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发难(1 / 2)
“龙裳是龙衔老将军的养女。”
“那位老儒生,是以前环城书院的先生。”
“瘸腿的乞儿是环城沧暮武馆的教习。”
“算上樊朝,这些人在环城被破前其实是没有什么交集的。”街道上,洛水整理着今日与楚宁四处拜会得来的线索。
“嗯。”身旁的楚宁点了点头。
“可这些线索并不足以让我们找到幕后黑手,而且据目前看来,幕后黑手似乎是以龙铮山山主的身份与樊朝联系,再通过樊朝将消息传递给其他人,樊朝若是不肯开口,我们得来的线索也只能止步于此。”洛水有些苦恼的说道。
如果说之前对马徒的询问,还让他们寻到一点有用的线索的话,之后对于认得那位先生以及乞儿等人的人的询问,就收效甚微了。
其周边亲人也好,朋友也罢,对于他们暗中行事都所知不多,但无一例外,这些人,在环城城破之前,都是相当积极的抵抗蚩辽之人。
而在环城被破后,态度都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或选择沉默,或开始谄媚。
周边之人,也大都不清楚,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经历了什么。
“樊朝开不开口其实也不重要,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一定还有个幕后之人,将他们所有人串联起来。”
“还有一人?”洛水神情古怪。
“嗯。”楚宁又点了点头:“从得来的线索来看,无论是龙裳还是樊朝等人在昨日之前,都并未表现出太多异样,那个樊朝甚至还准备去西城上工,所以他们很可能是在我们进城前才收到消息。”
“那有没有可能传递消息之人,其实就是那群杀手之一?在昨日的刺杀中已经身亡?”洛水推测道。
楚宁却笃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那群人中,除了樊朝其余人都没有龙铮山背景。”
“樊朝却笃定这些消息都是龙铮山,甚至是龙铮山的山主传给他的。”
“所以那传递消息之人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或者特别的身份,让樊朝笃定对方的命令来自龙铮山。”
洛水细细想了想,倒是挑不出楚宁这番推论的毛病。
“可目前看来,还是得从唯一幸存者樊朝身上入手,你不是说马徒的证言是撬开樊朝嘴的钥匙吗?你到底准备如何做?”洛水又问道,脸上的神情好奇。
楚宁闻言,并不回答,反倒笑盈盈的看着洛水,由衷道了句:“姑娘还真是求知若渴。”
洛水一愣,顿时想起之前楚宁取笑自己是个蒙学孩子的事情,她的脸上有些泛红,恼怒的瞪了楚宁一眼:“不愿讲就不讲,买什么关子。”
楚宁倒也并不见气,说道:“姑娘莫急,不是我有意要卖关子,而是有些事还未弄清之前,我所说的能够打开樊朝的嘴,也只是自己的推论,我还需要弄明白环城之战的始末,我之前就已经让墨月乌歌为我取来了战报以及之前他们在环城发现的城志,待我看过之后,大抵就能有数。”
“那和我说说,也不耽搁你啊!”洛水还是有些不满。
楚宁闻言,正要回应两句。
“大爷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
“你再敢哭闹,信不信大爷我砍了你爹的脑袋!”而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以蚩辽吼出的怒骂声。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是来位蚩辽巡逻的士卒,正围着一对父女。
父女二人都穿着麻衣,父亲年纪很大,六旬开外,身上的衣衫满是补丁,像是东拼西凑出来的一般。
女儿的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虽然同样衣衫朴素,可洗得赶紧,布料完整。
可见父亲对其甚是疼爱。
反观那群蚩辽士卒,身形高大,甲胄完整,从其身上的气息来看,应当是来自罗刹部族的纯血蚩辽士卒。
为首的蚩辽将领,国字脸,厚嘴唇,甲胄鲜亮,浑身弥漫的妖气的浓郁,想来在军中品阶不低。
此刻他正不断伸手拉扯着少女,那父亲一边拼命护着,一边嘴里连连求饶:“大人!你放过小女吧!”
“她才十四岁啊!”
只可惜,蚩辽人听不懂大夏语。
当然,就算能听懂,以那蚩辽将领凶恶的架势,大抵也无济于事。
而在这样的拉扯中,那蚩辽将领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他猛地抬起脚,开始对着老人的背脊猛踹。
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人,身材干瘦,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毒打,嘴里发出数声哀嚎,嘴里更是开始喷出鲜血,护着女儿的身子也渐渐瘫软。
那女孩见状,也被吓得脸色煞白,一边哭喊着不要再打,一边大声说着自己愿意和蚩辽人离去。
那群蚩辽士卒纷纷脸上露出了张狂的笑容,而这样的动静也吸引了不少周遭的环城百姓,只是大抵是见惯了蚩辽人的恶行,并没有人敢出言阻止。
只是默默的看着,少有几人虽然露出愤懑之色,却又唯恐这样的神色被蚩辽人瞥见,又赶忙低下了头。
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楚宁与洛水皆皱起了眉头。
洛水伸手拉了拉楚宁的衣角,意思很明白。
楚宁自然也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就要出手。
“住手!”
可就在这时,一声娇呼却抢先一步从那群蚩辽士卒的身后传来。
旋即,一把血戟飞来。
那蚩辽将领倒也反应及时,感受到危险的第一时间,便朝着后方退去一步,这才未被那血戟所伤。
然后,墨月乌歌便带着一群甲士快步走了过来。
相比于那群对那对父女施暴的蚩辽士卒,墨月乌歌带来的人马甲胄明显要杂乱得多,想来当是些混血蚩辽人以及诸如血寂、织梦府部族这种在蚩辽内部地位低下的蚩辽部族。
而面对走来的墨月乌歌,那为首的蚩辽将领脸上非但没有畏惧之色,反倒眯起了眼睛瞟了一眼到插入地面的血戟,幽幽言道:“墨月大蛮这是作甚?难道要为了两个低贱的夏人,对自己人痛下杀手?”
“国师早已颁布命令,我们辖区内的夏人,只要按律缴纳了钱款,若未有触犯律法,不可肆意欺压。”墨月乌歌冷着脸应道。
“这二人在街道上鬼鬼祟祟,昨日才发生过夏人奸细刺杀皇女之事,我好心盘查,为大蛮分忧,怎么到了大蛮嘴里,还是我的不对了?”那蚩辽士卒反问道,脸上并无委屈,反倒神色挑衅。
“既是盘查,可有发现?”墨月乌歌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她面不改色的冷冷问道。
“我等尚未盘问,大蛮就及时赶到,有了大蛮给这些夏人撑腰,怕是就算本来能问出什么,现在也问不出来了。”那为首的蚩辽将领还未回应,身后一位模样阴沉,生得鹰钩鼻的手下便出言说道。
“你什么意思?”墨月乌歌顿时面露怒色,看向那鹰钩鼻喝问道。
鹰钩鼻耸了耸肩膀,低下头不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