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马踏东京(为雪糕加更)(1 / 2)
第604章马踏东京(为雪糕加更)
22号早晨6点,秋意已深的北平,窗外的天色还是一片浓稠的墨蓝,只有天际线附近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鱼肚白。
别墅区里万籁俱寂,只有秋风掠过已然稀疏的梧桐枝叶,带起一阵萧瑟的沙沙声,提醒著人们时节已近霜降。
主卧室内温暖如春,地暖无声地驱散了深秋的寒意,空气加湿器吐出若有若无的白雾让房间里弥漫著一种安稳静谧的气息。
男主人感觉手臂被轻碰,旋即睁开眼,朦胧中看到妻子刘伊妃正侧身看著他,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的眼神清明,显然已经醒了一会儿了。
路老板会意,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大床中间的两个坏了老爸老妈好事的小家伙,睡得正香。
姐姐呦呦像只小猫般蜷缩著,小脸蛋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一只小拳头松松地搭在枕边,呼吸均匀绵长。
弟弟铁蛋则四仰八叉地躺著,小肚皮随著呼吸一起一伏,嘴角还挂著一缕亮晶晶的口水,憨态可掬。
昨晚成功「霸占」了父母大床的小崽子们,此刻甜美的梦乡里也许还有睡前的故事在循环播放,对即将到来的短暂分别毫无察觉。
两口子相视一笑,眼神里充满了爱怜与些许无奈,开始极有默契地执行「秘密行动」:
路宽先缓缓抽出被女儿枕著的手臂,动作轻缓得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刘伊妃则随时准备著,万一孩子有醒转的迹象便立刻轻轻拍抚。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们光著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如同暗夜里的潜行者,相继走进衣帽间。
「妈呀,跟做贼似的。」女主人瞥了一眼两个小崽子,轻轻地移上木门,这才轻吐香舌感慨道。
「现在就是两个小粘人精,现在不走待会儿要『生离死别』,演技比你这个妈妈还好呢。」
一岁半大的孩子充满了分离焦虑,这会儿演一出「双胞胎泪别老父亲」的天然演技也许要比很多成名演员都强,因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老爹还会不会再出来。
他现在悄咪咪地离开,待会儿宝宝的一丝小失落马上就能被妈妈、姥姥安抚好,要是眼睁睁看著他拎著行李出门,保不齐就是背景音放著一剪梅的「山河同悲」了。
路宽笑著翻开行李箱,很随意地把衣物取下迭放,男同志总归要比女明星出行的准备简单很多,去东京来回一两天,行李还算比较轻便。
「啪嗒」一声,路老板抬头,旋即看到老婆没有回话,只是一味地关门……
洗衣机瞬间警惕,挑眉看著一脸媚色的老婆:「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正经人!」
「一日之计在于晨。」刘伊妃咬著下嘴唇,「我要做什么么?我要收公粮!我要蹂躏你!」
小少妇眼底却漾著软乎乎的笑,倒没真的扑过去,反倒先踮著脚,指尖轻轻勾住路宽迭衣服的手背。
他刚把一件衬衫理平整,手背还带著迭衣时的温乎气,被这么一勾,指尖像沾了棉花似的发酥。
洗衣机一边解开刚刚穿上的西裤一边义正词严:「刘主任你不能这样,刚刚做了领导就搞这些,你……你这腐化得太快了!」
刘主任轻蔑地笑了笑,指尖顺著他的手背往上滑,慢悠悠勾住他的手腕像缠了根软丝带。
她往男子身后贴过去,隔著薄薄的一层睡裙轻轻抵住老公的后背,半生不熟地试探著,旋即探头轻笑道:
「装什么啊你?看你这丑样子!不给我汇报工作怎么进步啊?」
「啊!」
小刘突然被男子拦腰抱起,又转入衣帽间的内里乾坤,这里是摆放名牌包包和高跟鞋的区域,有一张略有些袖珍的沙发以供换鞋时所坐。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满足两口子大清晨这种快餐式的工作汇报还是足够的。
