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土地无言,自有回响(2 / 2)
孩童突然指着神农鼎的底座,那里刻着行模糊的小字,是当年七人合力凿下的:“种一粒,收万颗。”此刻被阳光一照,字迹竟清晰起来,每个笔画里都嵌着细碎的金芒,像是被麦穗的光芒浸润过。
“这字会发光!”孩童惊呼着去摸,指尖碰到青铜的瞬间,鼎身突然震颤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田埂上的农人直起身,抬头望向鼎的方向,眼里都带着熟悉的光——他们祖辈都听过这样的传说:神农鼎响,必有丰年。
宋亚轩的学生提着育种箱走过来,箱里的新苗叶片上,还沾着实验室的荧光标记。“马老,‘星火二号’试种成功了,抗倒伏能力比一号还强。”他蹲下身,给孩童看叶片上的纹路,“你看这叶脉,像不像当年时之蝶的翅膀?”
孩童凑近了看,果然,叶片的脉络里藏着淡淡的光纹,和鼎身上的农耕图隐隐呼应。
不远处,刘耀文的徒孙正调试新式播种机,机器的轰鸣声里,混着他中气十足的吆喝:“都让让咯!这铁家伙可是按张真源先生的图纸改的,一天能种十亩地!”播种机驶过的田垄,留下整齐的浅沟,沟里的基肥冒着热气——是用贺小满家粮行的谷壳发酵的,肥力足得很。
贺小满的女儿抱着账本从粮行出来,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马爷爷,今年的新麦收了八千斤,西域的商队订了一半,说要运去更远的地方。”她指着账本上的数字,眉眼间的笑意和当年贺峻霖数钱时一模一样,“丁爷爷家的后人还说,要在那边教当地人种咱们的稻子呢。”
戏台前的《农家乐传奇》正演到高潮,沈腾的后人戴着夸张的草帽,学着当年沈腾的语气喊:“黄金甲不是穿在身上的,是长在地里的!”台下的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麦穗模型摇得沙沙响——那是丁程鑫的后人用麦秆编的,送给每个来看戏的孩子。
马嘉祺走到田埂边,弯腰拾起一粒掉落的麦穗。麦粒饱满,在掌心里沉甸甸的,带着阳光的温度。他想起年轻时,第一次在田埂上尝到麦粒的味道,青涩中带着微甜,如今这味道,已在千万人的舌尖流转了半生。
“爷爷,您在看什么?”孩童凑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拾起麦粒。
“在看故事。”马嘉祺笑着把麦粒放进孩童手心,“你手里的,就是故事的结尾,也是开头。”
孩童握紧麦粒,掌心的温度让麦粒微微发亮。他突然跑向田埂,把麦粒埋进刚翻过的泥土里,用小石子在旁边做了个记号:“等它长出黄金甲,我就来告诉爷爷!”
马嘉祺望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漫过皱纹。老槐树的叶子又落了几片,落在神农鼎上,被鼎身的金光轻轻托起,像无数只蝴蝶在盘旋。
远处的稻浪翻滚起来,金色的波浪里,仿佛能看到年轻时的七人——马嘉祺在田埂上记录数据,丁程鑫和西域商人比划着稻种的模样,宋亚轩弯腰检查禾苗,刘耀文扛着锄头大步走来,张真源调试着灌溉的水阀,严浩翔在账本上记下收成,贺峻霖笑着把新麦递给路过的孩童。
他们的身影渐渐与田埂、稻浪、炊烟重叠,最终都融进了这片土地,化作了泥土里的养分,化作了稻穗上的金光,化作了孩童掌心那颗正在发芽的种子。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神农鼎的光芒渐渐柔和,像一层温暖的纱,盖在麦田上。马嘉祺坐在老槐树下,听着远处的虫鸣和戏台的余音,指尖轻轻敲着鼎身,节奏和当年时之咏叹调的旋律一模一样。
他知道,自己快要成为这片土地的一部分了。但这没什么可遗憾的——毕竟,黄金甲会一年年长出来,孩童会一个个长大,故事也会一代代讲下去。
就像神农鼎沉默的回答:所谓永恒,从不是谁的名字被刻在鼎上,而是千万双手,把种子撒进土里的瞬间,那掌心的温度,与大地的脉搏,共振出的声响。
这声响,就是永不老去的,耕者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