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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玉佩藏袖,米糕暖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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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捷报传回时,药铺后院的菊花开得正盛。驿卒风尘仆仆地闯进院子,手里举着封信,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林先生!北疆的病控制住了!牧民们说,您的药比雪山上的温泉还管用!”

林恩灿正在给菊花浇水,闻言回头,灵狐从他肩头跳下,围着驿卒的靴子打转。他接过信拆开,字迹是北疆守将亲笔,字里行间满是感激,说牧民们自发在帐篷前立了块木牌,上面刻着“恩灿”二字,日日供奉着。

“立牌子就不必了。”林恩灿笑着将信折好,“让他们把木牌改成药圃,种些耐寒的草药,往后有小病小痛,也能自己调理。”

驿卒连连应着,又从行囊里掏出个布包:“这是牧民们让我带来的,说是雪山上的野蜂蜜,能入药。”布包打开,琥珀色的蜜块裹着细小的冰晶,甜香瞬间漫开,灵狐立刻凑上去嗅,尾巴摇得像朵花。

“替我谢过他们。”林恩灿取了块蜜,掰了小半喂给灵狐,“正好炼新的润肺丹,加些蜂蜜更温和。”

百姓们闻讯都围过来,听驿卒讲北疆的事。“听说那些牧民跳着舞谢恩呢!”“还说要派最会打猎的勇士来给林先生当护卫!”七嘴八舌的议论里,有人忽然指着墙头笑:“你们看,灵雀把那封信叼到旗杆上了!”

众人抬头,只见灵雀用爪子扒着院角的竹旗杆,把信展开晾着,阳光透过信纸,将字迹映在地上,像幅流动的字卷。林恩烨望着那身影,忽然道:“这小东西,倒比谁都懂你心思。”

林恩灿没接话,只是拿起药杵,开始捣新采的川贝。药杵撞击石臼的“咚咚”声,混着百姓的笑谈、灵狐的轻哼,在菊香里酿出种格外安稳的调子。

傍晚时分,宫里的内侍悄悄来了,站在院门外不敢进来,只由林恩烨接了消息。“陛下,礼部说西域诸国又派使者来了,这次带了些稀有的药材,说是想跟您讨教炼药的法子。”林恩烨转述时,眼底藏着笑意,“他们没再提和亲,只说‘愿以百草换安康’。”

“药材留下,法子可以教。”林恩灿将捣好的药粉过筛,“让太医院的医官去跟他们讲,炼丹的要诀不在秘方,在仁心。”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使者,若他们的百姓有疾,朝廷可以派医官去,不必非得求着谁。”

林恩烨应了,转身去安排。林牧蹲在旁边,帮灵狐把沾了蜂蜜的爪子擦干净,忽然道:“大哥,你说往后会不会有一天,天下的药铺都能炼出六神丸,再也不用你这么操劳?”

林恩灿望着夕阳穿过药架的光影,指尖沾着的药粉在光里像金尘:“会的。就像这菊花,今年开在这儿,明年说不定就开遍了山野。”

灵狐似懂非懂,叼来片菊瓣放在他手心里。林恩灿捏着那片花瓣,忽然觉得,所谓江山,不过是由这一瓣花、一粒药、一个安稳的笑容拼凑起来的。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拼凑的碎片,能被更多人握在手里,暖在心上。

暮色漫上来时,药铺的灯又亮了。林恩灿坐在炼丹炉前,看着炉火舔舐药鼎,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心里一片澄明。无论明日是炼药,是理政,还是像此刻这样守着一炉温暖的火光,只要方向是对的,慢一点,也无妨。

灵狐蜷在炉边打盹,尾巴尖随着火光轻轻晃动,像在为这寻常又踏实的日子,打着温柔的节拍。

西域使者带着药材住进驿馆的第三日,林恩灿带着林牧和林恩烨去了趟回春堂。王掌柜正对着一堆奇形怪状的草药发愁,见他们来,连忙迎上来:“公子您看,这‘火焰草’红得像团火,摸着手心发烫;还有这‘冰蚕花’,叶子上总挂着霜,寻常药臼一碰就化,真不知该怎么用。”

林恩灿拿起火焰草端详片刻,指尖凝出一丝寒气:“这草性烈,得用寒冰水浸三日去火气。”又指着冰蚕花,“这花需以温火烘干,火候过了就失了药性,得像哄孩子似的耐心。”

