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会逢其适(1 / 2)
伤心。
寄奴说伤心。
可余幼嘉,不舍得他伤心。
是以,不如多品味一份‘快乐’。
此夜月华如练,窗纱如宣,透出两道人影。
烛影摇红,两道身影倏忽重叠,宛若墨迹在纸上泅开,难分彼此。
那颤动的墨迹一摇,万事万物便碎进窗下静默的莲池之中,只隐隐可见一双锦鲤。
锦鲤于墨色间缱绻巡游,鳞片掠过清波,荡开圈圈涟漪,搅碎了一池完整的月光。
尾鳍摇曳,似有若无地相触,只在幽深的水底,留下无声而缠绵的轨迹。
......
如果从前有人问余幼嘉,她想要什么?
她一定说,她想要金山银山,想要所有的人都仰望她。
如果如今有人问余幼嘉,她想要什么?
那她一定说,她想要寄奴永远陪在她身旁。
寄奴。
寄奴。
暖意褪去之后,繁华褪去之后,
寄奴能一辈子都待在她的身旁,比什么都好。
......
晨光破晓。
余幼嘉起身时,寄奴还在安睡。
美人的眉眼如琢如磨,余幼嘉品味一阵,轻轻在美人的唇畔点下一抹痕迹。
宛如鸦羽的眉睫轻颤,梦者深困于旖旎之中,难以苏醒。
余幼嘉心软得一塌糊涂,又摸了摸寄奴形状姣好的唇畔,这才起身穿衣梳洗。
闭眼装睡的寄奴:“......”
又亲又摸,结果就是为了把他丢下吗!
大清早,难道就不能懒床一会儿,再做一些......快乐的事吗?
他还等着她把他吻醒呢!
余幼嘉不知道后面的动静,也没察觉到身后欲言又止的呼唤,只极快轻手轻脚摸出院子,一路东张西望......瞧起来颇有几分心虚。
这也不能全怪她,自从发现小朱载将她与寄奴看做水火不容,误会越来越深,她是越来越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难道她得直接开口说:
‘小朱载,你心中如谪仙人一般的先生其实早早被我睡走了......’
这话就算是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不能!
更别提小朱载的心里,他与她似乎是平辈,他们二人似乎又是寄奴的晚辈......
莫名其妙,一股罪恶背德之感便油然而生。
余幼嘉甚至不敢想小朱载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又会和她打上多久架......
所以,在小朱载自己没有发现之前,还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鱼籽。”
一声呼唤从余幼嘉身后传来,好巧不巧,余幼嘉正想到小朱载,小朱载便拿着一叠不知从何来的书信穿廊而来。
少年似乎本想说什么,可上下打量余幼嘉几眼,又有些面露古怪:
“......你昨夜睡得不安稳?”
不然,这才卯时三刻,刚刚起身的功夫,扶着腰做什么?
余幼嘉本在安安稳稳揉腰,顺着小朱载的视线看去,差点绷不住脸上神情:
“小孩子不用知道这些事......你这么早在这里做什么?”
小朱载眉眼间的疑惑越来越深,不过听到后半句,仍将手中的书信分了几份出来,交给余幼嘉: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闲不住,便想着早些起身,将公务都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