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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密室大作战(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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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悠悠!抓紧我!水!水冲过来了!!”

“救命啊!”

“曾小贤!你他妈再敢抓老娘裙子我就把你第三条腿踹断!”

“一菲救命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混乱声响,伴随着哗啦啦的巨大水声,猛地从他们旁边另一面光滑的白瓷砖墙壁后传来!

仿佛一墙之隔的地方,正在上演一场惊涛骇浪!

紧接着!

砰!砰!砰!砰!

那面看起来严丝合缝的白瓷砖墙壁,猛地向内凹陷,然后像旋转门一样,哗啦一下转开!

四道湿漉漉、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影,伴随着巨大的惯性,尖叫着、翻滚着、叠罗汉般狠狠摔在了孟屿和大力面前的瓷砖地板上!

正是胡一菲、唐悠悠、关谷神奇和曾小贤。

胡一菲在最上面,那条火红的长裙湿透紧贴,头发凌乱,一脸煞气,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不知道从哪儿掰下来的塑料水管?

唐悠悠被她压在身下,呛得直咳嗽,粉紫色的运动背心短裙滴滴答答淌着水。

关谷神奇眼镜歪在一边,镜片碎了一块,整个人趴在地上,还在徒劳地划水:“我再也不来了!!”

最底下是曾小贤,充当了完美的人肉垫子,脸贴着冰凉的地砖,发出痛苦的呻吟:“贤哥的腰……贤哥的肋骨……贤哥英俊的脸……”

在他们身后,那面旋转的墙壁缓缓合拢,缝隙里最后涌出一大滩浑浊的、带着消毒水味的积水,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滑稽。

空气凝固了大约三秒。

胡一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撑着地面,利落地从人堆上翻身下来,目光扫过同样一身狼藉、如同刚从血浆池里爬出来的孟屿和大力,再看看自己这边四个刚从水牢里捞出来的“落汤鸡”,柳眉倒竖,杀气腾腾:

“这他妈什么破地方?!老娘花了钱是来玩命的吗?!老板呢?!给老娘滚出来!!!”

她的咆哮在空旷的车库通道里回荡,震得顶灯都似乎晃了晃。

“一菲姐……”唐悠悠被关谷扶起来,看着胡一菲暴怒的样子,弱弱地指了指她身后,“那个……保安……”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只见那个一直立在消防门旁边、穿着保安制服、带着僵硬微笑的塑料模特,头部突然发出“咔哒咔哒”的机械转动声,缓缓地、一百八十度地……转了过来!

那张塑料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僵硬的微笑。

然后,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从它胸前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恭喜各位玩家,成功通过“红白双煞·阴阳冢”主题密室所有关卡。”

“体验时间:3小时47分。超出基础时长37分钟。”

“惊吓指数评估:SSS级(突破本店历史记录)。”

“道具损耗评估:A级(包含一套清代高仿纸扎人阵、两套明清风格棺椁、三吨特制血浆硅胶混合物、一套定制镜厅恐惧投影系统、以及若干小型机关部件)。”

“温馨提示:出口在您身后的消防门。请有序离开。”

“本店拥有最终解释权。欢迎下次光临。”

塑料模特说完,头又“咔哒咔哒”地转了回去,恢复了那副标准微笑、面朝消防门的姿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死寂。

六个人,六身湿透或糊满“血浆”的衣服,站在满地狼藉(水和“血”混合成了诡异的粉红色污水)的瓷砖地上,面面相觑。

曾小贤第一个打破沉默,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污水,看着塑料模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难以置信:“它……它刚才是不是说……欢迎下次光临?”

关谷神奇扶正了碎了一块镜片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被颠覆三观的茫然:“这算欺诈!我要用我的外交豁免权!”

唐悠悠看着自己一身湿透、沾满污水的漂亮运动装,带着哭腔:“我的新裙子……限量版的……”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那条湿透的红裙都掩盖不住她即将爆发的火山。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塑料保安模特,高跟鞋踩在水渍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

她走到模特面前,停下。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

胡一菲猛地抬起脚,用她那能踢断木桩的可怕力道,狠狠一脚踹在了塑料模特那条笔直的塑料小腿上!

“光临你大爷——!!!”

咔嚓!!!

一声清脆响亮的断裂声!

