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道铃音:包铃子济世秘闻(下卷)(1 / 2)
第五卷·普洱湿痢铃汁破滞
程家商队终于抵达普洱时,正是雨季最盛的时节。满城的茶坊飘着熟普洱的陈香,可空气中的湿气却像拧不干的布,裹在人身上黏腻难受。他们住进城南的“滇徽客栈”,老板是徽州同乡,见了乡党格外热络,可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客栈后院传来急促的哭声。
程砚秋循声过去,只见老板夫妇正围着炕头抹泪,炕上年仅五岁的儿子阿福蜷缩着身子,脸色蜡黄,每隔片刻就捂着肚子往茅房跑,回来时腿都软了,肛门周围红肿得发亮。“已经拉了三天了,”老板声音发颤,“请了普洱最好的郎中,喝了药也没用,刚才还拉出血来了……”
叶景渊闻讯赶来,蹲在炕边给阿福诊脉,指尖刚搭上腕子,眉头就拧了起来:“脉滑数,舌红苔黄腻,是典型的湿热痢疾。普洱这地方雨季湿邪重,孩子吃了些生冷瓜果,湿热积在肠里,气血被滞,所以又拉又痛,还带脓血。”他起身翻了翻客栈厨房的药箱,里面只有些干姜、白术,都是温燥的药,治不了湿热。
“叶伯,能用包铃子吗?”程砚秋忽然想起竹篮里还剩些晒干的包铃子——之前在勐腊寨时,叶郎中怕果实腐坏,特意晒了些备用。叶景渊眼睛一亮:“对,包铃子性微寒,能清湿热、涩肠道,正好对症!不过单用不够,得配当地的药材。”他让客栈伙计去附近药铺买了黄连、葛根,又从茶坊要了些陈年普洱的茶梗。
回到房间,叶景渊把晒干的包铃子用石臼捣成粉末,先取一部分和着温水调成糊状,给阿福敷在肚脐上:“肚脐是神阙穴,能通脏腑,包铃子粉敷在这,能直接把肠里的湿热吸出来。”接着,他又把黄连、葛根、茶梗放进陶罐里煮水,快煮好时,往里面撒了两勺包铃子粉:“黄连清肠热,葛根升阳止泻,茶梗能化湿,包铃子粉当药引,引药力直抵肠道,把滞住的气血通开。”
阿福喝药时皱着眉,可半个时辰后,就不怎么喊肚子痛了,下午再拉时,脓血少了许多,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老板夫妇感激得要给叶郎中下跪,被老人拦住:“这法子不是我凭空想的,去年在徽州山里,见猎户家孩子拉痢疾,用野石榴皮敷肚脐就管用,我不过是把野石榴皮换成了更能祛瘴湿的包铃子——都是山野里传下来的土办法,却比书本上的方子更贴地气。”
程砚秋坐在桌边,把“包铃子粉敷脐配黄连葛根治湿热痢疾”一笔一画记在日志上。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茶树叶上沙沙作响,他看着阿福手里攥着的半颗包铃子——孩子觉得这红果子好玩,舍不得丢——忽然觉得,这小小的果实,就像一座桥,一头连着徽州的山野,一头连着滇南的茶乡,把两地百姓的生活智慧,悄悄连在了一起。
第六卷·傣寨虫瘴铃膏解厄
商队在普洱交割完茶砖,打算绕道傣族聚居的“曼掌寨”,采些当地的香料带回徽州。曼掌寨坐落在澜沧江边,寨子里的竹楼错落有致,院子里种满了三角梅和香茅草,可刚进寨门,就见几个傣族妇女围着一个小姑娘急得团团转。
小姑娘约莫十岁,腿上肿起一个拳头大的红包,红包中间有个黑色的小坑,是毒虫咬的痕迹,周围的皮肤又红又烫,小姑娘哭得直抽气:“阿娘,腿好痒,还疼……”她的阿娘拿着草药往伤口上敷,可刚敷上去,小姑娘就疼得叫出声来——那草药太烈,反而刺激了伤口。
