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自然法则（2 / 2）

难道只因为艾琳娜曾是己方卧底，她所犯下的罪行、带给温斯坦城的伤痛，就能一笔勾销吗？

何其不公！

为何艾琳娜·暗影仅因与上任领主有旧，就能逍遥法外？而她们的统领娜塔莎，当年却因未能带回神使，就当众受上任统领艾娃·西尔文鞭刑？

老天，神使的行踪，岂是贵族或她们这些骑士所能左右？

一些深知地母教手段的骑士在心中冷笑，目光扫过前方那位由神使正玉亲自邀请而来的执法者，更是心绪翻涌。

在“集会”连日来的折磨与不公的刺激下，许多原本懒于思考的雷骑，如同娜塔莎一样，开始了反思，并深深为她们眼前的代理统领感到不忿。

【母神啊，您睁开眼看看吧！看看这些磋磨神使的贵族，看看这抛弃子民的领主，看看这迫害同袍的魔族！】

【为何您还不降下神罚？】

来自一群强者的悲愤，竟生成能引来神明的意志。

与此同时，高悬于空的贝蒂女士，清晰地感受到了母神视线的降临。

她周身的空气几乎冻结，兜帽的阴影彻底掩盖了面容，唯有冰冷的怒意如实质般向下倾泻。

“这些可怜人的灵魂，最终都被你吞噬殆尽，成为了你力量的一部分，是吗？”

她的声音像是结了冰碴，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是又怎样？”艾琳娜供认不讳，甚至慵懒地舔了舔尖牙，仿佛在回味那些灵魂的滋味，“但他们渴望‘新生’，而我慷慨地给予了。”

她嗤笑一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这难道不是各取所需？执法者大人，您的正义感纯粹得……近乎天真。”

这番亵渎的狂言并未立刻引来贝蒂的雷霆之怒，反而让旁观的正玉轻笑着摇了摇头。

与常见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同。

这个世界可是有神真实存在的，并且时时刻刻关注着世间万物。

事实上，在贝蒂女士感受到那神圣注视之前，正玉就已经先一步察觉了。一道自天外而来的视线，仿佛神明循着意愿降临。

首先看向了承受神恩最多的他，确认他确实在救助世人、甚至为子民而战后，才赞许地转向了贝蒂女士。

——他为什么知道？

嗯，因为刚刚他又得到了更多神恩，想必现在的他再进行治疗会事半功倍。

也正因这更强的感知，正玉的视线落在了那些仍在向艾琳娜洄游的黑影身上。

这些黑影，哪里是什么投靠“集会”的罪犯？

如今在神恩加持下，他清晰察觉，它们根本就是被艾琳娜·暗影吞噬消化后，用灵魂残渣与暗影能量重塑的傀儡眷属。徒留生前的部分战斗本能与破碎记忆，供她驱策。

仿佛是为了印证正玉的洞察，艾琳娜继续着她的歪理邪说：

“融入‘集会’的伟业，成为我的一部分，这难道不是一种更高级的新生？他们渴求力量，我赐予他们‘永恒’。何错之有？”

她的眼波倏地一转，恶意地眯起，看向贝蒂，“噢~我亲爱的执法者大人，您该不会在指责我‘吃人’吧？”

她夸张地拖长了语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我是魔族啊——魔族吃人，就像猫捉老鼠，青蛙吃虫子，不是天经地义吗？这才是我们的‘自然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