塑料模特那条小腿应声而断!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上半身还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和笔挺的站姿,下半身却歪斜着,“噗通”一声栽倒在了旁边的污水里。

“呼……”

胡一菲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手,仿佛干掉了最终BOSS,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一挥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带着点不耐烦的豪横:

“看什么看?走了!出去找老板算账!晚饭他请!”

她当先走向那扇紧闭的消防门,用力一推。

吱呀——

消防门“吱呀”一声被胡一菲暴戾推开,一股裹挟着汽车尾气和夏日热浪的空气猛地涌了进来,瞬间冲散了通道里那股消毒水混合劣质“血浆”的诡异气味。

外面是普通商场停车库的侧出口,日光灯管惨白的光线下,散乱停着几辆车,远处还有保安室透着点暖黄的光。

“老板呢?给老娘滚出来!”

胡一菲一身湿透的红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水珠顺着她滴水的发梢往下砸,配上那张余怒未消、杀气腾腾的脸,活像刚从地狱爬回来的女罗刹。

保安室里探出一颗地中海的脑袋,扶了扶眼镜,看清门口六个如同“案发现场”搬运工的男女,尤其胡一菲那架势,吓得一个哆嗦。

“在在在!各位英雄好汉!辛苦了辛苦了!”

一个穿着polo衫、顶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老板)连滚爬爬从保安室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密室监控画面4(已损坏)”。

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般的谄媚笑容,“恭喜通关!恭喜通关!那主题……有点……嗯……激烈哈?”

“激烈?!”曾小贤扶着快散架的腰,龇牙咧嘴地指着自己还在滴水的裤子,“老板!你管这叫‘有点激烈’?老子差点交代在里头变成水鬼!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我的阿玛尼衬衫!全毁了!”

“道具损耗评估A级?SSS惊吓指数?”

诸葛大力上前一步,身上那套糊满暗红粘稠“血浆”的破烂嫁衣还在往下滴着诡异的红色水珠,一张糊花了的小脸苍白,但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在实验室解剖异常样本,“老板,贵店的造价标准,是基于‘用多少劣质红颜料把人埋了’来算的吗?”

老板看着眼前这位顶着“丧尸新娘”造型、用学术语气质问成本的姑娘,汗如雨下:“这……这……我们这是……沉浸式体验嘛……讲究一个真实……”

“真实?”

孟屿面无表情地接话,声音还带着点撞击后的沙哑。他那身黑白丧服也紧贴着身体,湿漉漉的,右手上大力裹的布条早被染成暗红,几缕湿发贴在额前,眼神冰冷地扫过老板。

“清代高仿纸扎人?用了多少荧光粉才绿得那么不讲究?石棺里面那敲门的音效是拿锤子砸的铁皮桶吧?还有那‘血浆’,”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衣服上滴落的红色粘液,“硅胶加过期红颜料?需要我分析一下它的成分和强致癌可能性吗?”

老板腿肚子开始发软。这几位身上散发的气场,一个比一个凶残。尤其最后说话这位,眼神能冻死人。

“赔!该赔的我们一定赔!”

老板立刻认怂,点头如捣蒜,“这样这样,各位的票钱全免!再额外补偿每位精神损失……呃……安抚金!三百!现金!现在给!”

他赶紧从鼓鼓囊囊的钱包里掏出十几张红票子。

“三百?!”

胡一菲冷笑,“打发叫花子?那面被你吓得我们砸烂的镜子,是镀金的吗?还有我们这身行头!浸了你们这‘特制血浆’,算医疗废物还是工业垃圾?消毒的钱谁出?”

她往前又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啪嗒一声,老板下意识后退半步。

“五百!五百!”

老板快哭了,赶紧又添了两张。

“那套嫁衣在哪定做的?”

大力忽然插话,声音平静,但眼神紧紧盯着老板。她伸出一根还带着点暗红、已经半干的手指,勾了勾自己和孟屿身上那些破烂布条,“用料、手工。”

老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位“丧尸新娘”关心这个:“啊?哦!那个啊!不是特别贵的定制品,就影视城那边一个道具仓库拿的货,好多剧组用过,洗洗刷刷还能接着用……五十块顶天了……”

他看到大力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

“五十块?”