使者们恰好在旁,闻言都围过来,为首的胡商拱手道:“林先生果然厉害!我们部落里,这两种草除了泡酒,再不知别的用法。”

“药材无废用,关键在配伍。”林恩灿取来纸笔,写下两张方子,“火焰草配凉薄荷,能治风湿;冰蚕花加蜂蜜,可解肺热。你们带回部落试试,若有用,便教给更多人。”

胡商捧着方子,眼里发亮:“先生真的愿意把法子教给我们?”他们本以为这等秘辛定要重金求购,没想到如此轻易就得来了。

“治病救人的法子,藏着才是罪过。”林恩灿笑了笑,灵狐突然从他袖中窜出,叼起桌上的冰蚕花,往胡商手里送。胡商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连忙接了,对着灵狐作揖:“多谢仙狐赠药!”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正热闹着,门外传来马车轱辘声,是宫里的御膳房送来了点心。太监笑着回话:“陛下说,西域使者远道而来,让小的送些苏式糕点,尝尝咱们江南的味道。”

胡商们看着碟子里的桂花糕、定胜糕,又看看林恩灿,忽然有人低声跟同伴说:“我怎么觉得,这位林先生和画像上的皇上有点像?”

林恩烨闻言,笑着递过一块糕:“使者说笑了,我家公子不过是个懂药的闲人,哪能跟皇上比?”

林恩灿没接话,正低头教王掌柜辨认火焰草的纹路,灵雀落在他肩头,叼来颗刚剥好的松子。他抬手接住,指尖不经意间露出半截玉扳指,上面雕刻的龙纹在阳光下闪了闪——那是昨日处理奏折时忘了摘下的。

胡商们眼神一凛,却都识趣地没作声。直到告辞时,为首的胡商才郑重行礼:“多谢林先生指点,无论您是谁,这份情谊,我们西域记着。”

送走使者,林牧摸着灵狐的尾巴笑:“大哥,他们怕是猜出来了。”

“猜不猜出来,又有什么打紧?”林恩灿将剩下的方子整理好,“只要这些药材能派上用场,比什么都强。”

傍晚的药铺里,药香混着桂花糕的甜香。林恩灿坐在灯下,一边看北疆送来的药圃图纸,一边听林恩烨讲朝堂事。灵狐趴在图纸上,尾巴盖住“恩灿”两个字,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对了,”林恩烨忽然想起什么,“礼部说,明年开春想办个‘百草会’,让天下的医者都来交流,你觉得如何?”

林恩灿笔尖一顿,在图纸上圈出片空地:“好啊,就办在河堤边的桃树下,让百姓也能来看热闹。再设个‘传艺台’,谁有好方子、好手法,都能上去讲,说不定能炼出比六神丸更厉害的药。”

灵狐似是听懂了,突然跳起来,往药柜上的玉瓶扑去,那里面装着新炼的试药丸子。林恩灿笑着把它抱回来:“别急,等百草会开了,让你当‘验药官’,好不好?”

灵狐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像是在答应。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落在摊开的图纸上,北疆的药圃、江南的桃树、西域的药材,都在这月光里渐渐融成一片——原来天下的草木,本就该在同一片阳光下生长,正如天下的人,都该在同一片安宁里,闻得到药香,尝得到甜。

林恩灿放下笔,看着怀里打盹的灵狐,忽然觉得,这江山万里,最动人的风景,从来不是宫墙的琉璃瓦,而是此刻灯下的药香,和远处百姓家渐次亮起的窗。

明天,又该去河堤看看那些桃树了。听说今年的新枝,已经长得比人高了。

开春的百草会办得比预想中更热闹。河堤边的桃树刚抽出新绿,树下就搭起了二十多个展台,南来北往的医者带着自家的药材、丹方聚在一处,连西域的胡商和北疆的牧民都赶来凑热闹,灵狐脖子上挂着林恩灿给它做的小牌牌,上面写着“验药官”三个字,神气地在展台间窜来窜去。

林恩灿穿着寻常的青布长衫,正和药王谷的小传人讨论六神丸的改良方子。那少年就是当年破庙里救下的孩子,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他指着丹方道:“林先生,我觉得可以加一味‘忘忧草’,既能安神,又能中和火莲子的燥性。”

“好主意。”林恩灿点头,提笔在方子上添了两笔,“不过忘忧草性寒,得用蜜炙过,不然老人孩子吃了容易腹泻。”

