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天命玄女!(1 / 2)
第225章天命玄女!
江行舟微微躬身,言辞谦逊而从容:“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
圣境渺远,虽说半步,实则犹隔千山。纵穷尽毕生心血,亦未必能窥其门径。
微臣毕生能成一代大儒,已是侥倖,不敢妄图圣人之位!”
女帝眸光流转,含笑追问:“那以江郎之见,该如何寻得这圣人降世的蛛丝马跡”
江行舟略作沉吟,终是莞尔摇首:“天命所归,非人力可强求。机缘若至,圣人自会踏云而来,现身於陛下眼前。”
“此言甚是,”
女帝轻抚袖缘,頷首称许,“若真有文圣临世,降生世间,十五年后,他迟早要在科举殿试之上,一鸣惊人。”
一个时辰后,诵读《天问》已毕。
江行舟合拢书卷,与女帝又閒敘片刻,见女帝似乎有些乏了闭目歇息,遂整衣行礼:“微臣告退。”
隨即他敛袖垂眸,从容退出御园,唯留一缕墨香繚绕於深宫之中。
身为正四品翰林侍读学士,他的职责颇为清简。
平日他无需处理繁杂的朝廷政务,每隔数日入宫伴驾,为女帝讲读经史、阐释义理即可。
女帝听书时,往往会隨意发问,或涉天文星象,或关边防粮秣,问题天马行空,实则皆与朝中悬而未决的军政大事隱隱相连。
不过,这个看似清贵的职位,却一定程度承担了“顾问”的作用。
他常需在內廷的值房待召,无论晨昏,隨时应答天子垂询。
有时夜深,更会被召至寢宫,养心殿“夜对”。
烛影摇红,御茶氤氳,氛围虽较昼间轻鬆,所言却愈发紧要。
女帝对朝政偶有困顿,经他旁徵博引、剖陈利害,常能茅塞顿开,於次日朝会断然决策。
故此,翰林侍读学士虽不涉具体庶务,实为天子近侧深受信赖的谋士。
歷来是未入內阁而预机要的“储相”之选,更是晋升殿阁大学士最快捷的途径。
此外,这正四品的翰林侍读学士也常奉旨出任钦差,主持大周十道地方科举。
一旦离京,便代天子巡狩文教,权同一道学政,地方大员亦须礼敬三分。
皇宫御园內,碧水映朱栏,清风拂锦帷。
女帝武明月独坐凉亭,双目微闔,似静思,似养神。
御前女官南宫婉儿静侍一侧,素手轻调茶汤,炉火微红,水汽氤氳。
十丈之外,內侍、宫人们垂首屏息,宛若画中静物,不敢惊扰亭中天顏。
良久,女帝徐启双眸,忽问:“婉儿,依你之见,往后百年,世间可还有人能超越今科状元江行舟”
南宫婉儿执壶的手微微一顿,沉吟片刻,方轻声答道:“春闈六元及第,十连镇国,更有两篇传天下之作,足以震古烁今……此等文运,莫说往前推千年未见,便是往后千百载,恐也难再现其二。
昔年中书令陈少卿大人殿试三元及第,一篇镇国,已被誉为百年奇才。
江状元之才,实非人间可囿。”
女帝指尖轻叩石案,復问:“若天降文圣,可能超越他否”
南宫婉儿闻言苦笑:“陛下,纵是圣人临世,怕也至多如此了。江状元之成就,如皓月当空,臣……实难想像,更有超越之人。”
“如此说来,”
女帝眸光渐深,似有所悟,“江郎恐怕正是袁太师箴言中『天授十五年,圣人生於东南』之应验。
只是太师错算了一著——非是降『生』,而是『显』圣於东南。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这般一改,一切便说得通了。”
她轻嘆一声,似嘆似赞:“难怪朕与诸圣世家遍寻东南,苦求圣人婴孩而不得。
原来圣人早已现身,卓然立於这玉阶丹墀之上,而满朝朱紫,竟皆不识。”
语罢,她转向南宫婉儿,神色淡然却不容置疑:“婉儿,日后你常往江府走动。
事无巨细,皆可稟报!”
南宫婉儿心尖驀地一颤,当即垂首:“臣,遵旨。”
江府书房內,烛影轻摇。
江行舟闭目盘膝,静坐於蒲团之上。一枚玄色纹路的禽蛋安稳置於他怀中,蛋壳上暗光流转,隱有生机搏动。
周身才气如实质般汹涌而出,青辉湛湛,似烟似雾,將人与蛋一同笼罩其中。
那气息醇厚磅礴,温润如春水,周而復始,徐徐注入蛋壳之內。
短短三日之內,他於大周文庙连受才气灌顶,先破进士文位,再晋翰林学士文位。
如今他体內,已凝就一副清光湛湛的进士文骨,如擎天之柱,坚不可摧,支撑起一身磅礴的文气。
更有一条浩瀚文脉自丹田文宫內而生,似星河周流,贯通四肢百骸,令周身才气奔涌流转,圆融无碍,再无滯涩。
如今他身为千年未有的六元及第状元,官拜正四品翰林侍读学士,体內才气浩瀚如海,早已充盈满溢,流转不息。
那磅礴的才气,象是找到了新的归处,源源不绝地涌入他怀中那枚天命玄鸟之卵,温养著其中蕴藏的无尽生机。
不仅如此,滚滚才气更瀰漫於整座状元府邸,凝聚不散。
府中才气之浓郁,几近凝成实质,化作朦朧的青色朝露,悬於梁间,缀於叶梢。
状元府內的草木果,几乎都在迅速凝结才气文果。
就连在正屋侧旁侍奉的丫鬟青婘,也因此受益非凡。
她日日浸润在这无尽的才气滋养之中,哪怕未刻意修炼,却已觉神清气明,体態轻盈,修为一日千里。
而作为状元正妻的薛玲綺,所获更是丰厚。
她不仅被朝廷正式册封为正四品誥命淑人夫人,更得才气反哺,获赐“等同进士”文位,直接一气晋升进士,尊荣加身,光华夺目。
“咔嚓——”
江行舟的怀中,却听一声清脆裂响,玄鸟蛋壳应声破开。
一只雏鸟自其中探首而出,湿羽沾黏,眸光清亮。
它仰颈轻啼,声虽稚嫩,却似引动上古玄音繚绕樑间。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伴隨啼声,那原本湿润柔软的羽翼迅速丰盈展开,泛起一层澹澹玄光,古老神秘的纹路自羽翼深处浮现,如篆如刻,隱现煌煌气象。
初生的玄鸟尚带懵懂,低头轻啄残余的蛋壳,隨即依偎在江行舟怀中,怯生生地四下张望,目光澄澈而好奇。
江行舟眼中泛起明悟笑意,指尖轻抚过它微绒的头顶,温声道:“竟真是一只小玄鸟。”
准確来说,这並非新生,而是一场復生。
天命玄鸟,犹如传说中的火凤,拥有不灭之身。上一次“死亡”降临,它便悄然化为一枚玄卵,陷入漫长沉寂,在无声岁月中等待覆苏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