都没有往他瞟一眼,接着道:“今天城里又来了个了不起的人。我们如果能请到他,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蓝兰道:“这个了不起的人是谁”
香香道:“邓定侯。”
蓝兰道:“神拳小诸葛邓定侯”
香香眼睛里闪着光,道:“刚才老孙回来,说他正在天福楼喝酒,还请了好多人陪他一起喝。”
张聋子终于转过头去看了看小马,小马也正在看着他。
两个人好像都想笑,又笑不出。
张聋子道:“是你去还是我去”
小马道:“我去。”
香香抢着道:“去找邓定侯”
小马道:“去找皮猴子,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胖猴子。”
香香不懂,蓝兰却有点懂了:“难道这个邓定侯就是老皮冒充的”
小马道:“不是才怪。”
香香道:“邓定侯是名震天下的大侠,谁敢冒充他”
小马道:“老皮敢。喝了三斤酒之后,天下绝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蓝兰道:“可是你刚才还说他连一点本事都没有,这种事他怎么做得出”
小马道:“就因为他一点本事都没有,所以他什么事都做得出。这就是他最大的本事。”
老皮并不胖,更不像猴子。
他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看起来简直比邓定侯自己更像邓定侯。
可是他看见小马的时候,却好像老鼠看见了猫。小马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小马说:“我们上狼山去。”
他立刻就同意:“好,我们上狼山去。”
小马道:“你不怕”
老皮拍着胸脯道:“为朋友两肋插刀都不怕,何况走一趟狼山!”
小马笑了,道:“现在你总算明白了吧!”
蓝兰也在笑。
她的确明白了,这个人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胖猴子。
只有一点她还不明白:“你们刚才为什么要说他是个皮匠”
小马道:“他本来就是的。”
蓝兰道:“可是他看来完全不像。”
张聋子道:“那只因为他这个皮匠,和我这个皮匠有点不同。”
蓝兰道:“有什么不同”
张聋子道:“我这个皮匠是补皮的。”
蓝兰道:“他呢”
张聋子道:“他是赖皮的。”
老皮居然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道:“我们这两个臭皮匠加在一起,仍然还比不上一个诸葛亮。但要比个曹操,总是足足有余的了。”
于是小马就带着这两个臭皮匠、三个小姑娘,保护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开始出发。
别人如果知道他要去的地方,竟是比龙潭虎穴还凶险的狼山,无论谁都一定会替他捏一把汗。
可是小马自己却一点都不在乎。
病人坐在轿子里。轿子密不透风,他连这人长的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见,就为这个人去卖命了。
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笨蛋,可是他自己却完全不在乎。
只要他高兴,他什么都肯去做,什么都不在乎。
【第四章】常剥皮
九月十二。
正午。
晴。
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两顶小轿、三匹青驴,从西门出城。
就好像一家人,快快乐乐地要去郊外玩玩一样。
老皮大马金刀地走在最前面,就像是大哥。三个小妹妹脸上蒙着黑纱,骑着青驴,爸爸妈妈坐在轿子里。小马和张聋子就像是他们的跟班。
一个小跟班,一个老跟班,穿得比轿夫还破烂。
蓝兰问小马为什么不肯换套新衣裳。
小马回答得很干脆:“我不高兴换。”
他不高兴做的事,你就算砍下他的脑袋,他也绝不肯做的。
这一行人走在路上当然难免引人注意。他们也在注意别人。
每个人他们都注意。就连蓝兰都不时把帘子掀开一隙缝,留意着过路的人。
路上的人却没有什么值得特别留意的,因为这里还未到狼山。
这里是龙门。
龙门是个小镇,也是到狼山去的必经之地。
头脑清楚、神智健全的人,绝不会想到狼山去。就连做恶梦的时候,都不会梦到去狼山。
所以经过这小镇的人,不是疯子,也有点毛病;不是穷神,也是恶煞。
这小镇当然荒凉而破落。留在镇上的人,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走不了的人不是因为太穷,就是因为太老。
一个已老掉了牙的老婆婆,开了家破得连锅底都快破穿洞的小饭铺。墙上写着各式各样的菜名和酒名,醋排骨、溜丸子、陈年绍兴、竹叶青,什么都有。
其实你要什么都没有。除了已经快穷疯了的人之外,谁也不会到这里来吃饭。
奇怪的是,今天这里居然来了七八位客人。
看来非但不穷,而且都很有气派。
七八个人都好像是约好了的一样,一到正午,就从四面八方赶来了。赶路都很急,可是彼此间却又偏偏全不认得。
七八个人坐在一间东倒西歪的破屋子里,几张东倒西歪的破凳子上。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身上都佩着刀剑,眼睛里都带着敌意。
七八个人都要了一碗肉丝面、半斤黄酒。因为除了这两样外,这地方根本没有别的。
面早就摆在桌上,酒也早就来了。可是谁也没有举杯,更没有动筷子。
因为面汤比洗锅水还脏,酒比醋还酸,老婆婆又早已人影不见,而钱早就收了。
老婆婆并不笨。无论谁活到她这种年纪,都绝不会太笨。
她早就看出来这些人绝不是特地到这里来喝酒吃面的。
这些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猜不出,也不想管。她虽然又穷又老,可是她还想多活几年。
午时已过去,七八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焦急之色,却还是动也不动地坐着。
忽然间,马蹄声响,响得很急。七八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人肩宽、腰细、手大、腿长,穿着身宝蓝色的紧身衣。腰上凸起一条,衣服
看见了这个人,只看了一眼,大家就全都掉了头。
他们显然在等人,等的却不是这个人。
这个人一拍马头,马就停下。
马一停下,这个人已到了老婆婆的破饭铺里。谁也没有看见他是怎么下马的。
他的腿不但长,而且长得特别。
他不但腿长,脸也长。长脸上却长着双三角眼,三角眼里精光闪闪,从这些人脸上一个个看过去,忽然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没有人答腔,也没有人再回头看他一眼,好像生怕再看他一眼,眼珠子就会掉下来。
长腿冷笑,道:“你们当然也知道我是谁,是干什么来的。”
他忽然抬腿一踢!
他的腿虽然长,可是再长的腿也不会有五尺长。
这屋子虽然矮,可是再矮的屋子至少也有两三丈高。
谁知道他随随便便抬起腿一踢,屋顶就被他踢出了个大洞。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却还是不动。
屋顶上掉下来的灰土瓦砾,掉在他们头顶上、面碗里,他们也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