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他就是爱他（1 / 2）
……
深夜，拥着沈清魄在家第一次入睡的季茴眉心悄然皱起，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他又回到了那个梦境。
可是……为什么他是跟随在出门后的沈清魄身边？
沈清魄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他却能清晰看到当他走出房子后，那种浑身力气都流失的样子。
“清魄……”季茴尝试呼唤他的名字，果然沈清魄一无所知。
他沉默地看着沈清魄回到居住的房子，这房子十分空旷，生活气息少得可怜。
他看到沈清魄在坐下沙发后独自倒了杯水，然后都没有喝，沈清魄竟然就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看着沙发上那个冰冷却只显得孤寂的身影，季茴忍不住走过去抱住了他，虽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在他的错觉下，他好像能隐隐感觉到一点余温。
像是晃了下神，季茴忽然就感觉身体都是冰凉刺骨的寒冷，他睁眼看着四周漫天遍地的雨水，也听着耳边十分嘈杂又让他不安的声音……忽然间，季茴一愣，他在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让他虚幻的身体猛然有种实感的错觉。
他怔怔回神，转身看着刚刚撞过他虚幻身体的背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季茴已经知道，那就是沈清魄。
所以，这是那个雨夜梦境的前半部分吗？那个只属于沈清魄知晓的视角？
下意识地，季茴跟上沈清魄，然后他就发现，沈清魄很急，刺目又吓人的闪电猛然在头顶炸响，季茴看清了他那张完全失控又苍白的脸。
被雷声也是被沈清魄的脸色吓到，季茴慢了一步才继续跟上，看着沈清魄一下子扑进一个人潮。
他好像什么都顾不上地把围着的人推开挤进去，然后一下子去看地上人——的脸。
看清人脸的一瞬间，季茴感觉到沈清魄忽然就像被按下了静止键，嘴里似乎轻声呢喃着什么。
始终陪着他的季茴在这一刻心头一震，他听清了——
“不是他……”
还不等季茴回神，沈清魄就站了起来，在连续拨打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后，他猛地朝一个方向跑。
季茴感觉自己也被淋得浑身湿透，刺骨的寒冷一阵阵地往外冒。
幸好，沈清魄过了一阵后打了车，然后，看着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大厅，季茴整个人彻底僵住，无边的寒冷一下子把他给淹没了。
真的是那天……原来，这才是沈清魄失控的原因。
刚刚沈清魄扑过去的人潮，是一个围观车祸的现场，那个躺在地上的，是受伤的人。
所以，沈清魄是以为是他……还是下意识害怕想到了是他，所以那样慌乱又急切地想要确认？
怔怔看着沈清魄在听到保安回答“还在”陡然舒下心又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的样子，季茴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只觉得又酸又涩。
“你不是知道我没事了吗？为什么还不走？”
“你为什么就不让保安通知我下来呢……”
还有他为什么非要那么专心，就不能早一点离开吗？
季茴知道，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没办法改变，所以他只能抱着沈清魄，尽管沈清魄什么也感觉不到。
“……”从梦中醒来，季茴只觉得浑身冰凉。忽然额上被探了下，耳边是逐渐清晰的熟悉声线:“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季茴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
在沈清魄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季茴忽然抱住他，低声开口:“……真的没事，你陪我再睡睡吧。”
沈清魄没再开口，只是放松了身体，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背。
把头埋在沈清魄颈侧的季茴却是没有睡着，他现在的脑海里全是刚刚的梦。
如果早知道，他那天晚上就应该好好安抚沈清魄的情绪的，甚至早上也绝不可能让他离开……
“清魄……”季茴轻唤着沈清魄的名字。
“嗯？”沈清魄的声音并没有睡意，明显是清醒的。
“……你，”季茴感觉身体和心都依然在感受着梦里的寒冷，于是他道:“…你抱紧我，我好冷……”
其实两人已经抱得很紧了，但沈清魄什么都没说，只是依言把他紧紧抱住。
渐渐地，季茴感觉寒冷一点点褪去，也逐渐睡着了。
在回S市程家前，季茴带着沈清魄跟之前结婚的霍珍夫妻见了一面。
