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圣诞怪异录之被遗忘的仪式（2 / 2）

他径直冲向艾莉森和卢卡斯，干枯的手一把抓住卢卡斯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

“它……它回来了！”老人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言喻的惊惧，“诅咒没有结束……光明之心……它只是唤醒……唤醒了一个更古老的……”

卢卡斯：（扶住几乎站不稳的老莫尔顿，声音低沉而有力）“莫尔顿先生，冷静点！什么回来了？说清楚！”

老莫尔顿：（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涣散，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或幻象）“影子……那些古老的影子……它们一直在地底沉睡……光芒太盛……惊扰了它们……我看到了……在玻璃上……在我家的窗户上……一张模糊的……脸！”

他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嘚嘚”的轻响。

艾莉森：（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靠近卢卡斯）“脸？什么样的脸？”

老莫尔顿：（猛地摇头，声音充满绝望）“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只有一片扭曲的黑暗！它在看着我……一直在看着……从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卢卡斯猛地抬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广场四周被黑暗吞噬的角落、窗户深不见底的暗影。欢乐的居民们尚未察觉任何异常，但这片熟悉的广场此刻在他眼中却陡然变得陌生而危机四伏

他紧紧握住父亲留下的长剑剑柄，冰冷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卢卡斯：（对艾莉森快速说道，语气果断）“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必须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他提高音量，试图让声音听起来令人安心，对周围投来好奇目光的人群说，“莫尔顿先生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太激动了。我们送他回去休息一下。”

搀扶着仍在瑟瑟发抖、喃喃自语的老莫尔顿，卢卡斯和艾莉森迅速而低调地离开了仍在狂欢的广场，将明亮的篝火和欢快的音乐抛在身后。每一步踏出，身后的光明似乎就减弱一分，而前方的黑暗则更加粘稠

去往老莫尔顿家的小路寂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消失了，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发出空洞的回响。居民们为了庆祝，几乎都在广场，道路两旁的房屋大多漆黑一片，窗户像一只只盲眼，空洞地望着他们

艾莉森总觉得那些深不见底的黑暗窗口后，有什么东西正屏息凝神，注视着他们走过

艾莉森：（声音轻得几乎只有气音，不自觉地紧挨着卢卡斯）“卢卡斯……我感觉……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跟踪了。”她的心跳得快极了，像一只被囚禁的小鸟疯狂地撞击着胸膛

卢卡斯：（没有回头，但握剑的手更紧了，肌肉紧绷，同样压低声音）“别回头。继续走。就快到了。”他的听觉提升到极致，捕捉着身后每一丝最细微的响动——似乎有另一种极其轻微的、像枯叶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若有若无地缀在后面

终于，他们来到了老莫尔顿那间孤零零的小屋前。门竟然虚掩着，一条不祥的缝隙透出内部的黑暗

卢卡斯深吸一口气，用剑尖缓缓推开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屋内没有任何灯光。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其中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像是陈年积灰和某种腐朽气息混合的味道

月光勉强挤进门缝，照亮了地板上一片狼藉——书本、纸张散落一地，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挣扎。

而在房间最深处的窗玻璃上……

借着惨淡的月光，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一片非自然的、粘稠的阴影正盘踞在那里。它比屋内任何角落的黑暗都要深邃，不规则地扭动着，边缘模糊不清，仿佛具有某种令人作呕的活性。仔细看去，那扭曲的轮廓，竟依稀像是一张空洞的、没有五官的脸的侧影！

艾莉森：（猛地捂住嘴，才抑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叫，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卢卡斯的手臂）“……就是它……”

卢卡斯：（将老莫尔顿护到身后，长剑彻底出鞘，横在身前，厉声喝道）“什么东西？！出来！”

那窗上的阴影似乎对卢卡斯的声音产生了反应。它猛地停止扭动，然后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样，倏然向四周扩散、变淡，几乎就在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剩下光秃秃的、映着惨白月光的玻璃窗。

以及三人粗重而惊恐的呼吸声。

老莫尔顿：（瘫软下去，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带着哭腔喃喃）“看到了吗……它们回来了……古老的恐惧……被光明……唤醒了……”

卢卡斯：（缓缓放下剑，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他盯着空无一物的窗户）“它怕声音？还是怕光？”他快速走到桌边，摸索着点亮了一盏旧油灯。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让房间其他角落显得更加幽深难测

艾莉森：（惊魂未定，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散落一地的纸张上。她蹲下身，捡起其中几张）“卢卡斯，你看这些……”

那是些泛黄的纸张，上面有老莫尔顿潦草模糊的字迹，夹杂着一些更为古老、笔触颤抖的图画和片段，似乎是从某些更古老的文献上抄录或临摹下来的：

一张粗糙的图画，画的是一棵形态怪异、枝杈狰狞的巨树，树下模糊地堆叠着许多人形阴影

几段断续的文字：“…影噬之树…汲取心光而生…”，“…非善非恶，亘古存焉，唯惧…遗忘…”，“…誓约非为禁锢，实为平衡…誓约破，则均衡倒悬…”，“…心之光，亦可引暗之瞩…”

在一页纸的角落，反复涂写着几个词：“无言者”、“守望者”、“虚脸”。

艾莉森的手指抚过“心之光，亦可引暗之瞩”那几个字，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她抬起头，与卢卡斯的目光相遇，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沉重。

他们曾经以为，“光明之心”是希望的极致，是驱散一切黑暗的终极答案

但现在，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他们心中：也许他们千辛万苦寻回的光明，并不仅仅带来拯救……它过于耀眼的光芒，或许同时惊动、照亮了某些沉睡在世界基底之下、更为古老、无法理解、从未打算与之对抗的存在

而那个被击败的邪恶魔法师及其背后的黑暗组织，或许也只是在妄图利用这股他们自己都未曾真正理解的、更为深邃的力量。

遥远的夜空深处，仿佛传来一声极轻微、非人耳所能捕捉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大无比的异物，在永恒的沉睡中，被不该出现的光线刺到，第一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月光，似乎也随之冰冷、粘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