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在下复姓独孤,名长敬,未入族谱的私生子(2 / 2)
“满朝皆知的事,你又哪来的儿子!”
然而,面对宇文卬的质疑与嘲讽,高长敬依旧面不改色,神色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
他缓缓开口,一本正经地编造辞:“在下乃是父亲早年任职荆襄时,未入族谱的私生子!”
顿了顿,目光扫过宇文卬满脸的不信,继续补充道:“因是私生,并未记入独孤氏族谱,知晓在下存在的人寥寥无几。”
“后来父亲获罪,明镜司清查九族,遍寻宗亲,却不知有在下这号人物,是以在下才侥幸未被波及,得以苟活至今。”
“哼,”宇文卬冷哼一声,掩去眼底的疑虑,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不信任,“空口无凭,谁知道你的是真是假?”
高长敬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枚巧的玉佩,递了过去:“这是父亲当年亲手所赠,上面刻着独孤氏的族徽,殿下可自行查验。”
玉佩呈暗绿色,质地温润,正面刻着一个繁复的“独孤”族徽,工艺精巧,绝非寻常匠人所能打造。
宇文卬接过玉佩仔细端详,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中的疑虑又淡了几分,轻轻颔首道:“原来如此!”
他抬眼重新打量着高长敬,目光从其剑眉星目扫到挺拔身姿,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切的赞叹:“你是老柱国之子,怪不得生得如此俊美风逸,这一切都得通了.....”
高长敬闻言,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悲愤。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臂上突突跳动,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咬牙切齿地道:“我父亲死得惨啊!”
“他身为大周柱国,一生戎马,为国鞠躬尽瘁,乃是当朝股肱之臣,却被陈宴那奸佞之徒,罗织罪名构陷迫害而死!”他字字泣血,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怨毒,“不仅如此,那奸贼还蛊惑陛下与太师,将我独孤氏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满门忠烈,竟得如此下场!”
这番话掷地有声,悲愤之情溢于言表,仿佛积压了多年的怨恨在此刻尽数爆发。
宇文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沉吟片刻,抬眸直视着高长敬,目光锐利而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所以,独孤公子,你找上本王,是准备复仇的?”
“没错!”
高长敬重重颔首,眸中恨意灼灼,语气言之凿凿,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身为独孤氏子孙,父死族灭之仇,不共戴天,焉能不报?”
他向前倾身,目光紧紧对上宇文卬的视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而我与殿下之间,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陈宴!”
宇文卬仿佛被这话戳中了心底最深的怨恨,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浓烈的恨意与怨毒,猛地将手中茶杯往案几上一磕,茶水溅出些许,咬牙切齿地愤愤痛骂:“那杀千刀、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王八犊子!”
这话骂得粗俗却解气,满含积压的怨愤。
昔日他身为谯王,何等尊贵,却因陈宴构陷,被贬为庶人,苟延残喘,这份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此刻脱口而出,情真意切,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是同仇敌忾。
高长敬见他这般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胸口,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沉了下来:“在下观察殿下许久了.....”
顿了顿,目光扫过宇文卬紧绷的侧脸,缓缓道:“知晓殿下暗中购置那些铁甲兵刃,绝非为了投军报国,而是打算积蓄力量,伺机复仇用的!”
宇文卬闻言,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死死盯着高长敬,等着他的下文。
谁知高长敬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笃定,断然道:“但此法断不可取!”
宇文卬眉头一蹙,故作不解地反问:“为何不可取?陈宴那奸贼权势滔天,若不暗中筹备武力,难道要徒手复仇不成?”
高长敬脸上露出肃然之色,眉头紧蹙,语气凝重如铁:“陈宴身边高手如云,府中护卫层层戒备,皆是身经百战之辈。”
“就算殿下武装起一支百人队伍,也难摸到他近前,更别提下手的机会。”
顿了顿,目光沉凝,字字句句都戳中要害:“纵使侥幸找到空隙冒险动手,他身边暗卫反应极快,也很难一击致命.....”
“一旦失手,殿下便是自投罗网,再无翻身可能!”
宇文卬面色愈发凝重,眉头故意拧成一个川字,指尖收紧。
他抬眸看向高长敬,语气中带着几分认同与急切:“那你有何高见?”
上钩了..........高长敬见他神色松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心中暗自嘀咕,随即目露精光,语气笃定地道:“在下有一个更利的法子!”
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再将矛头对准陈宴,更容易骗取眼前这个少年宗室的信任。
“什么法子?快讲!”
宇文卬迫不及待地追问,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眼中满是期待。
好似此刻已然被复仇的念头裹挟,只想找到一条可行之路。
高长敬见状,不再卖关子,缓缓探手入怀,取出一个被厚布层层裹住的物件,大约莫巴掌见方,看着沉甸甸的。
“殿下看此物!”他将物件放在案几上,推到宇文卬面前。
宇文卬盯着那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眉头微挑,满是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高长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解开布包的绳结,一层层将厚布摊开。
随着布料下,数十枚泛着铜光的钱币露了出来,形制规整,正面刻着“布泉”二字,与当朝流通的布泉钱几乎别无二致。
他将钱币往宇文卬面前又推了推,沉声道:“此乃在下仿造的布泉钱。”
话音刚,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只要殿下将此物大量流入长安市井,让假钱泛滥成灾,必然会造成物价飞涨,民生动荡。”
“陈宴身为京兆尹,掌管京畿治安与民生,出了这等大事,他难辞其咎!”高长敬语气愈发笃定,声音压得更低,“只要捅出的篓子够大,百姓怨声载道,太师定然会对他失望透顶。”
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一旦他被贬谪出长安,没了京城的势力庇护,没了身边的重重护卫,咱们想对付他,还不容易?”
宇文卬低头看着案几上的假钱,又抬头看向高长敬,眼中瞬间亮了起来,猛地一拍案几,脸上满是兴奋与赞许,高声夸赞:“妙计啊!当真是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