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荷兰,阿姆斯特丹,镜河梦影,自由深流(2 / 2)
在城市最极端的光与影之间,阿姆斯特丹不躲闪,它正面凝视自己所有的褶皱。
清晨我踏入市郊,来到了赞瑟斯汉斯风车村。这里不属于阿姆斯特丹的现代轮廓,却是荷兰最本质的一种延续。
成排的绿色木屋、穿着传统服饰的奶酪匠人、悠然转动的风车,像一场不被时钟催促的仪式。
我听见一个小女孩说:“这是我们的心脏,不在阿姆斯特丹,而在风里。”
我蹲下身,摸了摸那块被风雨打磨过的石板路,它通向村边的风车,又从风车通向远方的湖泊。
在《地球交响曲》上,我写下:
“一个民族真正的脸庞,往往不在首都的街灯下,而藏在乡间风里,那些沉默但永不动摇的地方。”
夜色之前,我独自漫步至北市场附近的居民区。这里没有游客,只有缓慢生活的节奏。
一位老裁缝正在灯下缝制衣物,她对我微笑,说:“有些地方,不是给相机看的,是给心看的。”
我走进一家仅剩两排座位的小咖啡馆,店主是一位退休的管风琴手。他指着店角一架落满灰尘的老琴,对我说:“这城市是奏给自己听的,不是演给别人看。”
我点了一杯苦中带甜的饮品,慢慢喝着,窗外街灯倒映在路边水洼里,像极了这座城市给人的印象——静、深,却始终柔软。
就在回住所前,我在一处偏僻桥头遇见一位老人,坐在简陋折椅上,念着自己写的诗。他旁边是一把老提琴,一边念诗,一边偶尔拉一段旋律,那声音如水中花影,若即若离。
我坐在对岸的阶梯上,听了整整一小时。他说:“城市不缺歌声,缺的是愿意听懂低音的人。”我深有感触,记下这句,如同为这夜添一颗星子。
我再次来到运河边,将几片落叶投入水中。它们随波漂流,不知归向何方。我忽然明白,阿姆斯特丹不是让我抵达的终点,而是一种流动的开始。
我站在桥上,长久凝望水面那一道灯影与我的倒影交叠处,然后提笔写下:
“阿姆斯特丹是水写成的诗,每一句都藏着一滴眼泪,也藏着一个梦想。”
夜幕降临,我返回运河边的住所,河水不急不缓地流淌,一如这座城市不疾不徐地讲述着自己。远处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宁静的巷道之间,如同心跳的回声。
我坐在窗前,将这一天的见闻,一页页写入《地球交响曲》。这一章写了许多,也省去了许多,我知道还有更多没有写进来的画面,将随风而去,却会在某日重新返回我的梦中。
最后一页,我写下:
“阿姆斯特丹是一面镜子,映出城市,也映出自己。你看它七拐八弯的水道,便知人生所有的路,从来都不直。”
清晨的列车,将带我前往另一座城市——一座用钢铁与河流共同锻造的港口。
鹿特丹,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