大力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意义不明的弧度。她没再追问老板,而是侧过头,仰起脸看向身边一身狼狈却依旧身姿挺拔的孟屿。

湿透丧服贴着他紧实的肌肉,锁骨线条在水光映衬下愈发清晰。

大力忽然踮起脚尖(也不管脚下都是污水),凑近他耳边,湿漉漉的睫毛几乎扫过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慵懒和只有他能懂的甜腻,压低了声音说:

“孟老师……”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轻轻戳了戳他那被湿透的丧服勾勒出的、形状完美的喉结下方一小块皮肤,“我的第一次穿嫁衣……献给了这么劣质的五十块道具……还是跟你一起……”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带着点小委屈和小得意交织的撩拨,“不过呢,刚才被你捞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它还挺值钱的。”

孟屿:“……”

他清晰地感觉到她戳过的那一小块皮肤瞬间变得滚烫。

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混合着刚才在竖井里护着她时的紧张和后怕,又被她这没心没肺的调戏点燃。

他耳根在昏黄的光线下飞快地染上一层薄红,但表情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冰冷。

他猛地抬手——却不是拍开她的手指,而是迅疾地、精准地抓住了她那只作乱的、还带着“血浆”污迹的手腕!

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警告,和一丝……秋后算账的意味。

“值钱?”

孟屿垂眸,锁住她近在咫尺、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声音低沉危险,也压得极低,“诸葛大力,等回去洗干净。”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狼狈的嫁衣上扫过,“我让你穿上……更值钱的。再好好讨论下……值不值的问题。”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擦着她耳廓磨出来的。

大力的脸颊“唰”地飞起两朵红云,瞬间从主动撩拨变成了被反制的羞涩。

她下意识想把手腕抽出来,却被孟屿攥得更紧。她别开视线,小声咕哝了一句:“……流氓。”

这边杀气腾腾的讨价还价(主要是胡一菲单方面输出)和小情侣之间的暗流涌动还在继续。

“七百!真的不能再多了老板!小店是小本经营,经不起啊!”

老板都快给胡一菲跪下了,看着她脚边那半截断裂的塑料保安腿(胡一菲进门时“无意”踢过去的战利品),冷汗涔涔。

“成交!”

胡一菲一把夺过老板手里那一小沓皱巴巴的钞票,懒得再纠缠,“关谷悠悠曾小贤!分钱!孟屿大力,你们的!”她把属于孟屿他们的那份塞给孟屿。

拿到“安抚金”,众人浑身湿透粘腻,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胡一菲捏着那沓湿漉漉、沾着点可疑红渍的七百块,嫌弃地甩了甩水。“晦气!”

她嘀咕一声,把钱塞进同样湿透的裙子口袋,感觉那点纸钞的棱角硌着大腿都带着一股子劣质血浆的味儿。

“走走走!这破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她率先往外冲,湿透的高跟鞋踩在车库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又带着水声的“啪嗒”声,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地板踩穿。

曾小贤扶着腰,龇牙咧嘴地跟上:“一菲!慢点!贤哥的腰……哎哟喂,感觉像被那破门板拍过一样!”

他身上的名牌衬衫皱得不成样子,湿哒哒地贴着肥肉,颜色被水泡得发暗,看起来比孟屿那身丧服还惨。

关谷神奇小心翼翼地扶着同样狼狈的唐悠悠,他碎了一块镜片的眼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悠悠,以后我们要在家里度过情侣周末……”

“关关!”

唐悠悠带着哭腔打断他,低头看着自己心爱的粉紫色运动背心短裙,上面蹭满了灰黑色的水渍和不明污迹,“我的新裙子!限量版!才穿了一次!”

她心疼得直跺脚,水花溅了关谷一裤腿。

孟屿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那份属于他和诸葛大力的“安抚金”,薄薄几张,同样湿漉漉皱巴巴。

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小娇妻。

大力比他更狼狈。

那身华丽繁复的红嫁衣,此刻就是一团糊满暗红粘稠物的破布,沉重地裹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却紧绷的线条。

凤冠早不知丢哪儿去了,湿透的短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几缕碎发粘着已经半干的“血浆”,像凝固的血痕。唯一明亮的,是她那双眼睛,此刻正用一种混合着疲惫、嫌弃和一种劫后余生小兽般的警惕,打量着周围。

她感受到孟屿的目光,抬起头,对上他深棕色的眸子。

那双眼里有疲惫,有压抑的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大力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微弱、带着点自嘲和促狭的笑容。

她抬起那只同样糊满“血浆”的小手,指了指孟屿身上那件同样惨不忍睹的黑白丧服,又指了指自己,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沙哑地说:

“孟老师……咱俩这身行头,走出去,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俩刚从……冥婚现场私奔出来?”