「领导说的对,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过有两个字要颠倒下位置。」洗衣机已经严肃立正了,「刘主任,现在向你汇报工作,请问是否方便?」
刘主任瞥了眼已经准备和自己坦诚相待的「下属」,绯色从天鹅般的脖颈蔓到耳后,轻咳了两声,挑逗的情话又软又娇:
「不许你太过分,不要玩花活,就是……就是一次简单的早餐。」刘主任提了几点要求,又急急忙忙地补充:
「还要快,你别忙活到最后又被小崽子缠上了。」
「还废什么话!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领捣!」洗衣机一把将老婆甩到绵软的沙发上,俯身去捉她的手腕。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深秋清冽的晨光被厚重的窗帘严实地阻隔在外,唯有几缕倔强的金线从帘幔的缝隙悄然潜入。
它们是幸运的,听到了真皮沙发细微的摩擦、衣架被不经意碰到的轻响、以及被刻意压低的、模糊的呢喃与轻笑;
它们也是不幸的,因为未能窥见那旖旎的全貌,便被一阵骤然加重的、压抑著声响的小猫呜咽搅乱了方寸。
悬挂的衣架轻轻相撞,如同为这场急促的晨曲敲打著节拍,偷偷钻进来的阳光像女主人一样慌乱地游移,时而照亮地板上交迭的影,时而又隐没于柜角的暗处。
最后复归于平静。
刘领导还是没有能成功领捣,反倒搞得洗衣机不上不下,只能再二次加工一番,才算把给下属的工作汇报做了批覆。
下属还有些倒反天罡地不满意呢!
两口子又跟做贼似地钻进卫生间,连水头都不敢开太大,再一番临别前的热吻后,就此离别。
路老板远行,今天小刘也要带著宝宝回横店去,继续第二季即将杀青的戏份。
两个小时后的宝宝们还是免不了找爸爸、掉金豆子、再被妈妈和姥姥哄的一套流程,不过很快铁蛋就被美味的早餐吸引了,只有呦呦一直憋著小嘴,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后天就能见到爸爸」的含义。
一直到她在书房里陪妈妈写剧本,才有些艰难地表达著:「妈妈,猫……」
「不能玩小猫哦,小猫的身上的毛会钻到你鼻子里的,一会儿带你去外婆的房子看一眼好不好?」
刘伊妃头也不抬,继续进度缓慢地推进著《请回答1982》的剧本编写,这是无法假以他人之手的人生工作。
呦呦突然认真地伸手扯住她的笔,可爱的眉眼和妈妈一模一样,「妈妈,那里,猫。」
小少妇看著她指著卧室的方向,倏然明白了大闺女的意思,她早晨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房间里有猫叫……
那其实是你妈咪抑制不住的「喵喵叫」。
于是她面前的美少妇刷得一下俏脸羞成大红布,只不过这就是呦呦再聪明也理解不了的疑案了。
小刘的心跟著老公飞走了。
但随著上午十点问界和中影发布的公告,将《球状闪电》正式取代《阿发达》成为内地票房影史冠军的消息传出,全国电影迷都沸腾了。
《中国电影报》官博迅速发布简讯:
日前,由路宽导演执导的科幻巨制《球状闪电》国内累计票房正式突破18.2亿人民币,超越《阿凡达》保持的17.79亿纪录,成为内地影史新科票房冠军。
此举标志著中国电影在市场容量与顶级制作的工业水准上均实现了历史性跨越,业内普遍认为,该片的成功不仅在于其震撼的视听效果,更在于其完整践行了从研发、制片到宣发的现代化工业流程,为后续重大项目的开发提供了可复制的宝贵经验,是中国电影产业化探索道路上的重要里程碑。
《人报》文艺版:
本报获悉,截至10月22日,由我国电影人自主打造的科幻影片《球状闪电》内地总票房达18.2亿元人民币,成功超越原纪录保持者詹姆斯·卡梅隆,登顶中国电影市场历史票房榜首。
该成就不仅是数字的突破,更生动展现了近年来中国电影工业体系的日趋成熟与整体实力的显著提升,是文化自信在电影领域的集中体现。它的成功实践,为高质量推进电影强国建设、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类型化大片创作路径提供了有益借鉴。
