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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殿阁终极大考——以百姓为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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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哪里是帐薄

这分明是天赐的巨財!

是足以撬动天下的槓桿!

是他梦寐以求的力量源泉!

册子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將他这等寒门子弟视若草芥的门阀世家,他们的命脉、他们的钱粮、他们的软肋,竟被如此清晰地罗列眼前!

“呵————呵呵————哈哈哈————”

黄朝先是发出压抑的低笑,隨即再也忍不住,仰头对著晦暗的夜空,发出了一阵扭曲而畅快的低吼,“江行舟————我的江大人!

你好狠的手段!

好毒的算计!

这天下,还有比你更狠的人吗!

好————好得很!”

他紧紧攥住那本帐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已然扼住了那些豪门巨室的咽喉。

眼中最后的一丝彷徨与天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狼一般的狠厉与决绝。

“你身居高位,不愿脏了手————这血,便由我来染!

这千古骂名,由我来背!”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如同淬毒的刀锋:“正愁寻不到足够的粮餉,壮大我实力————如今,关中的肥羊,尽在此册!

有了这泼天的財富,何愁大事不成!”

再无半分犹豫,他將帐薄珍而重之地贴身收藏,身影如一头发现了猎物的夜梟,敏捷而迅速地投入茫茫黑暗的山林深处,直奔那富庶而又充满危机的关中之地而去。

这一次,他將不再是小打小闹的流寇。

手握这份“厚礼”,他要去搅他个天翻地覆,要去砸碎那些禁了他一生、也禁錮了无数寒士前程的高门巨阀!

用他们的鲜血与积累千百年的財富,铺就一条属於他自己的、通往所谓“大同”的、必然充满血腥与烽火的征途!

夜色,愈发深沉了。

江行舟依旧静立於书房的窗前,自光似乎能跨越千山万水,看到那条已被他投下火种、註定遍布荆棘与尸骨的道路。

他送出的,不只是一本关中门阀、世家的帐薄,更是一颗足以燎原的星火,一头被他亲手解开锁链的凶兽。

而这把火最终將烧向何方,这头兽会將这天下撕咬成何等模样

无人能预知。

就连他,也不知道。

但他清楚,若不先將大周圣朝肌体上这些盘根错节、吸食国运的门阀、世家毒瘤彻底去。

纵然他日后能位极人臣,登阁拜相,在这张被旧势力织就的巨网中,也终究是束手束脚,难有作为。

女帝想要干一番大业,也註定要被门阀桎梏。

这大周天下这盘棋,他不得不下,也不得不用上一些非常之手段。

文华殿內,沉水檀香的青烟笔直上升,却在殿梁下无声散开,仿佛连烟气都畏惧这份几乎凝成实质的肃穆。

空气里瀰漫著一种特殊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似乎真能拧出冰冷的水珠。

江行舟青衫肃立,身姿如孤峰。

接连闯过“书”、“画”、“诗”三关,每一关都堪称石破天惊,已將他的声望推至沸点。

此刻,他距离那文臣极致荣耀的殿阁大学士之位,仅剩最后两步。

史无前例的“五殿五阁”圆满之功,那足以光耀千古的传奇,似乎已触手可及。

御座之上,女帝武明月凤眸微垂,平静的威仪之下,是唯有她自己才知晓的波澜。

那是对社稷求得大才的深切期待,亦有一丝关乎国运的紧绷。

殿內,著朱紫官袍的公卿们比往日站得更直,气氛凝重。

而更引人侧目的是,许多身著古朴儒衫、腰间佩戴著传承古玉的身影,此刻也悄然位列其间。

这些平日隱於世外的圣人世家子弟,今日皆闻风而动,齐聚於此,只为亲眼见证这可能重塑天下文道格局的一刻。

万籟俱寂,落针可闻。

主考大儒周朴与董献的目光於空中交匯,无需言语,彼此眼中都已映出最终的决断。

周朴轻抚长须,清越之声如玉石相击,划破沉寂:“江翰林连破三关,技艺已臻化境,老夫等无可指摘。

然,”

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江行舟,更扫过满殿君臣,“殿阁大学士,位居中枢,辅弼天子,非是炫技弄巧之臣,更需心藏黎庶,洞明世情,胸怀天下。”

董献隨即接口,声音沉凝如泰山压顶:“文道之终极,非为吟风弄月,非为著书立说,乃为经纬天下,泽被苍生。

故而,”

他与周朴对视一眼,朗声道,“老夫以为,这第四、第五关之题目,化繁为简,二字足矣!”

“不错!只要能答此题,便无需再答其它!”

周朴頷首点头。

“周兄,既然你我由此默契!不如,一同出题”

“好!”

话音未落,两位大儒同时伸出右掌,以指代笔,於掌心飞速书写!

旋即,二人同时將手掌摊开,示於眾人之前!

周朴掌心,赫然是一个力透掌纹的“百”字!

董献掌心,清晰映现一个筋骨毕露的“姓”字!

百姓!

二字合一,正成“百姓”!

“哈哈哈哈哈!”

“既有此题,足矣!”