孟屿:“……”

他看着她脏兮兮小脸上那点狡黠的笑意,再看看两人身上堪称行为艺术、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情侣装”,心头那股郁结的烦躁和后怕,奇异地被冲淡了一丝。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用那只还算干净的左手手背,极其自然地蹭掉她脸颊上一小块已经干涸的暗红污迹。

“像。”

他言简意赅,声音依旧沙哑,但紧绷的线条似乎缓和了半分,“私奔失败,被浸猪笼的那种。”

大力:“噗……”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结果吸进一口混着血腥颜料和消毒水的空气,呛得咳嗽起来,咳得眼角都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

“咳咳……孟屿!你……咳咳……你才浸猪笼!”

她一边咳一边控诉,小手握成拳不轻不重地捶了他手臂一下。

孟屿没躲,任由她捶。

等她咳得差不多了,他才伸出手,不是牵,而是直接揽住了她因为咳嗽而微微颤抖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身体隔绝了车库通道里那点带着尾气的穿堂风。

“别贫了。”

他低声道,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先离开这鬼地方。”

六个人,六只落汤鸡(还是加了劣质血浆特效的),浩浩荡荡、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诡异气味,走出了地下车库的侧门。

热浪混合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与身上湿冷的粘腻形成鲜明对比,更显狼狈。

“现在怎么办?回公寓?”

曾小贤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衬衫,感觉浑身发痒,“我感觉我身上能长出蘑菇来!”

胡一菲烦躁地撩开贴在脖子上的湿发:“回个屁!一身这味儿,出租车司机都得拒载!找个地方赶紧洗了!老娘要泡掉三层皮!”

“洗?”

唐悠悠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我们这样……哪家洗浴中心敢让我们进啊?”

她想象了一下他们六人穿着这身“战损装”出现在豪华浴池门口的场景,简直能上社会新闻。

一直沉默的孟屿开口了,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去云顶。”

“云顶?”

曾小贤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那个传说中会员制、死贵死贵、进去泡个澡能花掉我在电台一个月工资的‘云顶汤泉’?孟总!您是我亲哥!”

胡一菲也挑了挑眉,看向孟屿:“你确定?我们这样……”

她指了指大家身上堪称灾难现场的衣服。

孟屿拿出手机,屏幕上也沾了点暗红污迹,他毫不在意地划开,拨了个号,语气简洁:“陈经理,是我,孟屿。我带几个朋友过来,马上到。嗯,有点特殊状况,需要清理。准备好私人区域和换洗衣物。对,最高规格。”

他挂了电话,看向众人,“安排好了。车马上到。”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商务车无声地滑到路边停下。

司机下车,看到眼前六位“尊容”,饶是训练有素,眼角也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拉开车门,面不改色:“孟先生,请。”

车内冷气充足,带着好闻的香氛。

六个人挤进去,瞬间把那点高级香氛的味道盖得严严实实,车厢里弥漫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消毒水、铁锈、灰尘、汗水和劣质颜料……总之难以形容的诡异气味。

曾小贤舒服地瘫在真皮座椅里,长长舒了口气:“啊……活过来了……孟总,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车垫子……真软乎……”他满足地蹭了蹭。

关谷神奇则好奇地打量着车内饰:“我还是第一次坐,还有这香氛系统……”

胡一菲抱着胳膊,闭目养神,眉头依旧紧锁,但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些。

唐悠悠靠在关谷肩上,小声抱怨着裙子。

孟屿和大力坐在最后排。

大力整个人几乎是半窝在孟屿怀里,湿透的嫁衣冰冷沉重,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屿感觉到,没说话,只是把车内空调出风口往自己这边拨了拨,然后更紧地环住她,用自己还算干燥的胸膛暖着她冰冷的后背。

他低头,下巴几乎抵着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头发上那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下,一丝极淡的、属于她本身的干净气息。

“冷?”

