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收殓（1 / 2）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恐怕不一定会接受——第一性历史早已湮灭，属于我们的历史早就灭绝在第一次的吗娜之癌。”

“不瞒你说，莉丝，我也曾怀疑属于我们的未来是否早就消失，从源头就被彻底的阻断。正常来说，过去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对将来毫无影响。可如果我们本就不存在过去，那么建立在过去基础上的未来的大门真的还会为我们这群被遗弃者开启吗？”

说到这，提瑞克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判断些什么：“当然，这是根据我记忆所得出的片面的判断，倘若全然武断的把它当做真理也显得几分的可笑。”

“我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出于各方面的理由。其一，在我得知的记忆中有一幕未曾更改的图景——第一性历史彻底湮灭在吗娜之癌的浪潮中。你无法想象吗娜之癌覆盖的广度，比现在我们所面临的吗娜之癌更加的令人感到恐怖，没有人能从它的影响中逃脱，一切的一切都将融化。”

提瑞克的脑海中仍然会不自觉的浮现出第一性历史人们所经历的惨状，那是绝不可能忘记的骇人的景色：毫无预兆的来临，没有任何的预热便席卷至大地的每寸土壤，整个世界变成怪异而原始的胚胎，土地仿佛被灼烧，血液则是火焰的养料，干净整洁的世界变得邋遢起来，看不到任何具体的尸体，人类的存在彻底的被大地与天空所遗忘、隐藏，明明没有任何的生物发出的声音，耳边却始终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躁动声，就好像精神错乱，神经绷得太紧产生的错觉，那足以令人发狂的感觉至今仍扎根于心。他偶尔抬头看到空中的云朵时，都会把它们看作是一张纸血淋淋的脸。

“顺便解释下记忆的事情，不好说——即便是过去这么多次，我也未弄懂自己为何会拥有从前的记忆。这种不可想像的事情我最初并不相信，反倒以为是邪教徒的手段。”

一家人的证据加一。

“直到后来我才信任起自己的记忆，并根据它做出相应的行动、政策的修订........有趣的是，记忆和发生的事情并不一定会完全匹配。”

“我记得很清楚，至少三次你死在年幼，有五次你的兄长在吗娜之癌来临前死亡，有十二次我死在吗娜之癌爆发时......那些记忆不过是在大方向上为我指导方向，比如让政策具体的落实到实处，而非在运行途中就被贵族把利益蚕食殆尽；如何提前阻止邪教徒的计划。”

“从这点来说，我们并非是第一性历史的寄存物，而是寄生它身，过着自己生活的受惠者。”

注意到莉丝眼中的疑惑，提瑞克并没有先解释受惠者的含义，而是接着说明他为什么判断第一性历史已经彻底消失。话题东一会西一会的单纯是提瑞克说话风格如此，和过去记忆的影响无关。

“每次循环的不同和第一性历史在记忆中烟消云散是做出判断的其中一个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和你方才所见到的伊德有关。”

有趣的是提瑞克依旧是从记忆中得到的这份情报。

他的记忆其实是比较模糊的，这里的模糊指的是提瑞克并没办法追溯到第一次获得回忆的那个时期——第一性历史消失后的第一次循环是空白的。尽管如此，他依旧有这么段令人对自己存在感到恐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