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五条黑利群(2 / 2)
我拉开拉链,两件叠得整齐的衣服露了出来:一件是加绒的黑色连帽卫衣,布料厚实得能遮住身形;另一件是“小哥”同款的藏青色连帽衫,袖口和下摆都磨出了自然的毛边。穿哪件呢?我手指在两件衣服上犹豫地碰了碰,突然想起上次跟王少逛街,他见我盯着动漫店里的小哥同款卫衣看了半天,还笑着说“这衣服穿起来肯定显酷”——万一他今晚临时变卦去了饭店,我穿这件不就等于自曝身份?不行不行!还是穿黑色卫衣保险!
我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黑T、黑打底裤和小皮靴换下,套上黑色连帽卫衣时,毛茸茸的内里蹭得脖颈发痒,却瞬间遮住了肩膀的线条。接着从包里翻出男士假发,是利落的黑色短发,我对着手机屏幕笨拙地戴好,镜子里的“男生”眉眼冷冽,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柔软。
换上黑色工装裤时,裤腿上的多口袋设计晃得人眼花,我特意把裤脚塞进靴筒里。最后拿起那双真正的“肖爷装备”——钢板皮靴,往地上狠狠蹬了蹬,“咚咚”的闷响传来,靴底的钢板撞击地面,震得脚踝发麻,却也瞬间给了我底气。我戴上深灰色棒球帽,把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半张脸,又从包里掏出小哥的黑色皮手套,这手套指关节处还封着薄薄的钢板,戴上去时能感觉到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握拳时更添了几分狠劲。
一切准备完毕,我对着储物柜的镜面门转了个身,连帽卫衣的帽子扣在棒球帽外,遮住了大半张脸,工装裤和钢板皮靴衬得身形格外挺拔,皮手套包裹的手指微微蜷起,连走路的姿势都不自觉沉了下来——肖爷的冷硬气场瞬间全开!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原本纤细的线条被卫衣袖子和手套遮住,指关节的薄茧藏在钢板手套里,只有转动手腕时,才能感觉到熟悉的粗糙触感。心里的紧张彻底被兴奋取代,甚至生出点恶作剧般的期待:等下唐联看到我这副样子,会不会没认出来?
指尖在背包拉链上顿了顿,我突然想起包里还有条没拆封的黑利群。伸手翻出来掂量了下,烟盒的硬壳硌着掌心,心里盘算着:新人里肯定有烟瘾重的,老弟兄们也爱凑在一起吞云吐雾,等下要是聊到兴头上,递根烟能拉近距离。我拆开烟盒抽出一包塞进工装裤口袋,硬质烟盒和钢板皮靴的拉链碰撞出轻响,这才觉得装备齐全。
整理好背包往肩上一甩,钢板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沉稳的“笃笃”声,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走出校园后门时,路灯的光斜斜打过来,把我的影子拉得又高又瘦,活脱脱一个利落的年轻小伙。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假发,确认没有松动,又拽了拽卫衣帽子,确保不会露出原本的长发。
皮手套里的指尖微微蜷起,心里的期待更盛了:等下推开饭店包间的门,看着新人拘谨地起身,听老弟兄笑着喊“肖爷来了”,再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弹根烟给身边的人,这派头才算足。唐联那小子要是敢笑我装得太像,回头就罚他去扫一个月的社团仓库。
我背着包走在往校门口去的路上,晚风卷着操场的草香扑面而来,把卫衣帽子吹得轻轻晃动,路过那家亮着暖黄灯光的便利店时,我突然一拍脑门——刚才光顾着换装备、琢磨假发戴没戴正,差点忘了给弟兄们带烟!