叶景渊走过去,轻轻掀开敷在伤口上的草药,只见伤口已经有些化脓,连附近的淋巴结都肿了起来。“这是毒虫带的瘴毒,”叶郎中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滇南的毒虫常年在瘴气里待着,毒牙里带着湿浊,咬到人后,瘴毒会顺着血脉往身上走,要是传到五脏,就危险了。”
傣族阿娘一听更慌了,拉着叶郎中的手不停哀求。叶景渊安抚道:“别慌,我有法子。”他让程砚秋拿出晒干的包铃子,又让寨里的傣医取来薄荷、金银花和椰子油。叶景渊把包铃子捣成泥,和薄荷、金银花的粉末混在一起,再加入温热的椰子油,搅拌成膏状:“包铃子能祛瘴毒,薄荷清凉止痒,金银花清热解毒,椰子油能润肤,还能把药力锁在伤口里,慢慢渗进去。”
他用干净的竹片挑了些药膏,轻轻涂在小姑娘的伤口上,刚涂上去,小姑娘就停止了哭泣:“阿娘,不疼了,也不痒了……”叶景渊又嘱咐阿娘,每天涂三次药膏,再用包铃子煮水给孩子喝:“喝的水要煮半个时辰,让瘴毒顺着小便排出去,内外一起治,好得快。”
三天后,商队准备离开曼掌寨时,小姑娘穿着傣族的花筒裙,蹦蹦跳跳地来送他们,腿上的红包已经消了,只留下淡淡的印子。她的阿娘提着一篮新鲜的菠萝蜜,塞给叶郎中:“您这‘铃子膏’比我们傣医的方子还管用,以后寨里有人被毒虫咬了,我们也会做了!”叶郎中笑着接过菠萝蜜,把包铃子的用法仔仔细细告诉了傣医,还让程砚秋把“包铃子配薄荷、金银花制膏治虫咬瘴毒”记在日志上。
走在澜沧江边,程砚秋看着江水映着竹楼的影子,忽然明白:所谓“济世良方”,从来不是藏在药箱里的秘宝,而是能让人学会、能传给别人的法子。就像这包铃子膏,今天传到了曼掌寨,明天或许会传到更远的地方,救更多的人——这才是民间智慧最珍贵的地方。
第七卷·归程孕瘴铃汤固本
商队踏上归程时,已是秋初。茶马古道上的草木开始泛黄,可中午的太阳依旧毒辣,空气里的瘴气虽不如雨季重,却多了几分燥意。走了约莫十天,队里的厨娘张婶忽然病倒了——张婶怀着五个月的身孕,本来身子就弱,这天中午突然觉得头晕恶心,还不停出汗,连站都站不稳。
“张婶怀着孩子,可不能乱用药!”程砚秋急得团团转,叶景渊也格外谨慎,他让伙计把张婶扶到树荫下的躺椅上,慢慢给她诊脉,又问她早上吃了什么。“就喝了碗稀粥,还吃了个烤红薯,”张婶虚弱地说,“走着走着就觉得天旋地转,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叶景渊摸了摸张婶的手心,全是冷汗,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白腻中带着些黄:“是孕中瘴邪,兼夹气虚。孕妇正气本就虚,路上受了燥瘴,气阴两伤,所以头晕出汗;湿浊积在胃里,就恶心想吐。用药得格外小心,既要祛瘴,又不能伤了胎气。”
他从药箱里翻出黄芪、当归,又拿出几颗新鲜的包铃子——这是在曼掌寨时,傣医送的,用竹筒装着,能保鲜。叶景渊把黄芪、当归切成片,放进陶罐里煮水,然后把包铃子的萼筒剥开,取出里面的果肉,捣烂后用纱布过滤,取汁倒进药汤里:“黄芪补气,当归补血,孕妇最需气血足;包铃子汁能祛瘴湿,还不烈,不会伤胎。这汤得温温地喝,一天三次,慢慢补。”
张婶喝了两天药汤,头晕恶心的症状就轻了,能自己下床走动。叶景渊又让程砚秋买了些当地的山药、莲子,让张婶熬粥喝:“山药健脾,莲子养心,和包铃子汤配着,能把正气补得更牢,免得再受瘴气侵扰。”张婶感激地说:“叶郎中,您这方子又温和又管用,要是在老家,遇到孕妇生病,郎中都不敢随便开药,只能硬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