他低声问,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柔和。

大力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湿漉漉的头发蹭着他的下颌。她没抬头,只是小声嘟囔:“还好……就是这味儿……太难闻了。”

她动了动鼻子,嫌弃地皱起小脸,“孟老师,你身上也好臭。”

孟屿:“……”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脑袋,又好气又好笑。

他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惩罚性地、轻轻捏了捏她冰凉的脸颊肉。

“彼此彼此,诸葛大力同学。”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懒和只有她能懂的亲昵,“等洗干净了……再跟你算账。”

“算什么账?”

大力终于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带着点无辜和狡黠,“算你把我五十块的嫁衣弄坏的账吗?”

她故意提起老板那话。

孟屿看着近在咫尺、虽然狼狈不堪却依旧灵动狡黠的小脸,那糊着污迹的皮肤在昏暗光线下透出莹白。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深棕色的眸色暗了暗。

“算你……”

他开口,声音有点哑,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穿着那五十块的玩意儿……还乱撩人的账。”

大力脸一热,刚才在车库通道里那点“值钱”的调戏瞬间回笼。

她立刻把脸重新埋进他怀里,像只缩头的小鹌鹑,只留下一个红通通的耳尖暴露在孟屿视线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大流氓。”

车子平稳地驶入一片静谧雅致的区域。车窗外,灯火辉煌、造型极具现代艺术感的“云顶汤泉”招牌映入眼帘。

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显然已经接到通知,看到这辆沾着点可疑污渍的商务车停下,立刻恭敬地上前开门。

当六位散发着“独特”气息的客人鱼贯而下时,饶是见多识广的门童,脸上的职业微笑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躬身引路:“孟先生,各位贵宾,这边请,专属通道已准备好。”

那位姓陈的经理早已带着几名穿着素净制服的女侍应等在专属入口处。

看到孟屿一行人,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陈经理的眼角还是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但他反应极快,脸上堆起十二分真诚又不失恭敬的笑容迎上来:

“孟先生!欢迎欢迎!您吩咐的都准备好了!这边请,私人汤池区和更衣室已经清场,换洗的衣物也按各位尺码备好了,全新未拆封。清洁团队也待命了,您几位身上的……呃……特殊物品,我们会立刻进行专业处理。”

他身后几位训练有素的女侍应,手里捧着柔软的浴袍和干净的毛巾,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坚定地避开了客人们身上那些难以描述的污渍,仿佛那只是最普通的尘土。

胡一菲看着眼前这阵仗,那点暴脾气终于被熨平了些,她点点头,难得说了句:“辛苦了。”

曾小贤则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张大了嘴,看着眼前低调奢华的大理石地面和柔和的光线,感叹:“我的妈呀……原来钱还能这样花,贤哥我感觉自己像块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抹布,被送进了五星级洗衣房……”

关谷神奇则推了推碎掉的眼镜(虽然视野有点歪),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充满禅意的日式枯山水造景:“完美复刻了日式风格……”

唐悠悠则眼尖地看到了侍应手里捧着的衣物标签,小声惊呼:“哇!是梦家的家居服!好舒服的料子!”

孟屿没理会众人的惊叹,只是对陈经理微微颔首:“麻烦了。”

他低头看向还靠在自己身边的大力,“能走吗?”

大力点点头,虽然浑身难受,但精神好了些:“嗯。”

“孟先生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这位小姐的。”

一位看起来资历颇深的女侍应长走上前,温和地对大力说:“小姐,请跟我来女宾区,我们会帮您清理,换好衣物。”

大力看了看孟屿,又看了看那位笑容温和的侍应长,犹豫了一下。

孟屿捏了捏她的手心:“去吧,洗干净点。”他语气平淡,但眼神里带着安抚。

大力这才松开他的手,跟着侍应长走向另一边的通道,走了两步,又回头,冲孟屿做了个“洗干净等你算账”的鬼脸,才消失在拐角。

孟屿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恢复冷峻。他转向陈经理:“男宾区。”

“这边请,孟先生。”

陈经理亲自引路。

胡一菲、曾小贤、关谷神奇也各自被侍应引导着分开。

当温热干净的流水终于冲刷掉身上那层粘腻恶心的“血浆”和污垢时,大力舒服得几乎要喟叹出声。

巨大的私人汤池区雾气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天然香氛,水流温柔地包裹着疲惫的身体。

