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阵中展智破难关(1 / 2)
齿轮声由缓转急,层层叠加,如同潮水逼近堤岸。通道两侧的喷火口边缘泛起暗红,飞钉槽位缓缓开启,金属寒光一闪即没。叶婉儿体内玄黄气骤然加速流转,掌心再度发热。
她盯着前方,嘴唇微启,吐出三个字:“准备——”
陈智握紧拳头,掌心残留的雷光微微跳动。憋宝人喉头滚动,耳朵紧贴铜炉,炉身轻颤,他低声报数:“第一波七短一长……第二波第七震后延迟三息……第三波——”
话音未落,墙体深处传来一声沉重“咔哒”,像是锁扣松动。紧接着,节奏突变,原本规律的震动被撕裂,夹杂着杂乱摩擦声,仿佛机关在自我校正中强行提速。
“它变了!”憋宝人猛地抬头,“不再是七短一长,第八次提前了半拍!”
火焰喷口全开,赤焰如瀑倾泻而出,飞钉如雨,密不透风地射向三人所在位置。陈智咬牙将最后一道残雷压入舌底,舌尖顿时灼痛,雷气在体内凝而不发。他没有出手,而是退后半步,目光死死盯住右侧墙根第三块青砖——那是之前憋宝人用炉灰标记的轴心位。
叶婉儿闭眼,玄黄气沉入足底,脚掌贴地,感知地脉微震。她发现,尽管表面节拍混乱,但每一次震动之间仍有细微的断续,尤其是第七次短震之后,依旧存在那半息迟滞,像是一道无法抹除的伤痕。
“不是新节奏。”她睁眼,声音冷静,“是假动作,它想骗我们提前出手。”
憋宝人点头,迅速将铜炉倒扣于地,炉底与青石相接,双手按住炉沿。他口中默念古调,音波顺着地面传入墙体,与机括震动形成共振。炉内余烬受激,发出低频嗡鸣,竟隐隐牵引着机关的节奏,试图将其拉回原轨。
“我在拖。”他说,“只能撑三息。”
叶婉儿深吸一口气,双掌交叠按于小腹,玄黄气自丹田升起,沿着经脉缓缓注入双足。她猛然踏地,一股无形波动顺地而走,直击墙体内部机括。那一瞬,原本加速的震动出现短暂错位,第七震落空,第八次未能衔接,整个机关运转陷入零点一息的停滞。
就是现在。
陈智吐出封存于舌底的残雷,雷光如针,细而锐利,直刺右侧墙根第三块青砖缝隙。雷气入缝,瞬间炸裂,青砖崩裂,露出内部交错的青铜拉索。几乎同时,憋宝人催动古调至高音,铜炉嗡鸣化作一道音刃,精准切断其中一根主索。
“咔啦——”
整条通道剧烈一震,火焰骤灭,飞钉停射,墙体鼓动停止,干涸黑斑恢复死寂。唯有几缕青烟从破砖处袅袅升起,带着焦铜与腐木的气息。
三人齐齐喘息,肩头起伏。陈智双手焦黑,指尖微颤,残雷耗尽,灵力几近枯竭。叶婉儿唇角渗血,脚步虚浮,扶住石壁才未跌倒。憋宝人收起铜炉,额角汗湿,却仍俯身贴地,静听片刻。
“残气在泄。”他起身,声音低沉,“核心断了,不会再动。”
陈智转头看向叶婉儿,见她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站立。他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肩头。掌心触到她衣料时,察觉她在微微发抖。
“你撑住了节奏。”他说,“我们才赢。”
叶婉儿没答话,只是轻轻点头。她低头看自己手腕,伤口已结痂,但袖口布料被血浸硬,贴在皮肤上有些发痒。她试着活动手指,玄黄气在经脉中只剩一丝游丝,勉强循环,修复着损耗的躯体。
憋宝人走到前方,蹲下身,用手抚过地面机关砖。那些曾会弹起飞钉的石板如今纹丝不动,边缘缝隙积着陈年灰尘,再无异动。
“可以走了。”他说。
三人开始前行。陈智走在最前,右手始终贴在墙边,以防突发变故。叶婉儿被他半扶着,脚步缓慢但稳定。憋宝人落在侧后,铜炉抱在怀中,目光扫视四周石壁,确认每一寸都再无威胁。
通道依旧幽深,头顶岩层低垂,仅容一人通过。脚下碎石细响,每一步都踩在过去的危机之上。前方远处,隐约有微弱天光渗入,像是从极窄的缝隙中漏下的晨曦,淡得几乎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叶婉儿抬头看了一眼那光,没说话。她知道,那不是洞外的日光,而是出口临近的征兆——或许是通风口,或许是塌陷的裂隙,总之,路还没断。
行至一处拐角,地面忽然倾斜,坡度加大。陈智停下,伸手示意身后二人小心。他弯腰查看地面,发现砖缝间嵌着一枚断裂的飞钉,钉尖朝上,锈迹斑斑,显然已被触发多年,无人清理。
“老机关。”憋宝人走过来看了一眼,“这地方不止我们来过。”
陈智没接话。他盯着前方坡道,那里有一段约三丈长的平路,两侧石壁光滑,无孔无眼,看似安全,但他总觉得不对劲。他蹲下,用手摸了摸地面,指尖沾上一层薄灰,再嗅了嗅——没有硫磺味,没有油腥,只有石头本身的冷涩。
可就在他起身刹那,脚下砖块轻微一沉。
他立刻抬脚,后退半步。那块砖缓缓回弹,无声无息。
“有压感机关。”他说,“踩下去不会立刻触发,而是延迟启动。”
憋宝人将铜炉轻放于地,再次倾听。炉身微颤,他皱眉:“不是火,也不是钉……像是某种牵引装置,连着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