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轴心反应(2 / 2)
“该死的拉罗克,那混账!才撑了八个星期就崩溃?”
话音低沉,却透出冰冷的怒气。弗朗哥的神情渐渐变得阴沉。
“卡乌迪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法兰西既然覆灭,盟军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意大利与我们。”
“我当然知道!”
弗朗哥猛然喝斥部下,那爆发出的怒意掩不住内心的焦躁。
‘不过......无论盟军多强,想越过比利牛斯山脉可没那么容易。’
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但真正让他担忧的,是海上。
西班牙海军的力量实在可怜,别说航空母舰,连战列舰都仅有三艘,还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建造的老旧“西班牙”级铁壳船。面对英国的地中海舰队,几乎毫无胜算。
‘虽然我们也有海岸防御线......但......’
西班牙三面临海,又贫穷落后,不可能守得住整片漫长海岸。
更糟的是,弗朗哥面前的危机不仅来自外部。
在法兰西,有游击队与抵抗组织正与盟军合作,而在意大利,游击队“游击者”(Partigiano)与“抵抗军”(Resistenza)在奥匈帝国的暗中支援下横行无忌。
奥匈皇帝自称“天主教的守护者”,以对轴心国施加压力,甚至连因墨索里尼而得以独立的罗马教廷,也开始日夜谴责轴心的暴行,摇撼着意大利国内的根基。
‘不,仅仅是意大利吗......’
连西班牙都开始动荡。这个以“宗教裁判所”而闻名、虔诚到极致的天主教国家,如今教会内部也出现了动摇。
对弗朗哥而言,这是最致命的征兆。
即便屠戮、镇压不断,共和派与T(federaNaaldelTrabajo/全称全国劳动联盟)的残党仍如杂草般死灰复燃。倘若连他赖以支撑政权的西班牙天主教会也动摇,那就算没有盟军进攻,西班牙也会从内部崩塌。
“更糟糕的是,葡萄牙的萨拉查那家伙,也随时可能倒向盟军。而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巴顿,现在却只知道喝酒!”
弗朗哥深吸一口气,眼前一阵发黑。
他明白,自己正被命运一点点逼入绝境。
“元首!法兰西投降了!”
“哦,操他妈的......”
邻国的墨索里尼,也在咒骂声中,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
“该死,法兰西亡了!而且只用了八个星期!”
“确切地说,是拉·罗克的法兰西亡了。”
“巴尔博,现在是玩文字游戏的时候吗!”
尽管墨索里尼在咆哮,伊塔洛·巴尔博仍面无表情地叼起一支烟。
他固然也震惊于这一切的速度之快,但从马奇诺要塞被突破、诺曼底登陆成功的那一刻起,拉·罗克政权的覆灭就已是注定的结局。
问题不在这里。
法西法国退出了战争。
这意味着法意边境大门洞开,那些斩杀法兰西的盟军之刃,如今正转向意大利。
墨索里尼当然明白这一点,他抱着那颗早已秃顶的脑袋,在房间里暴跳如雷。
“奥地利—匈牙利那帮杂种还不够,现在连盟军也要从西边攻过来了!不,只怕不止西边,像上次世界大战那样,他们还会从南意登陆!这样下去,我们完了,彻底完了!”
更糟糕的是,意大利国内的民意也在迅速背离他。
对墨索里尼而言,这简直是撕裂灵魂的悲鸣。
但无论他怎样绝望地咆哮,都没有任何可行的对策。
法兰西都在短短八周内覆亡,意大利又能如何?
他们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以亚平宁山脉为盾,苦苦支撑,直到敌人抵达罗马。
就算如此,也撑不了多久。
巴尔博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气,深深叹息。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当年他追随墨索里尼踏上法西斯之路时,原本只是希望结束国内的混乱,恢复秩序。
他从未想过如今这般。
可墨索里尼却不顾他的反对,一心要夺回“失地”,要重铸罗马帝国的辉煌,于是与法国联手,将意大利再次推入世界大战的烈焰之中。
结果,如同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那样,意大利的命运再次变成风中残烛。
——我们真的完了。
现在,他们也得像法国那样,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
但,这个代价,非得让所有意大利人来承担吗?
巴尔博心中默念,目光落在那位仍然歇斯底里地狂叫的“领袖”身上。
那眼神,正如之前达尔南在背后刺向拉·罗克时的冷意。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趁还不算太迟,把墨索里尼拉下马,向盟军求取宽恕,岂不更好?”
不远处,还有另一双同样的眼睛,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1931年逝世的埃马努埃莱·菲利贝托之子、现任意大利国王,阿梅迪奥。
早在战争爆发前,他就反对参战。
他曾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深知意大利军队的真实状况远不如墨索里尼口中那般强盛。
然而当他登上王位时,意大利政府早已被法西斯分子彻底蚕食,他已无力阻止。
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墨索里尼以虚妄的荣耀为名,追随拉·罗克,把整个国家推入地狱。
“既然如此,总得有人负责。”
而那个人,既不是他自己,也不是无辜的国民,而只能是“领袖”墨索里尼。
他并不想像自己的叔叔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三世那样,被人从王座上拉下来。
因此,阿梅迪奥终于下定决心,为了意大利,也为了保住王权,必须除掉墨索里尼。
‘嗯?你也想?’
‘嗯,我也想。’
正因如此,当国王与怀抱相同念头的伊塔洛·巴尔博视线交汇时,一切都已成了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在没有希儿可供庇护的情况下,墨索里尼的未来,已被浓重的阴云笼罩。
“终于见面了。”
“......”
“法兰西的领袖,弗朗索瓦·德·拉·罗克。”
在巴黎,汉斯终于与拉·罗克面对面。
而那场会面,对拉·罗克而言,将是他极不愿面对的命运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