专业的清洁团队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那身破烂嫁衣,动作轻柔地帮她清洗短发,擦去脸上最后一丝污迹。

换上柔软舒适、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纯棉家居服时,大力感觉自己像是蜕掉了一层沉重的壳,整个人都轻盈了,只剩下泡汤后的慵懒和劫后余生的淡淡疲惫。

她跟着侍应走出女宾区,来到一个宽敞雅致的休息区。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室内光线柔和,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矮几。

孟屿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也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舒适家居服,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他手里端着一杯水,正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在柔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

看到焕然一新、小脸被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大力,他深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大力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挨着他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块。

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水汽和淡淡的花香,凑近他,像只餍足又好奇的小猫,小声问:“孟老师,你洗干净了吗?还臭不臭?”

孟屿垂眸看她近在咫尺、光洁红润的脸颊,鼻尖萦绕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心头那点残存的郁气彻底消散。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开她颊边一缕还带着点潮气的碎发,指尖温热。

“账,”他开口,声音低沉柔和,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放松和只有她能懂的亲昵,“回去慢慢算。”

大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心跳漏了一拍。

她忽然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把脑袋往他肩膀上蹭了蹭,像找到了最舒服的窝。

“好啊,”

她小声应着,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反正……我穿着五十块的嫁衣,都敢跟你闯鬼门关。现在洗干净了,还怕你算账吗?”

孟屿看着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听着她这没心没肺又理直气壮的话,无奈地闭了闭眼。

算了,账……慢慢算吧。他抬起手臂,自然地环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休息区的门被推开,胡一菲一身清爽的米色家居服,头发吹得半干,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甚至带着点泡汤后的红润。

她身后跟着同样焕然一新、穿着同款家居服的唐悠悠和关谷,以及还在揉着腰、但明显精神了不少的曾小贤。

“哇!大力!孟屿!你们好快!”唐悠悠蹦跳着跑过来,看到大力舒服地窝在孟屿怀里,捂嘴偷笑。

胡一菲环顾了一下这雅致的环境,满意地点点头:“嗯,这地方还行。孟屿,谢了!”

她目光扫过孟屿环着大力的手,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径直在旁边的沙发坐下,舒服地往后一靠:“饿死了!老板赔的那点钱,够在这儿搓一顿好的吗?”

曾小贤立刻凑到胡一菲旁边的沙发坐下,揉着肚子:“一菲说得对!贤哥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刚才在水里泡得都脱力了!”

关谷神奇推了推鼻梁上临时配的无框眼镜(他的眼镜在“水牢”里英勇牺牲了),认真地说:“泡温泉后确实需要及时补充能量和电解质……”

侍应适时地出现,恭敬地递上菜单。

孟屿没看菜单,直接对侍应说:“按最高标准,配餐。快一点。”

“好的,孟先生,马上安排。”

侍应躬身退下。

很快,精致的日式料理、热气腾腾的拉面、爽口的沙拉、鲜榨的果汁……摆满了矮几。

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饿疯了的六人再也顾不上形象,围坐在矮几旁,如同风卷残云。

“唔!这个刺身!绝了!”

曾小贤塞了满嘴,含糊不清地赞叹。

“悠悠,尝尝这个玉子烧,很嫩!”关谷体贴地给唐悠悠夹菜。

胡一菲则豪迈地吸溜着一大碗豚骨拉面,发出满足的声音。

大力小口小口地喝着热乎乎的味噌汤,感觉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熨帖了四肢百骸。她偷偷抬眼看向旁边的孟屿。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但速度不慢,显然也饿了。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柔和了平日略显冷硬的轮廓。

孟屿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看了过来。四目相对。

大力立刻弯起眼睛,冲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假装专心喝汤。只是耳根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

孟屿看着她微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最肥美的三文鱼腩,轻轻放进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大力看着碟子里那块诱人的鱼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夹起来,满足地放进嘴里,含糊地小声说:“……谢谢孟老师。”

窗外,城市的灯火温柔流淌。

休息区内,食物的香气、低声的交谈、满足的喟叹交织在一起,驱散了所有关于阴冷石室、诡异镜厅、劣质血浆和冰冷“铡刀”的噩梦。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疲惫、饱腹的满足,以及身边人传递过来的、真实而温暖的熨帖。

至于那笔“账”……嗯,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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