旁边的老医者们听得入神,有人忍不住感叹:“当年药王谷的方子讲究‘猛药去疴’,如今林先生却添了‘温润养身’的心思,真是青出于蓝啊。”

正说着,灵狐突然对着东边的展台低吼。众人过去一看,只见个游方郎中正偷偷往药丸里掺滑石粉,想冒充珍珠粉。灵狐跳上展台,爪子一扒,就把郎中藏在袖里的滑石粉袋勾了出来,白花花的粉末撒了一地。

“你这是做什么!”郎中急了,想赶灵狐,却被林恩烨拦住。“百草会讲的是诚信,用假药骗人,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林恩烨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威严,吓得郎中脸都白了。

林恩灿没斥责,只是取过那掺假的药丸,放在掌心捻碎:“珍珠粉能安神,滑石粉却伤脾胃,你这一味掺假,救不了人,反倒害人。”他从自己的展台上取了瓶真的珍珠粉,递给郎中,“拿回去学学分辨,下次再来,我教你怎么用珍珠粉配药。”

郎中愣了愣,红着脸接过瓶子,对着林恩灿深深一揖,转身走了。百姓们看得心服,有人喊道:“林先生说得对!咱们学医炼药,先得学做人!”

日头升到正中时,林牧牵着灵雀过来,手里捧着个木盒:“大哥,你看西域使者送的‘火髓晶’,说是能让药鼎恒温,炼药时火候更稳。”

木盒打开,里面的晶石泛着红光,触手却不烫,反而暖暖的。胡商首领笑着解释:“这是火山深处的精华,我们部落的老医者说,配着您教的法子用,炼出的药比以前灵验三成!”

“那可得好好试试。”林恩灿拿起晶石,往自己常用的药鼎里一放,果然见炉火变得均匀柔和,连药材的香气都更醇厚了。他转头对众人道:“这晶石虽好,但炼药的根本还在人心。就像这河堤,石头再硬,少了众人齐心,也挡不住洪水。”

百姓们纷纷点头,有人开始自发地帮着整理药材,有人给医者们送水送点心,连孩子们都学着灵狐的样子,在展台间巡逻,不许人捣乱。灵雀落在“百草会”的幡旗上,啾啾叫着,像是在给这热闹又和睦的场面唱赞歌。

夕阳西下时,百草会快散了,医者们互相交换着丹方,约定明年再来。药王谷的少年捧着改良后的六神丸方子,对林恩灿道:“先生,我想把这方子刻在石碑上,立在药王谷门口,让所有人都能学。”

“好。”林恩灿拍了拍他的肩,“记得加上一句——‘药者,仁心也,非独擅之技’。”

少年用力点头,抱着方子跑了。林恩烨望着他的背影,笑道:“看来药王谷的传承,总算能接上了。”

林恩灿没说话,只是望着河堤上的桃树。新抽的枝条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像无数双招手的手。灵狐趴在他肩头,尾巴卷着片刚落的桃花瓣,眼里映着远处渐亮的万家灯火。

他忽然觉得,所谓盛世,或许就是这样——医者有仁心,百姓有暖意,草木有生机,而他这个“皇上”,不过是其中最寻常的一份子,守着这药香,守着这人间烟火,就很好。

夜色渐浓,药铺的灯又亮了。林恩灿坐在药鼎前,火髓晶在鼎底泛着红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温暖。明天,又该炼新的药了,或许是给北疆牧民的防寒丹,或许是给江南孩童的驱虫散,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这人间的暖意再浓一分,就值得。

灵狐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窗外的桃花香混着药香飘进来,温柔得像一场永远不会醒的好梦。

百草会的余温还没散,宫里就来了旨意,说南方遭了水患,让林恩灿带着药材去赈灾。出发前一夜,药铺的灯亮到天明,百姓们自发来帮忙打包药材,张大爷把家里的防潮油纸都拿来了,李婶连夜缝了十几个布药袋,连孩子们都学着写药名标签,歪歪扭扭的字迹里满是认真。

“林先生,这是我家小子采的艾草,能驱寒。”一个汉子扛着半麻袋艾草进来,艾草的清香混着药香漫开,“路上带着,晚上歇脚时烧点,能防蚊虫。”

林恩灿接过艾草,心里暖烘烘的:“多谢大伙儿,这些药够了,你们早些回去歇着吧。”

“不碍事!”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着,“等您把水灾治好了,咱们还来百草会看灵狐当验药官呢!”

