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乱象已成（1 / 2）
兴汉十三年，按照惯例依然要举行宫廷宴会。
但是这一次的宫廷宴会，却并没有太多的人参加。
原因无他，随着司马炎展示出最后的疯狂，各地大小战事都进行的如火如荼。
如此一来，国家机器自然要疯狂开动。
甚至于连正常的年节休沐都暂时取消掉。
全力维持战事的运转。
能够从容参加宫廷宴会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多。
但这丝毫没有让与会之人的情绪有所低落，因为大家都看的很清楚。
胜利就在眼前！
“众卿！”
“饮之！”
宴会之上，刘谌举起酒杯，邀请群臣共饮。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因为去年刚刚制定了五年计划的缘故，因此今年并没有什么政策上的变动。
这一次宫廷宴会可以说是自刘谌登基以来最为纯粹的一次。
没有任何政务上和国策上的纷扰，只是简单的吃喝。
李密和陈寿看着神情淡然的刘谌，心中不由得升起已经感慨过很多次的念头。
这位皇帝从来都是这么的从容不迫，好像什么事都成竹在胸一样。
刘谌当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难得一个轻松的年节，他的目光早就被眼前这些宫廷舞者所吸引。
也不知道皇后在成都过得怎么样，要不要过了年下旨让她先一步来长安？
儿子也很长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臭小子什么样了。
想到这里，刘谌的心中就陡然生出一股愧疚来。
寄奴儿是兴汉五年生的，如今已经兴汉十三年。
虚岁都八岁了。
可自己这个当爹的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加起来连八个月都不到。
完全没有尽到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在愧疚之余，刘谌又有些担心这种丧父式的成长会不会给刘裕的将来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带着这种胡思乱想，兴汉十三年的宫廷饮宴顺利结束。
元宵节未过，各地衙门便开始正常运作起来。
陈寿给刘谌送上一份奏章。
奏章里的内容是兴汉十二年开始的牲畜蓄养计划，在雍州已经初见成效。
这个结果让刘谌既惊讶又欣喜。
惊讶是因为在刘谌原本的打算中，应该是益州这样的，稍显富庶的地方会率先推行开来。
毕竟肉草转化比太低，养殖意味着更多的粮食消耗。
大汉百姓吃上饱饭才多久，哪里会舍得用粮食来喂养牲畜。
但不用粮食的话，牲畜的产出周期会被无限拉长。
因此刘谌并没有太过于关注。
欣喜则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就成效。
才过了区区一年多的时间。
在刘谌原本的预想中，起码要两年之后才能初见成效。
否则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纳入到五年计划当中，而且当初刘谌说的可是五年、十年甚至是数十年来搞这件事。
但是在听到为什么会在雍州率先成功的原因后，刘谌竟然有种哭笑不得之感。
之所以在雍州会这么成功，竟然是因为一个穷字！
除了关中这一片土地之外，雍州其余地方的土地产出并没有多高。
好在这里足够的地广人稀，质量不够就用数量来凑。
刘谌把大量的土地都分给地方上的百姓。
但百姓们想要过上好日子，依然需要不短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朝廷的政策下来了。
牲畜的养殖对于这些地处边疆，时不时和塞外蛮夷打交道的百姓来说并不陌生。
而且相较于养羊之类的事情，他们有着天然领先益州的优势。
熟稔的养殖方式，以及大片大片不适合耕种的土地。
完全可以拿来搞养殖。
也因为之前刘谌在陇西等地打下的好名声，这些百姓对于朝廷的政令几乎是无条件的听从。
反正有朝廷给自己兜底，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吃的粮食，那么多往凉州和西域运送粮食的商人，稍稍截留一点下来就够吃了。
根本饿不着。
正是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才阴差阳错的造成了雍州反而比益州这些地方率先达成养殖牲畜的结果。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不要忘了。”
“绝不能舍本逐末。”
“人终究还是要靠吃粮食生存的，肉类能改善生活，但却不能当做日常饮食。”
小农经济，是不可能完全脱离土地的。
也不可能搞单一的经济模式，那样抗风险的能力实在是太低了。
“土地还是要种的，每家的土地绝对不能荒废。”
刘谌拍板说道。
原本是来向刘谌请功的陈寿听到刘谌的这番话后，顿时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当即便说道：
“臣一定给各郡下令，不准他们舍本逐末！”
出了正月，各地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春耕之事。
百姓们开始翻耕土地，准备今年的播种。
而在中原腹地，却发生了一件堪称是咄咄怪事的事情。
大量的汉军士兵背着兵器开始跑进百姓的土地里。
你以为他们是去阻碍百姓生产，省得给洛阳朝廷提供粮饷，掉过头来对付自己？
恰恰相反，这些官兵们正在和百姓一起开始翻耕土地。
帮助他们准备春播。
这些官兵之所以会这么做，则全是来自于当初在陇西的经验。
百姓们和官兵打成一团，能让当地百姓更加深刻的了解到朝廷的政令。
“咱们大汉跟你们晋国可不一样。”
“咱们大汉虽然也有税收，可税收却低的可怜。”
一个士兵一边帮着百姓翻耕土地，一边跟对方闲聊。
脸上颗颗滑落的汗珠，说明这个汉军士兵并不是在作秀，而是实打实的在干活。
听到这个汉军士兵的话，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百姓却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觉得这些汉军士兵实在是太过热情了，哪有当兵的帮百姓干活的道理。
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抱着别有用心的目的来做这件事。
但是有之前双方买卖物资建立的那点信任在，以及本着有好处不占白不占的原则，他们最终并没有拒绝汉军士兵的示好。
毕竟除了军队，上哪里找这么多年轻力壮的棒劳力？
但是他们说大汉的税收低，这些百姓根本不信。
朝廷可是早就已经说透了，汉军能维持如今的规模，全靠高税收。
想想也是，打仗那多花钱啊，没有足够的税收，怎么支应战事？
“我家陛下登基之后，立刻就把税制给改了。”
“虽然一亩地要拿走将近一半的收成，但是除此之外可没有任何别的苛捐杂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