两位大儒见状,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抚掌大笑,笑声洪亮,震得殿梁微尘簌簌而下,“心有灵犀!

果真心有灵犀至此!”

满殿皆惊,旋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嘆与骚动!

这绝非偶然巧合,乃是文道修养至深时,心意相通、精神共鸣的至高境界!

这意味著,在两位执文坛牛耳的大儒心中,“百姓”二字,已囊括了殿阁大学士所需秉持的最后、亦是最核心的精义!

没有什么题目,更再其之上了。

笑声渐歇,董献目光如两道闪电,直射殿中静立如古松的江行舟,声若洪钟:“江翰林,这第四、第五关,合为一题,便是此百姓”二字!

你以百姓为题!

体裁不限,诗词歌赋,策论文章,任你挥洒!”

“学生领题。”

江行舟拱手,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那重若千钧的二字並未给他带来丝毫压力。

他略一沉吟,抬头问道:“不知此题,以何为准绳判定通过”

周朴与董献再次对视,微微頷首,心意已然相通。

周朴向前踏出一步,自光缓缓扫过全场诸公,最终投向那巍峨的殿门之外,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洛京城內匯聚如海的万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提高,引动周身浩然之气,宏大清越,不仅响彻文华殿的每一个角落,更似有灵性般穿透宫墙,迴荡於整个皇城上空:“標准

简单至极!”

“前有关乎天下士子,已让八方士子为判官!”

“今有关乎天下苍生,自当由这兆亿黎民来定夺!

他袖袍猛然一挥,直指殿外,声如惊雷炸响:“便以这皇城之外,洛京城內,此刻匯聚的万千黎民百姓之心为尺!”

“汝之作品,若能令洛京百姓闻之心生共鸣,感同身受,为之动容,为之頷首,便是通过!”

“反之————”

董献立刻接过话头,语气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劈开一切虚饰,“若汝之答案,不能触动这万民心弦,不能让这芸芸眾生点头认可,即便你文采斐然冠绝古今,技巧精妙超凡入圣,亦算不过!

此关,便是失败!”

“哗——!”

此言一出,真如石破天惊!

不仅文华殿內百官骇然失色,皇城之外,通过钦天监玄妙阵法隱约听闻殿內声音的士民百姓,也瞬间爆发出海啸般的譁然!

由洛京满城百姓判定!

这比昨日那“士子满意”的標准,严苛了何止千百倍!

士子虽有学派理念之爭,终究同读圣贤书,有共同的文道根基与审美標尺。

而百姓

三教九流,贩夫走卒,老幼妇孺,樵夫渔父,心思各异,诉求不同,欲让这洛京城內百千万之眾几乎一致地“满意”、“頷首”,简直是逆天而行,近乎神话!

“这————这怎么可能完成”

“百姓心思如烟海,如繁星,如何能统一”

“纵是古之圣贤再生,孔孟復起,其言其行,也难获万民一同称善啊!”

“太难了!

此非考校文才,实乃拷问圣道矣!”

惊呼声、质疑声、倒吸冷气之声在殿內殿外此起彼伏。

御座之上,女帝武明月如玉的纤指悄然收紧,握住了冰冷的龙椅扶手,凤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忧虑。

她深知,此题已超越技艺层面,近乎於对“道”的终极拷问,直指为政、为文之根本初心。

江行舟立於殿心,承受著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混杂著惊愕、怀疑、难以置信、殷切期待、冰冷审视————如同无数座无形的山岳轰然压顶。

然而,他的身躯依旧挺得笔直,脸上波澜不兴,沉静得如同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深潭。

江行舟並未急於开口,也未显慌乱,而是缓缓闔上了双眼。

他似乎在凝神,在倾听,倾听那透过厚重宫墙隱隱传来的、由无数生息、无数悲欢、无数期盼与嘆息匯聚而成的、名为“民心”的浩瀚海洋的深沉脉搏。

片刻之后,他倏然睁开双眼,眸中清澈依旧,但若细看,深处却似有万家灯火明灭,百姓忧乐流转。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朝著御座上的女帝,再向周朴、董献两位大儒,深深一揖,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奇异的、足以穿透一切喧器嘈杂、直抵人心的平静力量:“请陛下,开宫门。”

“学生愿前往宫外十里天街,於万民之前,当场作答此题。”

他要直面这天下最质朴、最真实、也最严厉的审判官一大周百姓!

“准!”

女帝武明月毫不犹豫,朗声下旨,清越的凤音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决断,“开启中门!

江爱卿,即刻前往十里天街,答题!

钦天监听令,全力布设万象共鸣大阵,將此间声影,遍示皇城內外每一个角落,让天下万民,共鉴此心!”

“轰隆隆——!”

沉重的宫门,在数十万道灼热目光的聚焦下,伴隨著巨大的轰鸣,缓缓向两侧洞开!

耀眼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瞬间汹涌而入,將深邃的宫道照得一片通明。

门內,是象徵无上权威的皇权与文道巔峰的肃穆殿堂;

门外,是汹涌澎湃的、代表著江山社稷真正根基的兆亿黎民之缩影!

