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秦淮茹的老年生活(2 / 2)
母子俩也没再啰嗦,转身往院外走去。
等快出垂花门时,刘爱国压低声音问:“妈,你走了家里就剩我爸一个人,
那他吃饭咋整?总不会天天下馆子吧!”
“你操这心干啥?”秦淮茹也压着声,用下巴指了指院里的刘清儒,“你爸本事大着呢!”
说着,她还回头瞅了一眼正往躺椅上挪的刘清儒,嘴一撇:“你信不?
我这前脚刚走,后脚保准有你好几个婶子来叫他去吃饭,
那帮老太太跟他凑一块儿,比跟我还热乎呢!”
这话一出口,刘爱国也回头瞅了一眼他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话他可没敢接。
秦淮茹倒像只是随口一说,压根没当回事,还催道:“咱快走吧,不用管你爸,
我着急看我孙子呢,都俩月没见着他了,不知道又长多高了。”
刘爱国应了声“得嘞”,拎着布包赶紧跟上。
瞧那架势,老太太比他还着急呢!
刘清儒这一迷瞪就是几个小时,太阳都往西斜了,
院儿里那棵老槐树的影也拉得老长,都快搭到东墙根儿了。
按说他家住在前院,院子里不管是谁进出,都得打他这躺椅跟前过,
可这几年院里的人是真少——老的走不动道儿,年轻的要么搬去楼房,
要么天天上班在外头晃悠,往日里孩子们吵吵嚷嚷、
大人们搭茬儿逗乐的劲儿,早没影了。
从晌午秦淮茹跟着儿子爱国走了以后,一直到下午,愣是没一个人进出,
连胡同里挑挑儿的叫卖声都透着股远劲儿,听着模模糊糊的。
刚静没一会儿,对门就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咳……咳咳……”,
是闫埠贵家老伴杨瑞华的。
这几年老太太身子骨彻底垮了,三天两头窝炕不起,
那咳嗽声就跟定了时似的,隔会儿就飘过来,一声比一声透着虚。
刘清儒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连梦都没做一个,直到一阵“哐当哐当”的自行车响,
才把他从睡梦中拽回了现实。
那声响听着就熟——准是闫埠贵那辆快散架的“二八大杠”。
车链子老松,走两步就“哗啦”响,轱辘还爱蹭着挡泥板,“吱呀”加“哐当”,
走哪儿都带着股“交响乐”的动静。
旁人都劝他修修,可谁都知道,他是舍不得花钱,能凑合用就绝不掏腰包。
刘清儒慢悠悠睁开眼,眯着眼循声望去,就见闫埠贵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门。
老闫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领口都磨起了毛边,裤脚卷到膝盖,
露着俩晒得黝黑的小腿,还沾着点儿泥星子。
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个空空的鱼篓,别说鱼了,连个鱼鳞都没见着。
他那辆自行车也是真够老旧的,各处零件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车把上缠着圈旧布条,车座子还垫着块补丁摞补丁的布垫,
推的时候车把还一个劲儿往左边歪,看得人都替他费劲。
可他倒好,宁愿天天跟这车较劲,也不肯掏俩钱换个新支子,
用他的话说:“能骑就行,花那冤枉钱干啥?”
闫埠贵刚进院就瞅见了躺椅上的刘清儒,他裂了咧全是干皮的嘴,
声音透着股乏劲儿:“铁柱,你这是刚睡醒啊?这大白天的,你咋还能睡得这么香?”
刘清儒慢悠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腰杆“咯吱”响了一声,
嘴角撇了撇,打了个哈欠才问:“今儿收成咋样啊?
晚上能凑出一道菜不?别又是空着手回来,让你家老婆子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