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法国投降(2 / 2)
但在他扣动扳机之前,达尔朗的部下已先一步开枪,击中了他的手臂。
手枪坠地。吉内梅尔痛呼着捂住鲜血直流的手臂。魏刚与其余法西派的官员这才彻底明白,达尔朗不是虚张声势,他是真的准备在必要时开枪。恐惧如冷潮般席卷了他们的脸。
“达尔朗,你想杀我?”
“抱歉,阁下。除了您之外,其他人死活无妨。活着的您,比尸体更有价值。盟军为收一个活的执政官,肯定愿意出更高的价。”
“你、你这个叛徒!”
“吉内梅尔元帅,恐怕你才是误会了。”
达尔朗冷笑着,面对那双因痛楚而愤怒的目光,吐出如冰霜般的言辞。
“先背叛法国的,是这位执政大人啊。”
拉·罗克背叛了他自己,也背叛了那个仍旧相信他能让法国再次伟大的民族。
他背叛了那些没有逃亡、而是在巴黎街头为祖国拼死抵抗的法国士兵。
如今,到了清算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命运的坍塌,拉·罗克发出癫狂的笑声。
然而他的眼角,却缓缓流下泪水。
那是一个失败的独裁者的泪水。
他连希儿那样“以死谢罪”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像垂死的野兽般,在权力的废墟中徒劳地挣扎。
他曾想让法国崛起,却最终把法国拖入了更深的黑暗。
巴黎地下的空气沉重得如同棺木。
拉·罗克那沙哑的笑声在狭长的通道里回荡,像是旧世界崩塌的余音。
......
“你刚才说什么,阿登纳部长?”
次日。
“达尔朗向我们提出谈判请求?”
“没错,总理大人。与戴高乐将军接触过的隆美尔将军说,达尔朗表示愿将拉·罗克和其近臣移交,以法西斯法国政府名义投降,请求从宽处理。”
哼,果然,做出一副董卓式的放火焚城闹剧,最后却被手下背叛收场,以此效仿的人,落得如此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正是最适合拉·罗克的终局,他给法国人带来的苦难,说不定比盟军还要深重。
“丘吉尔和戴高乐怎么说?”
“两人都主张接受达尔朗的交易。”
“嗯,丘吉尔倒也情理之中,但戴高乐那边还真有些出乎意料。”
“拉·罗克让巴黎大半化为灰烬,连爱丽舍宫也在火中毁掉。如果能够把罪责当面交到仍然活着的拉·罗克头上,戴高乐他们反倒更愿意迅速了结此事。”
也是。
与其无谓地硬碰硬拖延时日,不如尽快结束战争,这对他们和法国都更有利处。
“明白了。那就请向隆美尔将军下令,按接受达尔朗提议的方向推进谈判。”
“是,总理大人。”
阿登纳离开后,汉斯瘫在办公椅上。
就此,拉·罗克结束了。法国也将如此结束。
当然,这只是与法国的战争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并未完结,戴高乐与现已转为正当军队的自由法国部队仍需继续作战。
“剩下的就是意大利与西班牙、苏联。再有便是跨过海的日本与美国。”
意大利如今被奥匈帝国连番痛击,加之法国一倒,恐怕难以久守。至于西班牙,虽未爆发内战,却依旧是暗潮汹涌,国内有无数人正磨刀霍霍,等待向弗朗哥发难;把西班牙交给英国去牵制,倒也可行。
“那接下来果然还是苏联。”
列宁格勒很快就会沦陷。
或者,在此之前弗拉索夫会先行投降。
不过现在马上发动攻势也不合时宜。他们的士兵也需要休整;再者秋季的拉斯普季察会把攻势拖垮。作为俄国特有的泥泞季节,是历史上所有在俄国开展大规模陆战的人都必须面对的自然难题。
“看来还是得等到冬季再发动进攻。等到下一个夏天再说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
上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尝过这种节令的苦头,所以经验在此并非无用。
再说,像图哈切夫斯基这样出身旧俄的将领也不少,只要把防寒和补给准备好,问题就可控。
与此同时,利用理查德·佐尔格这类在外围能制造震动的特工,搅动苏联内部也很有效。
他的活动若能挑动某些敏感点,斯大林的偏执和猜疑心便会被彻底点燃。
失去列宁格勒会把斯大林逼到极端的反应,若再把托洛茨基之类的因素投入舆论与地下运动,恐怕会让他更加歇斯底里。
想到这些,汉斯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心中期待越发浓烈。
“当然,在那之前还是得先去趟巴黎。”
不能错过那一场盛宴。
......
“告全体巴黎市民”
那是汉斯第一次决定前往巴黎的次日,1936年8月16日的清晨。
在巴黎的协和广场上,德国军与盟军士兵们聚集在一起,广场上空弥漫着战争后的焦灼气息。
忽然,经过长时间谈判、终于与盟国达成协议的达尔朗的声音,从巴黎各处架设的扩音器与全法广播电台中传出,传遍了整个法兰西的天空。
“1936年8月16日上午十时,法兰西共和国政府正式决定向盟国无条件投降。”
“......”
火海中幸存的巴黎市民,以及在家中收听广播的法国人,全都默默地闭上了眼。
他们早已预感到这一天的到来,却依然无法真正接受这一刻的耻辱与悲哀。
“摧毁巴黎、背叛全体法国国民的弗朗索瓦·德·拉·罗克,已与空军总司令乔治·基内梅尔、陆军总参谋长马克西姆·魏刚等人一同被逮捕,并移交给盟国。他虽下令“战至最后一人”,但继续战斗只会让无辜平民与伤兵承受更多痛苦。”
达尔朗的声音继续在电波中滚动。
“依据与盟国政府的协定,本人将全体政府权力移交给自由法国政府,同时命令巴黎与法国全境的法军立即停止战斗、解除武装。——法兰西海军部长兼海军总司令,尚·路易·哈维尔·弗朗索瓦·达尔朗。”
当这份宣言落下的瞬间,广场上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寂静。
“骄傲的德意志之子们!还有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那片死寂,被一个洪亮的声音击碎。
那是隆美尔,那个终于在巴黎插上胜利旗帜的人,那个让达尔朗签下屈辱降书的“沙漠之狐”。
“对于那些还没听懂广播里那句话含义的人,我只解释一次。”
他微微扬起嘴角,深吸一口气,语调缓慢而清晰。
“法国,已经投降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这句话落地,协和广场沸腾了。欢呼声、呐喊声汇成汹涌的浪潮,在巴黎的废墟与烟尘之间回荡。
这是从“D日”起,整整八周后的事。
八周前,盟军登陆的怒涛仍在英吉利海峡翻滚,如今,这座欧洲的心脏,巴黎,终在枪火与屈辱之中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