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医缘:中印调衡记(上卷)(2 / 2)
三日后,苏明远的偏头痛彻底好了。他来谢医时,还带了自己写的字幅,上面题着“檀珀敷穴驱头疾,仁心济世暖寒窗”。李墨青将那幅字挂在药庐墙上,又在医案上补充:“偏头痛属肝火上炎者,以琥珀之温敛肝火,檀香之清散头风,二味相和,敷于太阳,恰中病所。此与阿育吠陀‘平皮塔之燥’之理相通,亦合中医‘芳香散邪’之论。”窗外的秋风卷着落叶飘过,药庐里檀香与琥珀的余味,仍在空气中轻轻萦绕。
第三部分山村口传秘:琥珀艾草熏
霜降过后,李墨青听闻山北的麻溪村有位王婆婆,善用琥珀治腹痛,便特意绕路去拜访。麻溪村藏在深山里,只有一条石板路通向外界,李墨青走了大半日,才在村口见到一位提着竹篮的老妪——正是王婆婆,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竹篮里装着晒干的艾草和几块琥珀。
“墨青先生是为琥珀来的吧?”王婆婆笑着迎他进屋,屋里的土灶上正坐着一口砂锅,锅里飘出艾草的清香。“我这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书里可没写。”她指着墙上挂着的旧布巾,上面绣着几株草药,“我年轻时,村里有个妇人难产,腹痛了三天三夜,稳婆都没办法。我娘就用琥珀磨粉,混着艾草点燃,在她小腹上熏,熏了半个时辰,妇人就生下了孩子,腹痛也止了。”
李墨青听得认真,又问:“那寻常腹痛,也能用这法子吗?”王婆婆点点头,起身从柜里取出一块琥珀,“你看,这琥珀要选带点红的,才是‘火性足’的。艾草要选陈艾,晒干后揉成绒,和琥珀粉拌在一起,用粗纸卷成条,点燃后隔一层布熏腹痛处。”她顿了顿,又道,“去年村里的李二嫂,总说小腹冷痛,吃了不少药也没用,我用这法子给她熏了七日,她就说不疼了,现在还能下地种庄稼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李二嫂来了,手里提着一篮红薯。“王婆婆,我来给您送红薯!”她看见李墨青,笑着说,“先生要是不信,我给您说说我的情况——去年冬天,我总觉得小腹里像揣着块冰,疼起来直不起腰,连月经都不准。王婆婆用琥珀艾草熏了我几次,每次熏完都觉得肚子里暖暖的,熏到第五次,腹痛就轻了,第七次就全好了。”
李墨青取出纸笔,仔细记录下王婆婆的方法:“琥珀粉一钱,陈艾绒三钱,共研匀,卷纸为炷,隔布熏于脐下关元穴,每日一次,每次一盏茶时。治寒凝气滞之腹痛,效佳。”他又问王婆婆:“村里的志书里,有记载这法子吗?”王婆婆摇摇头:“我看过村里的老账本,只写着‘琥珀可治腹痛’,没说怎么用。这都是一辈辈口传下来的,我娘教我,我以后还要教我孙女。”
离开麻溪村时,王婆婆送了李墨青一包陈艾绒和一块琥珀。夕阳下,石板路泛着淡金色的光,李墨青握着那块琥珀,忽然明白——许多民间医术,就像这深山里的琥珀,藏在“文献记载”的缝隙里,靠着口口相传,才得以留存。他在医案的扉页上写下:“医道之传,非独在书,亦在民间。琥珀艾草熏治腹痛,未见诸古籍,然实践验之有效,此乃‘实践先于文献’之证也。”山风掠过树林,带着艾草的清香,仿佛在应和着他的感慨。
第四部分西域医缘:茵陈琥珀治黄疸
冬至前,西域商队再次来到陈村,这次首领还带来了一位异域医者——阿罗憾,深目高鼻,穿着素色长袍,手里捧着一本用羊皮纸写的医书。“墨青先生,阿罗憾医者精通‘五行调和术’,特意来与您交流医术。”商队首领介绍道。
两人刚坐下,就有村民匆匆来报:“先生!赵阿婆病得厉害,浑身发黄,连眼睛都是黄的!”李墨青和阿罗憾立刻起身,跟着村民去了赵阿婆家。只见赵阿婆躺在床上,面色黄如橘皮,嘴唇干裂,说话有气无力。“阿婆这是黄疸,”李墨青摸了摸她的脉象,滑而数,“是湿热蕴脾,胆汁外溢所致。”阿罗憾也上前查看,用指尖按了按赵阿婆的腹部,“体内‘皮塔’能量过盛,湿热阻滞了‘通道’,与先生所说的‘湿热’,是同一个意思。”
回到药庐,李墨青翻出医书,“治黄疸常用茵陈五苓散,可赵阿婆年事已高,脾胃虚弱,若单用清热利湿的药,恐伤正气。”阿罗憾忽然开口:“我西域有法,用琥珀配清热之药,琥珀的‘火元素’能引导药力,既清湿热,又不伤温气。”李墨青眼前一亮——中医讲“引经报使”,琥珀温润,恰能引茵陈、栀子等清热药直达脾经,同时护住脾胃阳气,这不正是他想找的“调和之法”吗?
两人当即配药:茵陈五钱,栀子三钱,茯苓四钱,猪苓三钱,白术三钱,泽泻三钱,再加入琥珀粉一钱。李墨青亲自煎药,阿罗憾在一旁看着,忽然指着琥珀粉说:“琥珀要先煎,才能让它的‘能量’充分融入药汤。”李墨青点点头,将琥珀粉先放入药锅,加水煮沸,再加入其他药材。
药煎好后,李墨青给赵阿婆喂了半碗。次日清晨,赵阿婆的儿子来报:“先生!我娘昨晚喝了药,夜里尿了好几次,今天早上看,眼睛的黄气淡了些!”两人又去查看,赵阿婆的面色确实没那么黄了,也能喝下小半碗粥。他们继续用这个方子,每日一剂,琥珀粉依旧先煎。
七日过后,赵阿婆的黄疸基本消退,能下床走动了。她拉着李墨青和阿罗憾的手,连连道谢:“多谢两位先生,若不是你们,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挺不过去了。”李墨青笑着说:“这是我们两人一起想的法子,你的病能好,是中印医术相通的缘故。”阿罗憾也点头:“‘调和’是医道的根本,不管是‘五行’还是‘阴阳’,只要能让身体恢复平衡,就是好方法。”
李墨青在医案上写下这次的病案:“老年黄疸属湿热蕴脾者,用茵陈五苓散加琥珀粉一钱(先煎),琥珀引药入脾,助清热利湿而不伤阳,三剂后黄疸渐退,七剂而愈。此乃‘口传知识’(阿罗憾之法)与‘文献记载’(茵陈五苓散)相融合之效,亦证中医‘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之智慧。”药庐外,冬至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医案上,琥珀粉的微光与茵陈的清香,在空气中交织成一曲跨越地域的医缘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