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闫解成的记性(2 / 2)
您倒好,那会儿您每月有工资,还把家里的细粮票、油票拿出去换钱,
那会儿的粮食多金贵,您是咋能做出让我们几个饿着肚子,您却拿着去换钱的?
您还好意思提人刘海中?人家刘海中手里没钱,那是贴补给大儿子刘光齐了,
您说说,您的钱贴补给谁了?您倒说啊!”
闫埠贵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嘴皮子动了动,
想反驳却没说出话来,跟个没嘴儿葫芦似的。
可抠门的本性改不了,依旧不松口:“那、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能跟那会儿比吗?
反正你就得给十块!不然我跟你妈以后老了动不了,指望谁去?”
“您想指望谁那是您的事,我管不着。”
闫解成又一次使劲,一把甩开他爸的手,胳膊肘还往后怼了一下,
快步走向他的三轮车,边走还边说:“这些年我们兄弟几个过的啥日子,您是没瞧见?
每月给您五块钱,那是看在我妈还得您养着的份上给的,要不然,
就凭您自个儿还想五块钱?美得你!姥姥的!”
说罢,他趁着闫埠贵还在愣神之际,快速翻身上了三轮车,脚一蹬,车轱辘就转了起来。
他看都没看一眼他爸,嘴里还嘟囔着:“跟您这老抠儿没理可讲!”
骑着车就走,没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闫埠贵站在原地,气的手都抖了,对着闫解成的背影嚷嚷:
“你丫有种别回来!看我以后不跟你算账!废物点心!白养你了!”
嚷嚷完,还不忘瞪刘清儒一眼,转身撒丫子回院了——生怕刘清儒再戳他心窝子。
刘清儒看着这父子俩的背影,摇摇头,心里琢磨:这四合院的热闹,真是没个完呐!
刘清儒脚步刚跨进院大门,身后就传来“叮铃铃”脆生生的自行车铃铛声。
那声音清亮,在胡同里绕了个圈儿才散。
他下意识扭过头一瞅,就见院门口停着辆锃亮的“飞鸽”女式自行车,
车把上还缠着圈红绸子,一看就是新买没多久的新车。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弯腰锁车,手指捏着车锁扣得紧实,
乌黑的头发梳成齐耳短发,发梢用个珍珠白的发卡别着,脸蛋儿又白又嫩。
她上身穿着件浅粉色的确良衬衫,领口绣着小小的白兰花,
袖口整整齐齐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一块小巧的上海牌女式手表;
下身是条藏蓝色的凡尔丁裤子,裤线烫得笔直,脚上蹬着双黑布鞋,
鞋面上还绣着朵小小的绒花。
这一身打扮,在满胡同穿劳动布褂子、灯芯绒裤子的孩子里,
透着股说不出的清爽利落,一眼就能瞧出家境不一般——别的不说,
单是那的确良衬衫和上海牌手表,就不是普通人家能轻易置办的。
这姑娘正是于丽娟,刚把车锁好直起身,抬头就瞧见了刘清儒,眼睛一下子亮了,
脆生生地喊:“刘大大好!您这是刚回来呀?”
声音甜滋滋的,还带着点学生气的活泼,说完又不自觉晃了晃肩膀。
刘清儒脸上的纹路都舒展开了,嘴角往两边扯着,笑容里满是掩不住的亲切,
他转过身来问:“哟,是丽娟啊!今儿咋没在学校上课,倒回院里来了?”
那语气里,带着对亲闺女的热络,说着还抬手拍了拍衣襟上的灰。
于丽娟晃了晃手里的帆布书包,书包上印着“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字样,
她笑着说:“今儿下午学校开运动会,我们班没项目,老师就提前放我们回来了。”
说着,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手往书包带儿上又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