江行舟青衫的下摆微微拂动,他步履从容,神色平静,再次毅然决然地迈开脚步,独自一人,走向那片万丈光芒与浩瀚人海。

第四、五关,殿阁大学生终极考核,以“百姓”为题,以民心为尺,於此,正式开启!

一场关乎文道本质、直击世道人心的宏大篇章,即將在洛京天街之上,由天地与万民,共同见证书写!

..

十里天街,人潮如沸,万头攒动。

那石破天惊的消息一—殿阁大学士的最终考题竟是“百姓”,且成败將由满城黎民之心裁定早已如野火燎原,燃遍了洛京的每一个角落。

千古未闻之盛事,激发了全城空前的狂热。

士人拋下了书卷,农夫搁下了锄型,工匠收起了工具,商贩歇下了营生。就连平日深居简出的闺秀,也在家人的陪伴下,乘著车轿涌来。

皇城前的十里御街及相连的广阔广场,被汹涌的人潮填塞得水泄不通,摩肩接踵,挥汗成雨。

临街的酒楼客栈,所有雅间的窗户早已被重金订下,此刻窗扉尽开,挤满了身著锦缎的身影;

更有胆大的少年郎,攀上了附近的屋顶、墙头、乃至高大的树权,引颈企盼。

空气中瀰漫著汗味、尘土味,更瀰漫著一种近乎实质的、沸腾般的期待与紧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全场。

当那袭青衫的身影,从容自洞开的巨大宫门內显现,缓步走向御街中央那张孤零零摆放的书案时,积压已久的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江翰林!

是江翰林!”

欢呼声、吶喊声、议论声匯聚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流,直衝云霄。

然而,就在这鼎沸之声达到顶点之际,江行舟只是微微抬手,虚空一按。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简单的手势,一股无形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量隨之瀰漫开来。

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竞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抚过,迅速低落、平息,最终化作一种极致的、

压抑著激动与好奇的寂静!

数十万人聚集的天街,此刻竟能听到风吹旌旗的猎猎作响!

数十万道目光,灼热、好奇、期盼、审视、怀疑————如同无数支无形的箭矢,聚焦於那一道青衫身影之上。

阳光倾泻,为他挺拔的身姿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仿佛他並非行走於凡尘,而是从光中走来。

在江行舟身前,太监们摆好了书案。

女帝武明月,五位大儒,眾三省六部的官员们忍不住凑前静观。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江行舟笔下【传天下】的雄文!

书案之上,宣纸雪白,笔墨齐备,静待著註定要载入大周史册的篇章。

江行舟静立案前,並未急於去碰那支笔。

他再次闔上了双眼,胸膛微微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並非在內视文宫,也非引动天地文气,而是在彻底地打开自己,用全部的身心去倾听。

倾听这十里长街绵长的呼吸,倾听这万千百姓杂乱却有力的心跳。

他超凡的感知力,捕捉到了无数细微的声音:孩童被捂住嘴的嬉笑,老者压抑的咳嗽,商贩下意识残留的吆喝余韵,远处隱约传来的工匠锤击声,妇人抱著婴孩的低柔哼唱,壮汉因拥挤而粗重的喘息————这无数琐碎、真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匯聚成一股浩大、磅礴、充满烟火气的生命洪流。

这里面有生活的艰辛,有简单的快乐,有对明日的忧虑,更有对安居乐业、衣食温饱最本能的渴望。

他的心神,仿佛彻底融入了这滚滚红尘,与这兆亿黎民的悲欢產生了深刻的共鸣。

一种悲悯眾生、感同身受的深沉情感,在他胸中激盪。

良久,他倏然睁开双眼。

此刻,他眸中不再是文人墨客常见的清高与超然,而是充满了与这片土地、这些人民血脉相连的沉痛与温情。

他伸出右手,稳稳地握住了那支饱蘸浓墨的紫毫笔。

笔尖悬於雪白的宣纸之上,微微颤抖,並非因怯懦,而是因那份即將诉诸笔端的、关乎天下苍生重量的千钧之重!

他要写的,已超越了个人的才情展示,甚至超越了单纯的文学创作。

他是在为这眼前、这天下的黎民百姓立言!

终於,那凝聚了万钧之力的笔锋,毅然落下!

没有华丽辞藻的堆砌,没有奇崛意境的营造,甚至没有选择任何传统的诗词歌赋体裁。

他以最朴实无华、却每一笔都仿佛用尽生命力量的文字,开始了最直接、最沉痛的陈述。

陈述这煌煌盛世之下,天子脚下一位老百姓,最真实的生存图景。

他的字跡,不再是之前《兰亭序》的清风出袖、明月入怀,也非《桃源记》的飘逸空灵,而是转为一种沉鬱顿挫、力能扛鼎的笔法。

每一横,似有车夫压弯的腰;

每一竖,宛若老夫佝僂的脊樑;

每一撇捺,都仿佛凝聚著百姓无声的血汗与嘆息。

墨跡在纸上蜿蜒,无声,却似惊雷,在万民心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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