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战事终章·沼泽领的覆灭(2 / 2)
先是零星的尖叫和哭嚎,随即如同雪崩般蔓延至整个混乱的战场。幸存的鼠人率先丢下了它们粗制滥造的武器,发出惊恐万分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尖叫,不再理会任何头目的嘶吼,如同受惊的蟑螂般,向著任何看似可以藏身的泥潭、洞穴亡命奔逃。
它们互相践踏,将受伤的同伴踩入泥泞,只求能远离那片矗立著金色神将的死亡区域。
那些原本凭借蛮力和再生能力横冲直撞的河巨魔,此刻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它们那简单的头脑无法理解首领为何会败亡,但生存的本能告诉它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它们发出沉闷而充满恐惧的吼叫,抛弃了战斗,迈开沉重的步伐,试图撞开一切阻挡,向著沼泽深处逃窜,甚至不惜将挡路的鼠人或沼栖妖踩成肉泥。
残余的沼栖妖战士和黑暗生物们也失去了最后的组织,它们或是盲目地跟随溃逃的大流,或是绝望地试图负隅顽抗,但阵型已散,士气已崩,它们的抵抗在黑森领紧随而来的铁蹄下显得徒劳而可笑。
「为了领主大人!为了胜利!全军突击,碾碎他们!」俄尔施泰因元帅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洪亮的声音传遍战场。
命令即出,黑森领全军如同终于解开最后一道枷锁的猛虎,向著彻底崩溃的敌军发起了最后的、毁灭性的冲锋!
黑森禁卫骑士与各路重骑兵如同决堤的金属狂潮,追亡逐北。他们不再需要严密的阵型,而是以小队为单位,肆意地冲杀、切割著溃逃的敌群。骑枪穿刺,马刀挥砍,将一个个背对著他们逃窜的怪物砍翻在地。铁蹄过处,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尸体和绝望的袁鸣。
空骑兵部队此刻化身为最有效率的清道夫。狮鹫骑士和马骑兵在低空盘旋,专门猎杀那些试图集结或逃窜速度较快的敌军头目和大型单位。天鹅骑士们则发挥其机动性,如同驱赶羊群般,用精准的箭矢将溃逃的敌人驱赶到一起,方便地面部队进行围剿。矮人直升机的轰鸣声则追随著溃兵最密集的方向,将毁灭性的火力倾泻而下,加速著它们的灭亡。
碎铁勇士和紫晶铁甲军组成的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稳步向前推进。他们清理著任何残存的、试图躲藏或装死的敌人,用战锤和连弩确保不留任何隐患。他们所过之处,如同梳子篦过头发,将所有抵抗的痕迹彻底抹除。
战场,彻底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杀与屠戮。
溃散的怪物们失去了所有指挥和秩序,只顾亡命奔逃,将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给追击者。黑森领的将士们则毫不留情,用冰冷的钢铁和炽热的火焰,执行著最后的净化使命。
惨叫、哀嚎、兵刃入肉的声音、爆炸声——混合成了一曲宣告沼泽领覆灭的终焉交响。
残阳如血,映照在这片被洪水与鲜血浸透的战场上。曾经庞大而污秽的沼泽联军,此刻已然烟消云散,只留下遍地狼藉的尸骸、破碎的旗帜,以及向著沼泽深处蔓延而去的、
绝望的逃亡足迹。
如血残阳下,黑森领那如林的旌旗与锃亮的甲胄,反射著最后的余晖,仿佛自身在燃烧,光芒锐利得刺眼,其威势仿佛要照亮这片被黑暗与污秽浸染了太久的天地。这股沛然莫御的兵锋锐气,甚至让远方窥视此地的存在,也感到双目隐隐刺痛,心神为之所夺。
在泥冠堡那扭曲的、仿佛与沼泽融为一体的最高塔楼上,一道身影悄然屹立。
正是那位沼栖妖的女王,「米阿」摩莎。
她不再赤身裸体,而是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略显宽大、样式古朴甚至有些残破的修女袍。粗糙的布料遮掩了她大部分滑腻的、深绿色的皮肤,只露出头部和一双利爪。这件与她本身气质格格不入的袍服,穿在她身上,却散发出一种诡异的、亵渎般的平静。
她额头那只巨大的独眼,正清晰地映照著远方战场上正在发生的最终结局—纳垢利塔内尔被斩首的庞大尸骸,以及黑森领军队摧枯拉朽般清扫战场的无敌姿态。
她那非人的面容上,此刻再也找不到半分之前匍匐于利塔内尔王座脚下时,那种如同被驯服母狗般的温顺与依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冻结一切的冷漠。
独眼之中,瞳孔微微收缩,清晰地倒映出那尊顶天立地的金色神将,以及龙背上那个掌控一切的身影。
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畏惧,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在她眼底极快地闪过。
黑森领的强大,苏离的手段,远远超出了她最坏的预估。这股力量,已经不仅仅是「强大」,而是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要重塑秩序与规则的不可思议。
同时眼眸中也流出一丝几不可察的遗憾。仿佛只是失去了一件用了许久、还算顺手的玩物,而非一个曾经与她共享权力与秘密的「伴侣」。
就在这时,一个带著几分低沉的男性嗓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打破了塔楼的寂静:「看你的模样——前线的情况,似乎很不妙啊。」
摩莎女王额头的独眼死死盯著远方那如同烈阳般灼目的军阵,瞳孔因极致的震撼而剧烈收缩。她那覆盖著细密鳞片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粗糙的修女袍布料。
「何止是不妙——」她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仍被远方那冲天的兵锋锐气所慑,「对手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那力量——让我们甚至连直视都感到困难。」
她缓缓转过身,修女袍的兜帽边缘在她深绿色的脸颊上投下阴影。那只巨大的独眼此刻聚焦在身后那道被兜帽斗篷完全遮掩的身影上,语气中带著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如果你再不出手,我们拿什么去阻挡他们?」她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带著绝望边缘的急切。
「你知道吗?那尊金色的神将!那根本不是凡俗的力量!还有他们那支军队,纪律、