霍珍看着两人手上戴的戒指，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调侃笑道:“什么时候结婚呢？”
“大约是毕业之后。”季茴看了眼沈清魄，轻声开口。
“那就提前恭喜你们了，果然，当初你接的捧花也不是白接的。”霍珍一下子若有所指。
“捧花？”沈清魄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霍珍夫妻对视一眼，笑了:“季茴没跟你说过？当初季茴来参加我们婚礼的那个样子，从头到尾都写满了‘失恋’两个字。”
沈清魄闻言看着季茴，霍珍的话还没说完:“当时他心不在焉，但是偏偏接住了捧花，但一接到，他又一点都看不出高兴的样子，还起了把捧花换给其他人的念头。”
“……他换了吗？”沈清魄下意识轻声问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他换。”霍珍瞥一眼季茴笑道。
“……我没有。”反正霍珍说的也是实话，季茴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霍珍看出了沈清魄眼神的变化，心里不由微微一笑。
四人又聊了一些其余的话，霍珍看得出来沈清魄应该更想和季茴独处，于是没多久她和杨漠就告别离开。
两人走后，沈清魄终于不再掩饰情绪，他紧紧握住季茴的手，嘴唇轻动着想要道歉，但季茴亲了亲他的唇，“我当时，其实是有些难过。”
看着别人幸福圆满，而他和沈清魄却陷入了那种僵局，怎么也不会高兴。
想到这，季茴轻叹了声，声音放柔:“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你也不要多想。”
沈清魄能够明白季茴已经不在意，可他只要想到季茴当时的心情，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看着沈清魄泛白的脸色，季茴只好把人带出餐厅，等上了车后，他立即感觉到了一种密不透风的亲近。
干脆把人抱在怀里，季茴安抚之后，轻声开口:“先回家？”
“酒店。”沈清魄的气息不稳，手还紧攥着季茴的衣袖。
“好……”季茴倒是忘了现在还是白天，大白天的两人回家关门，怎么都容易被猜到两人是不是要做什么。
等开了车来到酒店，一进房间后两人没多久就上了床。
季茴被沈清魄压在身下，今天的沈清魄主动的过分，轻易就能让他的理智溃散。
隐约中，沈清魄重新埋在了他的脖颈，声音很低:“……我好想娶你。”
季茴听清楚了，他一下子笑了，低头去看沈清魄的脸，“为什么不可以呢？”
“……还没到年龄。”被季茴的笑容晃了晃，沈清魄一想到原因，情绪再次低沉。
季茴抬手拿起他那带着钻戒的手亲了亲，“我们已经戴上戒指了，你已经是我承认的伴侣了。婚姻，不过也只是个形式。”
沈清魄知道，但他心里就是有种不甘和不知足在啃咬着他的心脏，这让他很难说服自己。
看着沈清魄沉默不语的样子，季茴不由感到心疼，他将人压在身下，细密的亲吻之后，开口安抚:“要不然先筹备着？等时间一到，我们就结婚？其实我觉得也用不着，你平时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有时间……”
“好。”
季茴的声音一下子止住了，他愣愣看着沈清魄，不确定开口:“你真打算现在就筹备？可是你的时间……”
“会有的。”沈清魄像是心情终于平复下来，搂着季茴的脖子亲吻起来。
“你……”季茴想说什么，但被缠绵的吻打断了思绪，然后彻底遗忘了。
其实，筹备也不会完全没有时间，但季茴觉得两人可以不用这么急，毕竟结不结婚……在他这里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结婚，不就是为了幸福？
他现在是幸福的，沈清魄也是幸福的，这难道不就够了？
比起形式，季茴既然已经得到了沈清魄的感情，他就不那么在乎了。
毕竟当初他在看霍珍两人的婚礼时，心里有个念头隐隐冒出:因为相爱，所以结婚。可无论结婚还是相爱，难道不都是为了幸福吗？
只要是幸福的，不结婚又怎样？
只要是幸福的，不相爱又怎样？
他以前一直在奢望沈清魄的爱，可他忘了爱不就是为了幸福吗？
他何必只是为了苦苦追求一张“爱”的通行证把他和沈清魄的关系卡住？
没有谁规定不相爱就不可以让对方开心快乐呀……
这是他当时参加婚礼才想明白的，尽管他也的确对沈清魄感到没招，但当时想清楚这些，的确让他觉得醍醐灌顶。
反正沈清魄也不需要爱，或者说他的感情注定不能被沈清魄接受，那只要他爱的人好，不就可以了吗……
季茴忽然身体一颤，沈清魄已经噬咬了他的喉结，语气带着些许冷淡:“你在分心。”
接受到沈清魄的指责，季茴只能无奈一笑，他安抚地吻了吻沈清魄的额头，“我怕你太累了，筹备婚礼又要花费不少精力……”
“可我愿意。”听到他的话，沈清魄神情缓和起来，“那是我们的婚礼，一生只有一次。”
季茴心神颤了颤，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笑道:“看来是我顾虑太多了，既然你这么看重，我有什么理由不感到高兴呢？”
至于筹备的时间，肯定是有的。
至于累，两个人一起总不会累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