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林子里的祭坛（1 / 2）
一辆略显陈旧的房车行驶在蜿蜒的山间公路上。
车内洋溢着年轻人的欢声笑语，与窗外愈发荒凉寂静的景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科特？导航早就没信号了。”
朱莉，一个刚刚把头发染成耀眼金色的女孩，看着窗外茂密的森林，有些不安地问道。
她的妆容精致，衣着时髦，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刚刚染的金发。
“放心，宝贝儿。”
开车的科特，身材高大健壮，典型的美式校园风云人物，他自信地拍了拍方向盘，“我哥把坐标给我了，他说这地方绝对隐蔽，保证没人打扰我们的周末派对！”
他的语气比张扬，甚至略有傲慢。
坐在后排的是丹娜，她有一头自然的红发，面容清秀，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她刚刚结束了一段与学校教授的不伦之恋，正处于情感的低谷期。
被闺蜜朱莉和其男友科特拉来散心，她本来兴致不高，甚至还带了一本厚厚的经济学书籍。
“是啊，没有手机信号，没有监控探头，这才叫真正的放松！”
坐在丹娜旁边的是马蒂，一个看起来有些懒散、眼神却透着机灵的青年，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保温杯里……实则是个伪装巧妙的大麻烟壶里吸了一口，车内顿时弥漫开一股奇特的气味。
“马蒂！我说过别在我爸的车上搞这个！”
科特不满地抱怨，但语气并不严厉，更像是朋友间的习惯性斗嘴。
“放松，科特，这只是‘草本补充剂’。”马蒂嘿嘿一笑，把“保温杯”盖好，那巧妙的设计甚至骗过了刚上车的其他人。
坐在副驾驶的是霍顿，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是科特的好友，也被拉来参加聚会，科特有意撮合他和丹娜。
他温和地笑着，递给大家饮料，试图缓和气氛：“既来之则安之，这里的风景确实很棒，不是吗？”
丹娜接过饮料，勉强笑了笑，目光投向窗外。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远处山峦起伏，空气清新，确实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她心里微微松动，或许这次出行没那么糟糕。
他们丝毫不知，房车的一举一动，都被隐藏在树林高处或岩石缝隙中的微型摄像头捕捉，实时传输到地下的指挥中心。
“目标全部进入预定区域，情绪稳定，互动正常。”监控员冷静地汇报。
……
科罗拉多州落基山脉深处，与缅因州相隔数千公里，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片蔓延的绝望所带来的轻微震颤。
位于深处的“林中小屋”祭坛设施，此刻正笼罩在一种与往年截然不同的紧张氛围中。
往年的这个时候，虽然也伴随着血腥与罪恶，但一切都在“管理局”那套运行了数百年的精密掌控之下，如同执行一场编排好的黑暗芭蕾。
甚至还能够将这场黑暗的献祭贡献给这个国家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来观赏。
这本应该是一场最华丽的真人秀！
然而今年，一切都被打乱了。
地下控制中心内，灯光一如既往地惨白，映照着密密麻麻的监视器和控制台。
墙壁上那些古老而晦涩的符号，此刻仿佛也带着一丝不安的悸动。
“引导者”哈德利，这个通常能在血腥献祭前谈笑风生的男人，此刻正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控制台光滑的表面。
他头顶沁出汗珠，映照着主屏幕上分割成数个画面的监控影像——那五个刚刚抵达林中小屋的“祭品”：丹娜、科特、朱莉、霍顿，以及马蒂。
“Fxxk！通讯还是不稳定吗？暴雨天的干扰就那么严重吗？！”
哈德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问向旁边的技术员。
屏幕上，来自缅因州前线指挥中心的加密数据流时断时续，只剩下一些严重失真的碎片信息——“…能量脉冲干扰…‘黑暗’扩张…Ω实体…无法评估……”
“信号受到强烈未知干扰，长官。不仅仅是军方频道，我们与‘商店’总部的特殊频道加密链接也出现了超过10％的误码率，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技术员的声音有些紧张，“干扰源频谱分析……与缅因州异常能量背景辐射存在高度相似性。”
“见鬼！那边到底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哈德利低声咒骂。
缅因州的“箭头计划”失控，他们是知情的，甚至暗中提供了部分关于“闪灵者”与“潜流”的理论支持。
但他们从未料到，事态会恶化到如此地步，甚至开始影响到全球范围的“现实稳定性”，连他们这个独立运行的献祭系统都受到了牵连。
“地底下那群该死的古神又开始不听话了，压力读数还在攀升，”
他的副手，索伦森，指着另一块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
“‘古老存在’的活性比预期提前了12个小时达到峰值。日本分部那边刚刚确认，他们的‘仪式’虽然完成，但过程极其勉强，反馈的‘安抚效力’只有预期的百分之七十。瑞典……算了，瑞典不用想了，他们已经彻底失联了。我们成了最后的保险丝，哈德利。”
哈德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看了一眼监控画面，五个年轻人正在那间精心布置的小屋里好奇地探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也对远方另一个州正在发生的、足以颠覆他们认知的恐怖毫无察觉。
