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猎人集团（2 / 2）
先前巧克力里的镇定成分开始发挥作用，女孩戴着头盔的小脑袋一点一点，靠在路明非背上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似乎快要陷入昏睡。
但她又猛地惊醒过来，对致命危险的尖锐直觉刺破了药物的困倦。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路明非的衣服。
几乎同时，路明非也感觉到至少三个不同的方向投射来的、带着杀意的锁定感！左眼的黄金瞳灼灼燃烧，不断预判并操控着摩托做出各种极限规避动作，车身在沙地上甩出惊心动魄的弧线，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最致命的火力。
他还不能放弃摩托，除非他能现在就长出翅膀来。在这片开阔的沙漠里，失去机动性就是活靶子！
就在这时，他感到身后的女孩轻轻动了一下。接着，那透过头盔显得有些闷闷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那些。是要，‘打倒’的人吗？”
路明非一怔，差点没控制好车把。这算什么问题？在这种枪林弹雨里问这个？他刚想含糊地应一声“对”，女孩紧接着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直接让他大脑宕机了一秒：
“打倒他们。能有，‘巧克力’吗？”
路明非：“？？？”
什么玩意儿？打倒敌人换巧克力？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版本的积分兑换系统？！难道在这个女孩被灌输的观念里，获取食物（或者她认为的“奇怪但能吃”的东西）的必要前提，就是先完成“打倒”某个目标？！
他猛地想起基地里那些相互厮杀吞噬的实验体，想起女孩那句“找吃的”……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猜想浮上心头：在那个实验室里，获取生存资源，恐怕真的和“战斗”、“清除”直接挂钩！
“不……不用打倒他们也有巧克力！”路明非几乎是吼着回答，风声和爆炸声让他必须提高音量，“只要我们跑得够快！我还有很多！管够！”
路明非猛地一拧车把，摩托车以一个近乎侧翻的危险角度甩尾，险之又险地让一发足以撕碎装甲的狙击子弹擦着油箱飞过。
他不是杀人狂。他作为路明非的认知多少给他留下了一些底线。他更想的是油门拧到底，冲出这片死亡沙漠，，而不是留下来和这群莫名其妙的猎人死磕。
但对方显然不这么想。子弹追着他的要害，爆炸不断试图将他掀翻。一种冰冷的怒意混合着求生本能，在他心底慢慢凝聚。
d，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他现在可不是那个在学院里瞻前顾后、需要师姐罩着的废柴了。他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存在都被不断擦除的幽灵，一个游走在规则之外的亡命徒。他不主动惹事，但谁要想把他的命留下，也得做好被狠狠咬下一块肉的准备！
在又一次惊险地避开一梭子重机枪扫射后，路明非猛地单手控车，另一只手闪电般抽出了腰后的改造手枪！车身在颠簸中剧烈摇晃，但他的手臂却异常稳定，左眼的黄金瞳炽烈燃烧，在他视野里周遭的一切瞬间进入一种诡异的慢速状态——灰尘飘落的轨迹、子弹撕裂空气的波纹、远处沙丘后敌人枪口微弱的火光……
没有言灵·圣裁那种近乎规则的必中特性，但他此刻被强化的感知、计算力以及对武器本身的熟悉，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峰值！
一声并不响亮的枪声淹没在爆炸和引擎的咆哮中。
但远处沙丘后，那个刚刚完成射击、正准备转移阵地的狙击手，却猛地身体一颤，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突然爆出一团血花的肩膀！剧痛瞬间袭来，他手中的狙击步枪差点脱手！
“怎么可能？！”他忍痛缩回掩体后面，脸上写满了惊骇。在这种高速移动、极度颠簸、且双方都处于不规则运动的状态下，对方用的还是一把射程和精度都有限的手枪？！这根本不是运气好能解释的！
除了那种几乎可以说是因果律言灵.圣裁，他绝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路明非一击得手，看也不看结果，立刻收枪，再次全力操控摩托，如同受惊的羚羊般在弹幕中穿梭。他没有瞄准要害，这一枪更多的是警告和震慑。
路明非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女孩那原本近乎真空的漠然气息正在发生变化。一种极其危险的、冰冷的锐利感正从她瘦小的身体里弥漫开来，仿佛一头被持续骚扰而逐渐失去耐心的顶级掠食者，即将撕碎所有令她烦躁的源头。
“再远点！”路明非几乎是吼着安抚她，同时将油门拧得更深，摩托车发出濒临解体的恐怖咆哮，“再跑远一点！如果他们还追……我们就反击！”
他必须给她一个明确的目标，一个可以量化的“忍耐”界限，否则她很可能下一秒就直接无差别清场了！
女孩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接受这个提议。然后，那平板的声音透过风声和爆炸声传来：“多远？”
“十分钟！”路明非不假思索地喊出一个数字，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数字是怎么蹦出来的，“再坚持十分钟！”
这个承诺毫无依据。十分钟？他根本不清楚那枚导弹的确切杀伤半径是多少，更不确定自己这辆已经快要散架的摩托能不能在十分钟内跑出死亡区域。他甚至能听到身下这辆钢铁巨兽的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减震器恐怕早已报废，引擎过热报警灯疯狂闪烁（车：你知道我这十分钟经历了什么吗？！）
但出乎意料的是，女孩接受了他的提议。
“……好。”她简单地回应道，周身那躁动不安的危险气息似乎暂时收敛了一些，重新变回那种深沉的、压抑的寂静。她只是紧紧地抓住了路明非的衣服，仿佛在默默倒计时。
路明非松了口气，但心却沉得更深。他咬紧牙关，将摩托车的性能压榨到了极限，甚至不惜动用被强化后的身体力量来强行稳定车身的失控趋势，在枪林弹雨和爆炸的夹缝中，朝着沙漠深处亡命飞驰。
十分钟。要么冲出重围，要么被导弹追上，要么……身后的“保险”彻底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