可带哪种牌子的呢?我平时对男生抽的烟一窍不通,烟盒上的名字在我眼里都长得差不多。只记得上次在海边,唐联见我好奇想试试抽烟,偷偷塞给我一根,他自己平时抽的是红双喜,自己舍不得抽好的,却把好烟给我试,这份心藏在心里暖得很。
“就买黑利群吧。”我心里拿定主意,推门走进便利店。老板正趴在柜台上看剧,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我这一身黑卫衣、工装裤、钢板皮靴的打扮,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恢复平静——估计是见多了夜不归宿的学生。
我走到柜台前,指尖无意识地在工装裤口袋里蜷了蜷,隔着钢板手套都能感觉到掌心的微汗。刻意收紧喉咙压低声音,把原本偏中性的女生嗓音压得更沉些,尾音微微带点沙哑——这样听起来就跟普通男生的声音差不多了,再添上几分刻意练就的冷硬气场,正是“肖爷”该有的调调:“老板,来五条黑利群。”
说完又觉得不够稳妥,手指在口袋里不停摩挲着那包唐联给的硬壳黑利群,烟盒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熟悉的触感,赶紧补充道:“要硬壳的,多少?”问价格时,我特意让语气更干脆些,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利落,眼睛却飞快地瞟向货架,假装在看其他烟的包装,生怕老板盯着我的脸看太久。
老板正用抹布擦着柜台,闻言直起身,从货架上抽出一条黑利群在我面前晃了晃:“硬壳的是吧?今年这烟涨了点,一条四百六,五条算你两千三。”他打量着我这一身黑卫衣配工装裤的打扮,嘴角带着点了然的笑,“小伙子给弟兄们备的?这烟现在火得很,平时都得预定,年轻人聚会带这个够面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咬到舌头——四百六一条?五条两千三?这数字像块冰锥扎进心里,惊得我指尖都凉了。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五百,平时攥得紧紧的,这笔钱可是过年时亲戚给的压岁钱,爸妈说“女孩子要存点私房钱”,我一分没舍得花,全存在卡里,本想留着买新手机的,这下可好,眼看就要清零了。
指尖在口袋里攥着那张黄色的银行卡,塑料卡片被手心的汗浸得有点发潮。这可是我攒了两年的压岁钱,每次过年收红包都偷偷存起来,连王少都不知道我有这笔“巨款”。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临阵退缩,那“肖爷”的威严往哪搁?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肉疼,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刷卡。”
老板闻言从柜台下拿出POS机,“咔哒”一声开机,屏幕亮起的白光映在他脸上,他抬头看我的眼神里多了点惊讶,眉毛微微挑着,大概没料到我这一身学生气的打扮——卫衣帽檐压得低,还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口罩,居然会直接刷卡买这么贵的烟。他手里转着抹布,嘴角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琢磨这年轻人背后藏着多少故事。
我摘下右手的钢板手套,露出带着薄茧的手指,指尖因为紧张有点发凉。把银行卡塞进卡槽时,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带着手腕都晃了晃。“滴——请输入密码。”POS机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尖锐得像在耳边敲锣,惊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盯着按键的眼睛都有点发花,数字在眼前晃来晃去,手指悬在半空半天没敢落下。指关节的薄茧蹭过塑料按键,粗糙的触感在此刻格外清晰,像是在提醒我这不是在做梦。心里像有个小算盘在噼里啪啦乱响,默默数着:这可是奶奶颤巍巍塞给我的新年红包,说“静静要买点好吃的”;是姑姑偷偷塞我手里的压兜钱,特意嘱咐“别告诉你爸妈”;还有爸妈趁我睡着时塞进枕头下的“成长基金”,说“给我们家姑娘存着当嫁妆”……攒了两年的压岁钱,就这么变成五条硬壳黑利群了?想想都觉得肉疼,鼻尖都有点发酸。
手指哆哆嗦嗦按完密码,我死死盯着POS机的屏幕,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跳出“余额不足”的提示。钢板皮靴在地上无意识地蹭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在为这场“压岁钱保卫战”倒计时。
“滴——交易成功。”清脆的提示音终于响起,我长长松了口气,后背的汗瞬间浸湿了卫衣内衬。老板撕下小票递给我,笑着说:“小伙子够意思,为弟兄们出血了啊。”我接过小票胡乱塞进兜里,指尖捏着银行卡都有点发软,赶紧戴上手套遮住发烫的指节。
拎起沉甸甸的烟袋转身时,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算了,就当提前投资了!下次肖爷去镇场子,跟那些酒吧、网吧的老板谈护场子费时,非得多要回来点不可!这五条烟的钱,怎么也得从他们的分成里捞回来,不然都对不起我奶奶给的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