灵狐似是听懂了,从林恩灿怀里跳出来,叼着个药袋往马车上送,惹得众人直笑。

天蒙蒙亮时,车队终于出发。林恩烨骑马护在车旁,林牧抱着药箱坐在车里,灵雀站在车辕上,时不时对着晨光鸣叫。林恩灿掀开窗帘,看着站在路边送行的百姓,他们手里举着灯笼,像一串流动的星子,直到马车转过街角,还能听见远远传来的叮嘱声。

“大哥,你看。”林牧指着窗外,“田里的秧苗都淹了,百姓们正往高处搬东西呢。”

林恩灿皱眉,让车夫加快速度。到了灾区,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洪水漫过了半扇门,屋顶上站着不少人,孩子们的哭声混着雨声飘过来。他立刻让人搭起临时医棚,林恩烨组织士兵救人,林牧则负责分发药材,灵狐钻进水里,把漂在水面的药箱一个个拖到岸边,尾巴扫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先救孩子和老人!”林恩灿对着医棚外喊,手里的银针飞快地刺入病人的穴位,“有发热的先送过来,六神丸备着!”

忙到暮色四合,才有片刻喘息。林牧递过来一块干饼,他咬了两口,忽然听见医棚外传来争执声。原来是两个汉子为了一袋粮食打起来,其中一个指着对方骂:“你家都有三袋了,凭什么还抢我的!”

林恩灿走出去,把两人拉开:“粮食会有的,朝廷的赈灾粮明天就到。但你们要是伤了和气,谁来帮着修堤?”他指着远处的河堤,“洪水退了,还得靠大伙儿一起把家重新建起来,是不是?”

两个汉子红了脸,互相道了歉,转身去帮着搭棚子了。林恩烨走过来,递给林恩灿一件蓑衣:“雨又大了,你去棚里歇会儿,这里有我。”

林恩灿摇头,望着远处在雨中忙碌的身影:“你看,百姓们比咱们能扛。”他指着那个刚才打架的汉子,此刻正背着个老婆婆往高处走,“只要给他们一点盼头,就有使不完的劲。”

灵狐叼着块湿布过来,往林恩灿脸上擦,把他脸上的泥点都擦干净了。他笑着摸了摸灵狐的脑袋,忽然听见医棚里传来欢呼——原来是一个高烧不退的孩子退了烧,正在喝奶呢。

“六神丸起效了!”林牧跑出来报喜,脸上沾着药粉,像只花脸猫,“王大夫说,这孩子再晚半个时辰就危险了!”

林恩灿心里一松,抬头看向夜空,雨不知何时小了些,云层里透出点月光。他忽然想起百草会时的桃树,此刻说不定已经挂满了花苞,等洪水退了,回去正好能赶上花期。

“大哥,你看那是什么?”林牧指着远处的水面,有光点在移动,越来越近。

原来是附近的百姓划着船来了,船上装着刚蒸好的馒头和咸菜:“听说来了位林先生,带着神药救咱们,这点东西您收下,垫垫肚子!”

林恩灿接过馒头,热乎的温度从指尖传到心里。他忽然明白,所谓江山,从来不是地图上的疆界,而是这些在苦难里互相扶持的人,是他们手里的馒头,眼里的光,和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盼头。

灵雀在他肩头叫了两声,像是在应和。雨彻底停了,月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银。林恩灿咬了口馒头,味道很普通,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踏实。

明天,该开始炼治伤的丹药了,洪水退了,修堤的人肯定用得上。他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只要这药香能跟着这些重建家园的人,飘到每个角落,就够了。

洪水退去后的灾区,泥地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芽。林恩灿蹲在临时药棚前,将最后一炉治伤丹装进陶罐,灵狐趴在他脚边,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药渣,像是在清点药材。

“大哥,张木匠说修堤的工具备齐了,就等您去看看。”林牧跑过来,裤脚还沾着泥,灵雀站在他肩头,嘴里叼着根刚抽条的柳树枝。

林恩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去河堤看看。”

刚到堤边,就见百姓们正围着一堆石料议论。“这青石板够结实!”“糯米买回来了,按林先生说的,用新米泡三天!”张大爷举着个斗,里面的糯米白得发亮,“我让孙子盯着蒸,保证不糊!”