这两份偏官方的报纸显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毕竟从9月开始,整个内地影坛就在每天关注数字爬坡的消息。
它们分别从行业的宏观视角,以及国家层面的文化意义进行了评论。
当然也有媒体从另一个视角剖析了这则消息,并联系上了近期的「问界金马之争」。
《环球时报》简讯:《球闪》内地票房18.2亿登顶,业界分析大中华区记录受金马风波影响。
中国科幻大片《球状闪电》创下历史性成就,以18.2亿人民币票房超越《阿凡达》,荣登中国内地影史冠军。然而,官方公告仅明确内地市场纪录,未提及大中华区整体表现。
业内分析指出,此现象与近期金马风波引发的市场不确定性直接相关。
自执委会发布争议声明后,当地部分院线对影片的排片与宣传趋于保守,相关舆论氛围亦影响了正常的市场推广节奏,导致影片在整合两岸三地票房数据时面临客观阻力。这一情况反映出文化交流层面的波动,可能对区域市场的票房统计与纪录认定产生现实影响。
毫无疑问地是,这样的分析结论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网络骂战。
……
22号晚,此行的《球闪》和其他中国剧组在下榻的饭店和国内来的代表团以及其他剧组会面、聚餐。
国内外的电影节一般都有基于商业或者文化的交流项目,像香江文化部门和电影界人士每年都在坎城举办的「香江之夜」活动,旨在推进逐渐式微的香江电影的影响力。
这次东京电影节同理,作为亚洲最重要的A类电影节之一,它一直是中日电影交流的重要窗口。
而其中的「中国电影周」活动最早可追溯至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它通常依托东京国际电影节这一平台,旨在向日苯观众和产业界集中展示中国电影的最新发展成就。
历届电影周都会精选一批当年在中国国内取得优异票房或口碑的代表性作品,进行展映,并组织导演、演员等主创人员赴日,与日本观众、影评人及片商进行深入交流。
譬如2010年这一届,国内除了兵兵担纲女主角的《观音山》、王千源的《钢的琴》以及《球闪》外,电影局还优选了《孔子》、《大话西游·降魔篇》、《绣春刀》、《杜拉拉升职记》等片参展。
而这个官方代表团,领头的就是现在和路宽在餐厅亲切交谈的姜平,也是问界经常打交道的人物(154章)。
「恭喜啊路导,又给咱中国电影争光了,而且每次受伤的都是卡梅隆吧?哈哈!」
姜平时任电影局副局、中影副总经理,是上戏出身、魔都发展起来的文艺干部,在上一世走在老韩前面进入广电副局的行列。
但这一世因为他面前这位国际导演的存在,应当是没有可能了。
路老板跟他大会小会一起开过很多次了,算是比较熟稔:「感谢姜总,感谢局里支持。」
「行了行了,这又不是开会,跟我打什么官腔?」姜平佯嗔:我叫你小路同志,你喊我老姜,不是更亲切些吗?」
「哈哈!好的。」路老板笑著请他一起推门进入包间,笑谈不止。
包间里众人见他到了均不由自主地起身,面色恭谨。
在场基本都是中国电影代表团的文艺工作者和干部,还有《观音山》和《钢的琴》两部主竞赛单元入围的剧组以及香江剧组《得闲炒饭》。
于是便看著兵兵最后一个婀娜多姿地起身:「我说姜总出去一趟做什么啦,你们二位大领导在外面密谋什么呢?」
姜平这种层级的人当然知道一些行业秘辛,更知道兵兵、吾悦和这位内地首富的关系,听她玩笑也不以为忤:「在密谋怎么让周讯把你挤到拿影后,慌不慌?」
「姜总,怎么还饶上我了?不过兵兵很难信你这番话哦!」周讯作风潇洒,直接坐在了兵兵边上,以示自己坦坦荡荡。
兵兵本来也不可能信,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著《观音山》能打过今年只在《阿凡达》之下的《球闪》。
即便这是一部科幻商业片,但被科幻外衣包裹的人文内涵和周讯的精彩演绎,叫她根本生不起什么竞争的心思。
路老板神态自然地和姜平一起坐了上首,「今年的东京是三部华语电影内战,谁胜出我都高兴。」
他又跟在场的香江女导演许安华笑著点了点头:「许导的《得闲炒饭》也很有趣,也欢迎你明年带著作品到北平电影节来。」
姜平虽然不是不是筹委会的核心成员,但总归要为北影节摇旗呐喊的,这是明年的核心文化项目:
