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花灼将房门猛地一关,他含满恨意的怒骂隔绝,隐隐约约,依稀回荡在她耳畔。
小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这宅子不知道为什么,刚来的时候觉得还算山清水秀,整日风和日丽的,也不知是不是小双心情郁闷缘故,才几日的功夫,就觉得这宅子阴气森森的,她进来都觉得打寒颤。
尤其是她今日一推开门的时候。
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的盯着她一样让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小双将符纸和朱砂交给花灼,很想将这宅子的古怪告知公主,可见公主明显疲累的样子,她又没能开口。
说了,肯定要怪她多嘴,说不吉利的话。
宫里的下人最重要的就是对主子说吉祥话,整日都要变着法子说,说的越好才在主子跟前越得脸,小双深谙此道,审时度势的很,见花灼在忙,没多嘴就下去了。
正要离开时,三公主喊住她。
“我那福寿娃娃钱袋子,你放在哪了?”
“奴婢给您放在妆匣里了,想着妆匣是用香木做的,能沾染些好闻气味,这样也能做个香包。”
花灼浅蹙了下眉心。
“不用,你把钱袋子拿出来吧。”
原本的味道就挺好的。
花灼照猫画虎,画了大半宿的符,画了好多都毁了,实在是符纸不好画,她最近夜里睡不着觉,睡着了做梦,总是梦到赵玉京,根本睡不了多久。
她画完一张符纸,又去拿下一张时,听到一声巨响。
继而,这巨响声不断传来。
小双像是吓了一跳,她在宫里当差多年,觉睡得很轻,提着灯笼走出来,见花灼还在书房画符纸,也愣了愣。
她总觉得三公主好生怪异。
“三、三公主,那屋子里的、是怎么回事呀?要、要奴婢去看看吗?”
她一点都不想去。
她方才睡前,甚至都在不停地想,想了许久,思路一顿,忽的想到,是不是三公主在那屋子里囚了个鬼。
因为上次,她帮着三公主拖拽时,不小心碰到了那少年的皮肤。
比冬天的雪还要冷。
这天马行空,没影的想法,却吓得她更睡不好了,现下见三公主还在画符,面色当即更难看了。
花灼放下了符纸,将画好的符纸让小双收拾好,想了想,拿了把菜刀,又拿了根木棍,才去偏室,一把拉开了门。
天太黑了,尤其赵玉京怕日头,白天的时候总是没精打采的,屋里根本没有半点动静,到了傍晚才会出些声响。
花灼有感觉,可能赵玉京在白天的时候一直在晕睡,她也没有在白天的时候进来看过他,因为晚上睡得不好,她醒的太晚了,白天也变得无精打采,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所以每次都是在傍晚的时候过来。
还是第一次,花灼深更半夜的开了这屋的门。
一开门,她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吓了一跳。
继而,又听到一声巨响,接连不断,花灼提起灯笼,望见他在做什么,当即睁大了眼。
“赵玉京!”
他不知道是怎么爬到衣柜旁边的,正在用脑袋不停地磕着衣柜,已经撞出了一地的血来,他晕不过去,还在不停地拼了命的用头去撞衣柜。
听到她的声音,他身子一顿。
黑暗里,花灼看不清他的脸,但听到了他的声音。
“灼儿......灼儿......”
“你疯了吗?!赵玉京!”
花灼手都是颤的,冷的,浑身像是陷入了冰窖里,她忙上前去,扶着他起来远离了衣柜,途中摸到了满手的黏腻,鼻息间全都是血腥气,花灼几乎快崩溃的要晕过去。
她有一瞬间,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难道放他去死,才是对的吗?
“疼、疼不疼?”
花灼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将他抱到怀里,他亦紧紧地靠着她。
与她耳鬓厮磨,与她紧紧相贴,恨不得将此时现下,她的身躯铭肌镂骨。
他太久没有和她亲密的接触了。
一刻没有碰到她,都觉得是度日如年。
他闻着她身体的味道,“疼......灼儿,我好疼啊。”
花灼只觉得心里又痛,又怨。
她眼眶都是酸的,忽听他在她耳畔小声的问,“灼儿,你方才在做什么啊?”
花灼还没来的及回话。
“你让我看看你念之间,死死的绷紧着,央求她,“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入秋,夜里变得寒凉,冷意染上她皮肤,却不敌耳畔,赵玉京的脸。
他冰冷的脸贴着她,舔她的耳垂,牙齿下意识想要咬她。
花灼先他一步站起了身。
“灼儿——”
他声音极为不安,像是生怕被她给丢下来,“你别走,我不看了!你哪里都不要去!灼儿,别留我一个人,灼儿......”
花灼是因为面庞涨热才起来的。
她不想被他发现任何端倪。
可赵玉京明显是会错了意。
天太黑了,少女低垂着头站着,喜怒难分辨。
“你别走......”他摔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扑向她,“你别走你别走!哪里都不要去!灼儿!哪里都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