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社死现场(2 / 2)
听完季五这番直白到近乎“揭老底”的话,跟在身后的二十二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齐刷刷在原地僵住,连风吹动衣袍的动静都小了半截。
卦庄的弟子们反应最明显——几个年轻弟子身上的玄色锦袍,下摆还因先前赶路的急促微微颤动,此刻却彻底停住。他们攥着短剑的手越收越紧,指节泛出青白,连剑柄上的缠绳都被勒出了印子。有个刚入庄的小弟子,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像吞了颗滚烫的石子,眼神慌乱地往旁边瞟,不敢看大师兄的方向,显然是被“心里吐槽被看穿”戳中了心思。
另一边五行门的彪形大汉们,也没了先前的爽朗劲儿。汉子们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厚重的靴子蹭过青石砖,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马坤扛在肩头的开山刀没稳住,“哐当”一声轻磕在地面,刀身震得微微发麻。他络腮胡下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唇色都憋成了深紫色,显然是想起自己刚才还在琢磨“七星塚是不是设了陷阱”,此刻被当众点破,连脖子都透着几分僵硬。
再看殿中众人的脸色,简直像被不懂事的顽童抓着调色盘胡乱抹过,每一分变化都写满了“尴尬”,看得一旁的季五差点笑出声。
最先爬上脸的是被戳破秘密的煞白——卦庄那个总爱偷偷评价“七星塚规矩多”的小弟子,脸颊瞬间没了血色,连嘴唇都泛着青,活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双手攥着剑鞘,指节都在发抖;五行门里那个嘀咕“会不会是鸿门宴”的汉子,原本黝黑的脸也褪成了灰扑扑的颜色,眼神躲闪着,连肩膀都垮了下来,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慌得没了底气。
那层煞白在脸上还没稳住两息,又“唰”地一下,涌上一层滚烫的羞愧潮红——这红色来得又急又猛,先从耳根尖冒出来,像被刚烧开的热水泼了似的,透着灼人的热意,顺着细腻的脖颈往上爬,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漫到了脸颊,连额角的碎发都仿佛被染了层浅红。最惹眼的是耳朵尖,红得发亮发烫,像挂在耳侧的两颗熟透的樱桃,轻轻一碰都能滴出汁水来。
卦庄那个穿玄色锦袍的女弟子,反应最是明显。她本就生得清秀,肤色偏白,此刻染上潮红,更是像熟透的水蜜桃,连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她实在羞得厉害,慌乱间抬起袖子,用绣着暗纹的袖口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忘了自己的耳朵还露在外面——那对红透的耳朵尖从袖口边缘探出来,随着她轻轻颤动的睫毛一起晃动,反倒比不挡脸时更显窘迫,活像只被抓住的小兔子,想躲又躲不彻底。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脚步,想躲在同门师兄身后,可肩膀刚碰到师兄的胳膊,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摆,把锦袍的下摆绞出了几道褶皱。眼神死死盯着地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别人注意到自己,可那露在外面的红耳朵,却像个显眼的标记,想不被看见都难。
一旁的马坤也没好到哪儿去,络腮胡再密,也遮不住脸颊下透出的红色,连胡茬都仿佛沾了层热意。他干脆别过脸,假装盯着殿角跳动的烛火,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研究烛火的纹路,可微微发烫的耳根却出卖了他——那耳根红得比女弟子的还明显,连脖颈处的皮肤都透着热意,任谁看了都知道,他这是被戳中心事,羞得没了辙。
殿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偶尔“噼啪”响一声,衬得女弟子那对红耳朵愈发显眼,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染上了几分羞赧的热气。
最后,所有情绪都揉成了低头不语的窘迫——众人齐刷刷垂着脑袋,盯着脚下的青石砖,连砖缝里积的细土、嵌着的小石子都看得格外认真,仿佛那砖缝里藏着能解困的宝贝。有几个弟子还下意识地用脚尖反复摩挲砖面,粗糙的鞋底蹭着青石,把原本平整的砖缝蹭得乱七八糟,留下一道道浅痕,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抬头,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生怕对上旁人带着笑意的目光——毕竟谁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心思被扒光”的模样,更怕对上大师兄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殿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噼啪”作响,衬得众人这副“集体低头认罪”的模样,格外滑稽。
整个殿堂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偶尔有弟子不小心咳嗽一声,都会立刻僵住,赶紧用手捂住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小团子——谁能想到,自己那点藏在心里的小心思,早就被大师兄看得明明白白,如今被季五当众说出来,简直比打一场败仗还让人窘迫。
路人眼角余光瞥见身旁一个卦庄弟子正偷偷掐自己大腿,显然是在懊悔方才心中闪过的“借七星塚之力夺蜮壳”的贪念。他暗自咂舌:看来刚才眨眼间,这些人心里藏着的算计,远比自己调侃“小鲜肉”要腌臜得多,指不定还有人盘算着等进了象背河就黑吃黑呢。
“嘿嘿!不过,都把心放肚子里!”季五突然粗声笑起来,肥硕的手掌拍得身旁弟子一个趔趄,灰袍下的肚子随着笑声颤了颤,“咱大师兄这读心术啊,就是个‘殿里龙,屋外虫’!”他故意拖长语调,用乌木戒尺戳了戳地面的青砖,“出了这紫薇大殿的门槛,连只蚂蚁的心思都读不懂,跟个屁似的不顶用!”说完,他扭头冲大师兄挤眉弄眼,活像个讨赏的顽童。
大师兄依旧乐呵呵地抚着不存在的胡须,月白色道袍在檀香烟雾中浮动,袖口的七星暗纹若隐若现。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语气里满是纵容:“哎——是是是,你这夯货,把师兄这点家底全掀出来了。”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指向大殿后院,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风,吹得香炉青烟打了个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