林恩烨正对着图纸比划:“按古方来,三合土得一层料一层夯,咱们分三班倒,日夜赶工。”他见林恩灿过来,指着远处的脚手架,“那边要建个了望台,汛期能及时看水情。”

灵狐突然对着脚手架低吼,林恩灿抬头,发现有根横梁没固定牢,正微微晃动。“那根梁得换!”他喊住正要爬上去的工匠,“用那根带疤的,木质更密。”

工匠们连忙换了木料,张大爷的孙子举着小锤子跑过来,学着大人的样子敲钉子,奶声奶气地喊:“要像林叔叔炼药一样,不能马虎!”

众人都笑起来,林恩灿摸了摸孩子的头:“对,修堤和炼药一个理,半点假都掺不得。”

傍晚收工时,李婶带着几个妇人送来热汤,陶罐里飘出姜枣的甜香。“林先生,趁热喝,驱驱寒。”她给林恩灿递过碗,“我家那口子说,您教的法子,他在邻村也传开了,那边也想按这法子修堤呢。”

林恩灿接过汤,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好啊,让他们来学,学会了就教更多人。”

灵雀突然从空中俯冲下来,嘴里的柳树枝掉在汤碗里,溅起几滴汤。林牧笑着捞出来:“这小东西,是想让咱们在堤边种柳树呢。”

“种上也好。”林恩灿望着河堤,“柳树根能固土,来年长出新枝,就像给堤坝披了层绿衣裳。”

夜里的河堤亮起了火把,夯土的号子声此起彼伏。林恩灿坐在火堆旁,看着工匠们轮着夯锤,火星子溅起来,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灵狐蜷在他怀里,尾巴盖着他的手,像是怕他冷。

“大哥,你说这堤能撑多久?”林牧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焰“噼啪”响。

林恩灿望着跳动的火光:“只要后人记得修,记得护,能撑很久很久。”他想起北疆的药圃,西域的药草,江南的百草会,“就像那些药方,只要有人传,就能救一代又一代人。”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下,已是三更。灵狐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林恩灿低头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它的背——这小家伙,跟着他跑了这么多地方,从北疆的雪地到江南的水乡,倒比谁都懂他的心思。

火把渐渐暗下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第一缕晨光落在新铺的三合土上,泛着湿润的光。林恩灿站起身,望着那些在晨曦里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堤坝不仅是挡水的墙,更是用人心垒起来的暖——就像他炼的那些药,最珍贵的从来不是药材,是藏在里面的那份牵挂。

灵狐从他怀里跳下来,往堤边跑,在新土上踩出串串小脚印。林恩灿跟过去,看着那些脚印被晨光镀成金色,忽然想起那句“药者仁心”。或许,这修堤的人,也藏着一颗仁心,一颗想让家园安稳、让后人安宁的仁心。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泥土的腥气,有糯米的甜香,还有远处飘来的柳芽的清——这是新生的味道,是希望的味道。

“开工咯!”张大爷的喊声划破晨雾,工匠们举起夯锤,号子声又响了起来,在河堤上久久回荡。

林恩灿知道,这声音会陪着堤坝,走过一个又一个春秋,把风雨挡在外面,把安稳留在人间。而他,会继续炼他的药,守他的人,就像这堤坝一样,默默的,却很坚定。

几日后,河堤的主体工程已见雏形,新栽的柳树抽出嫩黄的芽,灵雀总爱停在柳枝上,叽叽喳喳地和往来的孩童逗乐。林恩灿正指导工匠们给堤坝抹最后一层三合土,忽然看见张大爷的孙子举着个小陶罐跑过来,罐子里装着几颗圆滚滚的药丸。

“林叔叔,这是我跟奶奶学的!”孩子仰着小脸,献宝似的递过来,“用您教的法子,加了蜂蜜,治咳嗽可管用了!刚才王奶奶说嗓子痒,我给她送两颗去。”

林恩灿接过陶罐,药丸捏得不算规整,却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他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做得真好,比我第一次练手时强多了。”转头对正在夯土的工匠们喊,“大伙儿加把劲!等这层土干透,咱们就给堤坝缠上‘绿丝带’——把那些长得最旺的柳条编起来,绕在堤岸石桩上,又好看又结实!”

“好嘞!”工匠们齐声应着,夯锤落下的节奏都轻快了几分。

傍晚,林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攥着封信:“大哥,京城来的信!说是……说是太医院想请您去编医书,把您那些治急症的法子都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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