装备、士气——简直如同——如同真正的烈阳降临世间,我们所依赖的一切沼泽、迷雾、甚至慈父的恩赐一在他们那纯粹而霸道的光辉面前,都如同冰雪般消融!我们所有的阴暗伎俩,在那光芒下都无所遁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黑森领,尤其是对苏离和希露德所展现出的力量的不可思议与深深的畏惧。这并非单纯的战败恐惧,而是一种面对更高层次、更绝对力量时的本能战栗。
兜帽之下,男人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唯有两点微光在兜帽的深邃处隐约闪烁,仿佛是他的目光。
他静静地听著摩莎那夹杂著震撼与急切的陈述,没有立刻回应,仿佛在品味著这份绝望的滋味,又像是在评估著远方那「烈阳」的真正威胁。塔楼上的空气,因这沉默而变得更加凝重。
良久,兜帽下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仿佛冰屑摩擦。
「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轻易出手。」男人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冰冷的锐利,「一旦我现身,与那苏离正面碰撞,便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撞在一起,再无转圜余地。届时,唯有一方彻底熔化,方能终结。而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在摸清他们的所有底牌之前,贸然决战,是取死之道。」
「必胜把握?」摩莎女王发出一声尖锐的、充满讥讽的冷笑,独眼中满是轻蔑,「你又不是薇尔莉特那个婊子摩下那些脑子里只剩下战术」与优势」的蠢货骑士!什么时候,堂堂传奇强者行事,也需要必胜把握」了?我看你就是被吓破了胆!被那个男人如此羞辱,将你的所有物」夺走、玷污,你竟然还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缩在这里,连挺身而出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字字诛心:「一个成名已久、威震四方的传奇,竟然畏惧一个刚刚踏入传奇领域不久的女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兜帽下的身影微微一僵,那两点幽光骤然变得森寒。一股无形的、令人室息的压力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塔楼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
但他终究没有发作,只是将那股汹涌的怒意死死压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反问:「那么,尊贵的米阿」女王陛下,您又哪来的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他的声音里带著毫不掩饰的恶意,「如果你当真不惧一切,你的男人」一利塔内尔,刚刚就在你眼前被斩下了头颅,你怎么不冲上去,为他报仇,与那苏离拼命呢?」
摩莎脸上的讥讽更浓,甚至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利塔内尔?他不过是我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玩物,一个还算有趣的消遣。失去了,固然有些遗憾,但再找一个便是。」她的话语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随即,她的独眼死死盯住兜帽下的阴影,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而刻薄,」但是,那个女人呢?」
「贝优妮塔对你而言,也只是一个玩物吗?」
「不!」
她的声音拔高,带著一种洞穿人心的残忍:「她或许曾经是,只是你宫殿里一件美丽的装饰,一个值得炫耀的战利品,一个彰显你权力与地位的可有可无的女人——所以,你甚至因为沉迷于你那所谓的修行」,都未曾真正对待过她,了解她体内沉睡的究竟是什么!」
「可现在呢?」摩莎女王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般的恶意,「她被那个叫苏离的男人开发」出来了!月华!还有那潜藏的月之女祭司血脉!你眼红了,对不对?你发疯了,对不对?!」
她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能感受到兜帽下那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因为你比谁都清楚,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战利品,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是能让你窥探、甚至踏足那无上境界的、最宝贵的钥匙!」
「如今这把钥匙落在了别人手里,还被别人使用了,所以你才像被抢走了至宝的巨龙一样,愤怒、嫉妒、疯狂地想要夺回来!我说的对吗,尊贵的——前」主人?」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任兜帽下的阴影,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而刻薄,「但是,那个女人呢?」
「贝优妮塔对你而言,也只是一个玩物吗?
「不!」
她的声音拔高,带著一种洞穿人心的残忍:「她或许曾经是,只是你宫殿里一件美丽的装饰,一个值得炫耀的战利品,一个彰显你权力与地位的可有可无的女人——所以,你甚至因为沉迷于你那所谓的修行」,都未曾真正对待过她,了解她体内沉睡的究竟是什么!」
「可现在呢?」摩莎女王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般的恶意,「她被那个叫苏离的男人开发」出来了!月华!还有那潜藏的月之女祭司血脉!你眼红了,对不对?你发疯了,对不对?!」
她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能感受到兜帽下那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因为你比谁都清楚,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战利品,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是能让你窥探、甚至踏足那无上境界的、最宝贵的钥匙!」
「如今这把钥匙落在了别人手里,还被别人使用了,所以你才像被抢走了至宝的巨龙一样,愤怒、嫉妒、疯狂地想要夺回来!我说的对吗,尊贵的——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