「是啊!华语电影还是需要一个最具权威的奖项,评价标准是推动行业进步的关键!」
许安华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举杯:「香江电影人大多还是明事理的,之前《苹果日报》和黄球生那帮人讲些有的没的,不能代表我们,路导您应当是明察秋毫的。」(576章)
她不是一个很会钻营的导演,但也知道眼前这位一贯以来无论是风传、还是大家所见的和港圈的「不和」,不得不谨慎对待。
路宽倒是晓得这位成名已久的香江女导演,她电影里反映的也都是一些基于香江本土的人文和乡土思考,是那一代香江导演的共性。
譬如在她半自传式的《客途秋恨》中,张漫玉饰演的以她为原型的角色从国外回到香江,这一代香江人对历史和家国情怀的概念模糊疏离。
而祖父辈对回到内地的渴望,以及日苯血统的母亲的回乡见闻,促成了乡情缺失以及异国归来的张漫玉对家庭关系的重新审视。
在她的电影里,这个扮演自己的角色最终投身香江电视工业,实录拍摄香江的反英游行,算是对殖民问题的一种反思。
许安华很推崇97年一部写香江的纪录片《去日苦多》,认为这就是她们那一代香江人对自身归属缺失的最佳注解,纪录片中提到:
香江就像个很成功的妓女,每个人来这里想要什么,她都可以给你,最重要的是要有机会给她生存。
她出卖自己的尊严,人们走了,而她只想过一个简单安稳的生活。
面貌上总体来说不是黄畜生那种货色,但也不是什么左派电影人就是了。
路宽微笑回复她:「外界对我的议论一向很多,特别是在香江这样的自由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思潮。」
「我不在意谁说了什么、说过什么,甚至是像金马一样这段时间做过什么。」
见他借题发挥提到近期热度最高的舆论话题,包括姜平在内的重任,都不禁竖起耳朵倾听。
兵兵眼中的他似乎更加气蕴内敛,光是坐在这里,姿态就很卓尔不群了,更别提他讲的话——
「但我想我们拍电影、搞所谓的艺术的,在天马行空之余还是要有一条底线在,这条底线人所共知,就用不著我多嘴了。」
路老板笑著举杯:「姜总经费有限,这顿饭我请了,大家明天诸事顺利!」
「哈哈,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啊,吃大户还是很愉快滴!」姜平捧哏,众人纷纷应和,一席宾主尽欢。
吃完饭,路宽和兵兵在路上聊了些吾悦和《星你》后续IP的开发旋即分开,回到宾馆和老婆孩子视频了一会儿后开始处理工作,耐心等待第二天的电影节开幕。
他不知道历史是否会重复,只有随机应变,包括刚刚在饭桌上对许安华示好的回应和警醒。
23号下午两点,第23届东京电影节在东京都港区的六本木新城正式拉开帷幕。
这里是东京乃至全日苯最具代表性的城市综合开发项目,也是其他国家大使馆以及乐天、雅虎等跨国公司的总部,今天的开幕式就在全日苯最高的「森大厦」举办。
如果非要类比,忽略某些地方的迥然相异,六本木新城的地位就相当于国内的北平国贸中心或魔都环球金融中心,不过六本木要比这两者综合了更多功能,以及独创了著名的「垂直花园景观」。
选择此地作为主会场,凸显了东京电影节将电影视为高端都市文化与前沿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的定位,不过对于第一次来到电影节的人来说,很多地方都凸显著小日子的诡异。
比如它的绿地毯。
坎城是红地毯,威尼斯曾经有过海蓝色的地毯,东京则从三年前开始就使用了绿地毯,作为国际电影节最具观赏性和话题性之一的流程的主色调。
主要宣传的理念自然是绿色、环保等一类普世价值观下的话题,强调电影艺术与自然、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和谐关系。
下午一点多开始,六本木新城主会场周围便已人头攒动。
来自全球各地的影迷、媒体记者将绿地毯两侧挤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如同连绵的闪电,预热著这场亚洲电影盛宴的氛围。
各国电影人盛装出席,在绿地毯上驻足、留影,接受主持人的简短采访,空气中弥漫著多种语言交织的喧哗与兴奋。