“按计划进行，”
哈德利下令，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启动环境控制系统，释放一些‘氛围调节剂’吧。我们需要他们尽快进入状态，选出地窖里的‘死亡道具’。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所谓的氛围调节剂，其实就是一种致幻药物，能够不被人察觉的造成神经系统紊乱，并且影响一部分认知。
“化学部报告，‘认知削弱剂’已通过染发剂途径投放在目标‘荡妇’——朱莉身上，但……效果监测显示存在波动，可能受外部干扰影响。”
一名女助理汇报，她是化学部负责人。
“波动？”哈德利皱眉。
“是的，她的激素水平和神经递质反应不像预想中那么……‘放荡’。反而有点……嗯……烦躁和不安。”
她看着数据，有些不确定。
“烦躁？我要的是金发傻妞，不是更年期妇女！”
哈德利几乎要吼出来，但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加大剂量！通过通风系统同步投放‘群体荷尔蒙催化剂’和‘轻度致幻气溶胶’。我要他们在半小时内，像发情的兔子一样把地窖门给我找出来！”
命令被迅速执行。
控制室内，各种指示灯闪烁，看不见的化学药剂通过通风口、饮用水甚至他们触摸的物体表面，悄然渗入小屋的空气。
然而，监控画面反馈回来的情况，却让经验丰富的哈德利和索伦森都感到一丝不对劲。
……
林中小屋内。
丹娜抱着手臂，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郁郁葱葱却莫名让人觉得压抑的树林。
她原本因为与教授分手而低落的心情，此刻被一种更深层的不安取代。
不是因为失恋，而是一种……仿佛心脏被无形之手攥住的悸动。
空气似乎格外粘稠，呼吸都有些费力。
“嘿，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怪？”
马蒂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兴奋地打量屋内的陈设，而是蜷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他那个多功能保温杯，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怪？哪里怪了？多棒的地方啊！”
科特笑着，用力拍了拍霍顿的后背，“看看这原木，这壁炉！纯天然！比学校里那些钢筋混凝土盒子强多了！”
但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过于用力，眼神深处有一丝丝焦躁。
朱莉，那个刚刚染了一头耀眼金发的女孩，原本应该是气氛的活跃者，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头皮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痒，心里没来由地窜起一股火气。
“科特，你说这里有没有信号？我想给我妈发个消息报平安。”
她的语气也有点变化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不耐烦了。
霍顿，被科特认为是“学者”和丹娜的潜在配对对象，此刻正对着一幅血腥的猎狼油画皱眉。
“这画……看着真不舒服，就好像……”
他伸手想把画取下来，指尖触碰到画框的瞬间，却猛地缩了回来，仿佛被静电打了一下，一股微弱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有一种极其隐蔽的违和感，但是又难以确定来源……
“看！这里有扇暗门！”
科特似乎为了驱散心头那莫名的烦躁，更加卖力地行动着。
也许多活动身体，加速血液循环能够驱逐这种不适呢……
不过。
在冥冥之中，他也完美的扮演了“运动员”的角色。
终于，他无意中触发了机关，地窖的门“砰”地一声弹开，露出了下方漆黑的洞口。
按照“管理局”设下的“剧本”，此刻他们应该因为好奇和冒险精神，兴奋地提议下去探险。
但此刻，地窖那深邃的黑暗，却像一张巨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们，一定要下去吗？”
丹娜的声音带着犹豫，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怎么感觉气氛越来越古怪呢？
“，不是因为刺激，而是因为恐惧。
马蒂猛地站起来：“我就说吧！这地方不对劲！这地窖像个坟墓！我们不该来这！”
科特看着同伴们的反应，眉头紧锁。他体内的睾酮水平在化学药剂作用下飙升，但某种源自本能的不安却在抵抗着这种人为的催化。
“怕什么！”
他最终还是选择用大声说话来掩盖内心的动摇，“就是个老旧的地窖！说不定藏着好酒呢！来都来了，下去看看！”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强行鼓动的意味。在一种半推半就、混合着化学诱导、环境压力以及内心深处真实恐惧的复杂情绪中，五人最终还是依次沿着梯子，进入了那个决定他们命运的地窖。
……
控制室内，哈德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回事？他们的情绪曲线完全不对！‘荡妇’的精神波动不对劲，‘运动员’就好像犯病一样，那么多疑搞什么？他有焦虑症吗？还有这个‘学者’，他根本不想进去！还有这个‘傻子’……妈的，那个‘傻子’的警惕性高得离谱！‘处女’的恐惧倒是达标了，但里面混杂了太多其他不必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