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寄生怪谈(2 / 2)
钉钉。
沉重的锤击仿佛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单调而又枯燥。
抬棺的汉子们则个个脸色煞白,脚步虚浮,都说这棺材重得邪门,像抬着一块浸透了水的阴沉木。
随着棺木下葬,总算草草葬了。
宾客散去,老宅只剩阿水一人,那股甜腥气非但没散,反而像从墙壁里渗出来,越来越浓,缠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他胃里翻腾,想起爷爷遗嘱里没交代那黑陶瓮的来历,更没提那碟诡异的卤味到底是什么肉。
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阿水——他要知道床底下那个位置,除了瓮,还有什么秘密!
他挪开那张沉重的老式木床,灰尘簌簌落下。
床下的地面铺着青砖,其中一块的边缘颜色略深,缝隙里似乎嵌着什么东西。阿水用铁钎撬开那块砖。
坑里没有金银,只有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巴掌大的硬物。
油布上沾满了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发硬的可疑污渍,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阿水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跳得像擂鼓。
他颤抖着解开油布。
里面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本薄薄的,线装的古书。
书页泛黄发脆,触手冰冷滑腻,仿佛浸透了油脂。
封面上是三个扭曲的繁体字——《饲脏录》。
他强忍着不适翻开第一页,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繁体小字,夹杂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简笔图,他勉强能看懂一些词句。
“……以血亲之精饲之。”
“七魄为引,五脏为巢……”
“……破瓮之时,旧躯壳蜕,新神胎生……”
“饥时,啖活牲心头热血最佳……”
文字旁边,画着一幅图。
一个人形,腹腔被剖开,里面盘踞着一个形似胎儿,却布满吸盘状口器的怪物。
那怪物的脐带,竟连接着一个画得格外精细的黑陶瓮!
瓮口敞开,里面伸出无数细小的、根须般的触手,深深扎进“胎儿”的体内。
图的注释写着:“本命瓮藏,神胎寄生”。
阿水顿时骇然,手中的书页闷声坠地,整个人如坠冰窟,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咯吱……”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木器摩擦的声音。
阿水顿时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只见爷爷生前睡的那张竹躺椅,正在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刚刚有人从上面起身离开。
一阵细微,干哑,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带着热气喷在他的后颈上。
阿水僵硬地,一寸寸地扭动脖子。
正对上一双眼眶中挤满了无数灰翳眼瞳的苍老双眼,像是树皮一样皱褶的脖子僵硬的扭动着,九根爷乐呵呵的朝他笑着。
下一刻,像是铁钳一样的大手紧紧捏着他的肩膀,手里握着一块长出手脚的腐烂肝脏向他嘴里塞去:“阿水,吃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