其中,路老板和《球闪》剧组的亮相迅速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此前剧组在日苯的宣传余热似乎还在,她的「夫人和少妇应援团」又如期来到会场,伴随著北野武等电影人的相继寒暄,简直像来到了自己的主场。
一顿例行社交,路老板把周讯、辛柏青、段毅宏等人介绍给了日苯方面的朋友,旋即候场准备一会儿的地毯流程。
「想什么呢?」周讯看他今天面色似乎有些不虞,只当是因为一会儿可能要看到金马的黄建业,心里不大爽利。
没错,东京电影节有中国周,也有弯弯周,都是一样的目的和意义,促进电影文化的交流。
而这一次湾省方面带队的就是金马的黄建业等人,也算得上是冤家路窄了,毕竟这个「大中华区历史票房冠军」的憾失,和他们背后捣乱脱不开关系。
不过周讯这次是想错了,他身边这位穿越者想的是待会儿第一眼看到节目册,便要锁定日苯方面是不是又搞了什么小动作。
像上一世一样。
不出意外,意外还是发生了。
还没等路宽回答,一行中国剧组就看见昨晚聚餐的香江导演许安华,一路从绿地毯一头小跑出来,一点文艺片导演的气度和仪表也不顾了,打眼看见内地首富,就直奔而来。
后面是同样焦急的兵兵。
路老板这一眼看得颇为无奈,心道不可能两世都是巧合,鬼子又开始玩小动作作妖了。
许安华气喘吁吁地行至面前,「路导,有点情况,我想还是要同……同你讲一声的。」
她想起这位权利者昨天晚上在饭桌上的玩笑和警告,把手里的节目流程单递了过去。
作为开幕式影片,她比待会儿进场能够领到这个流程单和宣传画册的内地剧组,更早地看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什么?」路宽面色淡定地翻开,众人也一头雾水,不过只一眼就懂了——
东京国际电影节在介绍两个代表团的时候把东大和「不直」并列称呼,包括后面的一系列宣传材料,莫不如此。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邀请我们还来这一套?」眼尖的辛柏青第一个惊叫出声。
段毅宏啧啧道:「鬼子开始搞鬼了,去年的事大家别忘了。」
兵兵踩著高跟鞋行动不便,但仍旧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她深知问界金马之争的焦灼,也知晓这对于所有内地剧组和演员而言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即便不从国家大义考虑,这里的每个电影从业者、特别是内地演员与导演,如果在事后被曝在这样的安排下没有一丝「挣扎」和据理力争,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走了过去,恐怕和当年披国旗的雁子下场也差不多。
在有心人的炒作下,这种事可大可小。
喧嚣的东京电影节现场,这个华语电影人的小圈子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著路宽,等待他的决策。
主要也是参展的三个中国剧组,《钢的琴》、《球闪》和《观音山》,还有《得闲炒饭》的许安华。
但既然选择来报信,那她的立场也算是很明确了。
「路导,怎么还聚在这儿唠嗑了?昨晚跟同行们还没聊够啊?」
身后的姜平笑著走过来,带著代表团几部参展影片的剧组成员,这会儿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路宽在人前就没有喊他老姜,把手里的秩序册递过去,重重地在某处点了两下,「姜总,看看这个。」
「嗯?」姜平的眼神触之即离,作为体质中人更晓得厉害所在,当即气得跳脚:「怎么做出这种事情?简直荒谬!我去联系他们的电影节工作人员!」
其实在国际社会、特别是国际电影节,因为这种称谓问题发生事故的不是一次了。
最戏剧化就是当年李安的《色戒》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报送的电影的出品地区前后更改了三次,两边都抗议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