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封赏与使者(1 / 2)
元丰三年十月的武州,早已不是月前被东辽大军围困的孤城。
昔日烽火连天的城墙下,新筑的营寨连绵数十里,青黑色的帐篷在朔风里猎猎作响,旌旗上“周”字与“徐”字交相辉映,透着一股战后扬眉吐气的悍勇。
城郭内外,甲士往来如梭,腰间佩刀碰撞出清脆声响,脸上皆是大胜后的昂扬。
十万破二十万的战绩,足以让这支北疆劲旅傲视同辈。
武州已奉徐子建奏请,改名为宣德府,只是军中将士仍习惯称其旧名。
帅帐之外,更是戒备森严,甲士与亲兵层层值守,连风吹过帐帘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肃穆。
今日是汴京使者抵达的日子,满营将士都翘首以盼,等着那份迟来的封赏。
辰时三刻,一队仪仗自南而来,明黄色的旗幡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扎眼。
富弼身着紫色公服,腰系金鱼袋,在亲兵簇拥下缓步走入营中。
这位须发半白的副相虽年近六旬,步履却依旧稳健,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营中规整的布置,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
传闻徐子建治军严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帅帐内,徐子建已率一众将领等候。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只是腰间多了一枚玉带,正是此前御赐之物。
见富弼入内,徐子建率先起身拱手:“末将徐子建,率北疆诸将,恭迎相公。”
身后将领齐齐躬身,声震屋瓦:“恭迎相公!”
顾廷烨身着银甲,身姿挺拔,脸上不见过多情绪,只目光沉静地望着富弼。
曹盖则一身戎装,虎目圆睁,透着几分不耐。
打了胜仗领赏是痛快事,可这文官的繁文缛节,总让他觉得拘束。
赵宗全身着郡王蟒袍,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眼神频频瞟向富弼手中的锦盒,那里面装着的,可是他梦寐以求的禹王封号。
富弼抬手虚扶:“徐郡王不必多礼,诸位将军皆是国之栋梁,此番大捷,劳苦功高。”
陛下念及诸位功绩,特命老夫前来宣旨,犒赏三军。”
说罢,他示意随从展开圣旨,自己则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疆之战,东辽犯境,武州告急。”
北平郡王徐子建,临危不乱,运筹帷幄,率幽州军大破东辽二十万,斩首六万,俘虏三万,收复儒州、新州、武州三城,拓土千里,扬我国威。”
其功甚伟,特加封食邑五千户、实封一万五千户,晋封燕王,保留枢密使职,加太师、侍中衔,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之特权。”
御赐皇城附近王府一座、良田三千亩、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两、绢帛五千匹,赏定辽宝刀一口,子孙一人袭开国公爵位,三人荫封刺史,画像入凌烟阁,以示褒奖。”
另命燕王主导幽云防线经略,节制太原、幽州、河北三路大军,便宜行事。”
圣旨宣读完毕,帐内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
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这等特权在宋朝异姓王中极为罕见,更别提凌烟阁画像,那是文臣武将毕生所求的最高荣誉。
徐子建神色依旧淡然,上前一步躬身接旨:“臣徐子建,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这泼天富贵于他不过寻常。
富弼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
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城府,也难怪能立下不世之功。
他随即继续宣读:“禹州郡王赵宗全,协守北疆,颇有战功,特晋封禹王,授太原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金明池一等大宅,加食邑三千户、实封一万二千户。”
赵宗全脸上的笑意再也绷不住,连忙跪地接旨,声音都带着颤音:“臣赵宗全,谢陛下恩典!”
起身时,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看向徐子建的目光里,既有羡慕,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忌惮。
“宁远侯顾廷烨,勇冠三军,屡破强敌,晋封威武郡国公,加食邑两千户、实封六千户,授承宣使、检校太傅,兼沿边都部署,御赐金明池宅第、良田五百亩、黄金三百两、绢帛千匹,赐忠勇翊戴功臣号,子孙二人荫封三班奉职。”
顾廷烨上前接旨,动作沉稳,声音洪亮:“臣顾廷烨,谢陛下。”
他接过圣旨,转手递给身后随从,目光依旧锐利,仿佛还在琢磨着边境防线的布置,对这份封赏,既有感激,却无过多贪慕。
“曹国公曹盖,收复云州,夹击辽贼主力,功不可没,晋封真定郡王,加食邑三千户、实封万户,授河北路节度使、检校太尉,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御赐京城一等大宅、良田千亩、黄金五百两、绢帛两千匹,赐推忠佐理功臣号,子孙三人荫封合门祗候,画像入景灵宫配享。”
曹盖哈哈大笑,起身大步上前接过圣旨,声音如洪钟:“谢陛下!曹盖,以后定当再为大周杀贼!”
他性子豪爽,不似文人那般讲究,接过圣旨便随手揣在怀里,引得帐内将领一阵低笑。
随后,富弼又宣读了对沈从兴、段有德、耿进忠等人的封赏,徐达、武松、鲁达等五人封侯,关胜、卢俊义等晋团练使。
岳云、辛弃疾升武德郎、武显郎,连普通士兵都有赏钱绢帛,阵亡将士更是荫庇子孙。
旨意宣读完毕,帐内一片欢腾,将士们的欢呼声透过帐帘,传遍了整个军营。
富弼待众人谢恩完毕,才缓缓说道:“燕王,诸位将军,此番大捷,不仅震慑了东辽,更扬我大周国威。”
陛下特意叮嘱,如今东辽遣使求和,西夏亦派使者前来,还需诸位与老夫一同商议,妥善处置。”
徐子建点头:“相公所言极是。”
东辽使者耶律庶臻已在营中候着,西夏使者……听闻是银川公主李清露,昨日也已抵达。”
“银川公主?”富弼挑眉,“西夏梁太后的女儿?她亲自前来,倒是有些意思。”
正说着,帐外亲兵来报:“启禀燕王、相公,东辽使者耶律庶臻、西夏使者银川公主求见。”
徐子建看向富弼:“相公,是否现在召见?”
富弼沉吟片刻:“既已抵达,便召见吧。”
也好看看这两国,究竟有何打算。”
徐子建颔首,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入帐中。
前面的是耶律庶臻,身着辽国官员服饰,须发花白,神色谦卑。
后面跟着的,便是银川公主李清露。
李清露身着西夏服饰,一身淡紫色织金长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腰间系着银带,坠着小巧的铃铛,行走间叮当作响。
她生得极美,眉如远山,目若秋水,肌肤白皙,身姿婀娜,比起耶律观音奴的温婉,多了几分异域的艳丽与张扬。
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扫视帐中众人时,带着几分审视与戒备。
耶律庶臻率先躬身行礼:“东辽使者耶律庶臻,拜见大周燕王、富相公,拜见诸位将军。”
李清露则微微屈膝,声音清脆如莺啼,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媚:“西夏银川公主李清露,见过燕王殿下,见过富相公。”
她的目光在徐子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忌惮,有好奇,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富弼打量着李清露,缓缓说道:“银川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知西夏此番遣使,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