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君夺臣妻之爱卿厌恶的美丽人妻朕就笑纳了(5)(2 / 2)
“看在当年的救命之恩上,我安远侯府不仅不嫌弃你是男儿身,还将你娶进来好吃好喝供着不说,连银钱都不曾断过。”
“可如果没有安远侯府,你便只能像你爹娘那样靠着双手勉强为生。
不要说像现在这样顿顿大鱼大肉,恐怕一件像样的粗布褂子都买不起!”
安远侯的脸上带有王孙贵族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在他们的认知中,一群出身低微、贱如蝼蚁的平民百姓,只要施舍点金银,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至于这群人的尊严和意愿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好比这桩婚事,算起来檀玉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就像那些平民做梦都不敢想的那样,檀玉借着安远侯的施舍,才能从麻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所以这个小小的猎户之子,到底是哪里生出的勇气,让他敢和自己的长子耍性子?
檀玉当然没有蠢到在饭桌上和位高权重的安远侯叫板。
他私底下敢跟沈兆怎么样——
是因为沈兆虽然同样傲慢同样混蛋,但比他爹多了一种叫“良心”的好东西。
因为还有点良心,所以沈兆会愧疚,会弥补。
可惜安远侯没有。
一个浸淫朝堂、宦海沉浮多年的侯爷,手段远比沈兆狠辣阴毒的多,也肆无忌惮的多。
安远侯连自己亲子都能动手打个半死,更遑论是他?
檀玉丝毫不怀疑,他只要在饭桌上说出一句让安远侯不满的话,今日都免不了一顿苦头吃。
“侯爷您误会了。”
檀玉放下筷子,垂下眼帘说:“都说食不言、寝不语,我只是在学着遵守府里的规矩。”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的低了,安远侯就是想发难也没有借口。
果不其然,安远侯听见这句话后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侯夫人嗤了声:“多学些规矩也好,否则出去丢的还是侯府的脸。”
都是因为这个男妻,她最疼爱也最长脸的儿子最近都不听她话,还几次三番训斥她这个母亲不懂事。
侯爷也跟疯了一样,说什么都不让兆儿休了他。
沈兆半个月连日碰壁,听见檀玉的话,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借着在爹娘面前,他虚虚握住了檀玉的手腕,微微一笑:“你想通了就好。”
檀玉低着头,不动声色挣开。
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已经把这一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
翌日。
檀玉再一次出府。
七拐八拐,来到那间茶楼。
檀玉轻车熟路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人听见声音,转头看向他,微微勾起薄唇。
“来了?”
对方的装束和三天前又不一样了。
薛奉雪今日穿了一身暗紫色华服,外披黑色大氅,右手的手腕上赫然戴着檀玉买的那条刻着“奉雪”二字的银珠手绳。
檀玉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衣裳,天天换来换去。
他“嗯”了声作为应答。
檀玉坐到薛奉雪身对面,十分不见外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茶,捧起来饮了一口。
茶水暖身,瞬间驱散了寒气。
“你今日来的比我想的要早,正事都忙完了?”檀玉眉眼弯弯,笑起来时更是挡不住的漂亮勾人。
那张小脸就这么乖巧地团在白色毛领之中,少年的鼻尖挺翘,笑起来唇红齿白。
薛奉雪垂眸,捏着茶杯的指尖用了几分力气,喉结不动声色滚动几下,哑声道:“有没有忙完,都要赴你的约。”
政务上的事怎么忙都忙不过来,他一个素有明君之称的皇帝,却三天两头的往宫外跑。
这座茶楼是锦衣卫的一个秘密据点。
最近由于薛奉雪频频光顾,锦衣卫副指挥使心惊胆战。
不止一次战战兢兢跑到他面前请罪,就想知道他手下的人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惹得帝王频繁视察。
事实上,只是因为薛奉雪有想见的人而已。
今日台下来了个说书先生,讲的是一个被渣男辜负的女子以牙还牙,结果意外找到真爱的故事。
薛奉雪特意让人挑这种东西讲,醉翁之意不在酒。
结果檀玉的兴致根本不在说书先生身上。
有好几次薛奉雪跟他说话,都没有反应。
“今日心情不好,怎么心不在焉的?”薛奉雪说着,将厨子新研制出来的栗子糕推到檀玉面前。
檀玉回过神,察觉到对方眼底的关心,他张了张嘴。
“抱歉,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薛奉雪摇摇头,用筷子夹起一块栗子糕递到檀玉嘴边,语气温和:“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檀玉不疑有他,张嘴咬下。
栗子糕块头不算大,但檀玉嘴巴小,容量也少,一口全部吃下这块糕点还是有些勉强。
檀玉只能低着头认真嚼着,他垂着长长的睫毛,雪白的脸颊肉一动一动,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薛奉雪看在眼底,只觉得手指发痒,额头青筋也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他想伸手捏住檀玉的脸,将他扯到怀里,仔细把玩,最后能再低头轻轻咬上几口,品尝一下嘴唇的味道。
可现在只能在脑子里想想。
还没到时机,因为怕吓到檀玉,竟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薛奉雪心里像阴暗的野兽,表面上仍旧是那个善解人意的正人君子模样。
他抬起手,指腹擦上檀玉嘴角的糕点渣子,目光沉沉:“我只是忍不住关心你。”
檀玉被突如其来的亲密举止弄得愣了下。
他迷茫地眨了几下眼睛,抬起眼帘,却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谢谢关心……”
因为吃着东西,只能含糊说道:“唔没什么,我很快就好了。”
“我当然相信你。”
薛奉雪饮了口茶,脸上仍旧没什么波澜,只状似无意道:“但你心情不顺畅,是因为那安远侯一家又惹你不高兴了?”
檀玉顿了下。
“他们?也不算是吧……”
檀玉撑着下巴,语气平淡:“侯夫人前几日强行给沈兆纳了两个妾,一男一女。”
“这姐弟二人兴许是把我当成假想敌了,沈兆不爱搭理他们,就总是有事没事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因为年纪小,胆子小,无非就是些特别幼稚的小打小闹,没什么大手段,但实在是有点烦人。
檀玉只是随口倾诉,却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薛奉雪忽然握住檀玉冰凉的手指,皱了下眉,塞给他一个暖手炉,“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块暖玉,怎么手这么冷。”
“不用。我从小就这样,这没什么。”
檀玉满不在乎。
薛奉雪垂着眸子,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