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另一半人生(2 / 2)
但诸葛亮没进大厂拿高薪,而是选择了跟着刘老板干,重做商业计划,包装新产品,不断占领市场,还真把这小破公司干上市了。
刘老板去世后,诸葛亮接手烂摊子,一次又一次的北伐,不断的以弱攻强,一矿打九矿,到死都没有停下征战的脚步。
死在北伐的最前线。
这是逆流而上的真猛士,比他更有冒险精神的人真不多。
诸葛亮用兵谨慎,只是因为确实死不起,家底太少,没有试错的机会,不是因为性格保守。
真正一生唯谨慎的,是诸葛亮的对手。
……
青州认识刘协的人不多,也就仅限于杨修等做过伴读的人稍微熟点。
但杨修等人不会去读蒙学,也不会进任何学院。
就算在外面见到了‘江野’,也不会直接认为他是天子,只会觉得是长得像刘协的孩子。
其实真正熟悉刘协的,只有貂蝉和那些负责起居的嬷嬷。
刘协以前出席朝会的次数也不多,只是大朝会要观政,但除了下诏封爵之外也基本不说话。
殿上的銮座离百官很远,又有旒冠遮脸,确实看不清面目,也很少有人会抬头看。
就连贾诩对刘协都不怎么熟,但贾诩当然知道銮座上换了人,毕竟贾诩对诸葛亮很熟。
不过,贾诩确实谨慎……他连问都没问,就当没看见。
诸葛亮参与的第一次大朝会,就是下诏慰问陶谦。
给陶谦加安东将军衔,封溧阳侯。
同时,卸任陶谦的徐州刺史职务,允其归乡养老。
刘备是真的希望陶谦能安然退休,虽然陶谦算不上什么好人,执政水平也有限,但确实帮过刘备。
陶谦其实是没意见的,而且他没想到自己能被加封为溧阳侯。
溧阳是丹阳郡下属的县,是陶谦的故乡,是真正意义上的鱼米之乡,陶谦已经知足了。
陶谦有两个儿子,但陶谦觉得自己两个孩子资质平庸才具不足,没让孩子做官,只让两个孩子多捞钱多纳妾,多生孩子多享受就行。
对徐州的职务,陶谦也不怎么心疼,这年头能平安卸任已经很难得了,而且刘备没有追究陶谦在任上中饱私囊的事儿。
比如打劫华县,劫掠流亡士族等等……毕竟这些事确实可以算是‘打击敌人’,勉强说得过去。
为了抓紧时间备荒,防备明年的灾害,刘备调张飞为徐州刺史,让张飞先去徐州处理租税事务,与糜竺一起扩大徐州的官屯面积,济南则由郭嘉接管。
刘备自己则暂时留在青州调度民众——青州明年的气候肯定不会太好,刘备要将部分官屯民户迁到徐州去。
徐州气候相对暖一些,粮食更有保障。
保障足够的粮食,这比任何事都重要。
其实陶谦这种封侯拜将的致仕方式是极大的荣耀,也是很多人一生的追求。
但在某些人眼里,刘备在这时候改换徐州刺史,可能有一点“趁人生病落井下石”的味道。
很多人是舍不得陶谦离开的,尤其是舍不得重病无法视事的陶谦……
比如陶谦的部下笮融。
……
笮融是丹阳土豪,也是丹阳兵统领之一,另一个统领是彭城都尉曹豹。
目前笮融任职下邳都尉,并督管彭城、下邳、广陵三郡漕运,驻地在下邳与广陵之间的下相县,也就是泗水与淮河交汇处——这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故乡。
张飞得到调令后立刻去了徐州郯城,先核查了徐州账目,发现今年秋季徐州的官屯粮租居然比去年少了三成。
尤其是下邳,干掉阙宣之后,下邳官屯的土地是整个徐州最多的,地也最肥,但交上来的粮租却最少。
下邳已经从国改成了郡,太守是陈登。
陶谦和陈登都是在秋收后气温骤降时生病的,东海和下邳这几个月没人监管。
但同样缺少监管的屯田校尉糜竺那里,粮租却是增长了两成的——这才是正常情况。
于是张飞赶紧去找糜竺了解情况。
糜竺说应该是笮融在任上贪墨,但陶谦之前为了徐州稳定,没有过多的约束贪渎——丹阳兵也确实没法约束,陶谦不想搞出兵变。
下邳太守陈登时常痛风,并且陈家显然也不愿意和丹阳兵翻脸,陈家很清楚陶谦必然会维护丹阳家底,又很难确定刘备的心态。
毕竟左沅之前表现出的态度很明显,青州豪族被清洗,徐州豪门当然会害怕。
其实糜家也一样不敢管,若不是因为糜竺经常给刘备当托,对刘备更信任一些,估计糜家都得害怕。
下邳的状况会直接影响刘备的迁民入徐计划,因为下邳是整个徐州耕种条件最好的地区——几乎全是平原,气温适宜,水网密集,没有任何地方缺水,稻麦粟豆全都能种,而且土地肥沃。
张飞索性和糜竺一起先去了下相县暗访。
……
……
与旁人不同,张飞很少打仪仗,更喜欢像游侠儿那样轻骑出巡。
毕竟是艺术家,对于做官的排场不怎么讲究。
去下相,张飞只带了近卫曲,两百武锋营本部精锐。
进了下邳郡地界,张飞便隐隐觉得有些破败之相,与青州充满活力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路能见到饥民蜷缩在残垣断壁间,以雪水和树皮充饥。
行至下相县外,还见到数千人匍匐在雪地中,对着施粥的棚舍叩首。
每领一勺稀粥,便要跟着披袈裟的沙门叩拜,口称“皈依浮屠”。
“笮都尉崇信浮屠,其部大多都是信徒……”
糜竺在张飞身旁低语道。
一个老农颤巍巍地将一袋饱满的粟倒入雕着莲花纹的木箱,换取了额间一抹朱砂,有沙门高呼着“功德无量”。
“不知是何方施主来此?”
僧人迎向了张飞,隔得近了一看,其身上的袈裟竟是锦缎制成的。
张飞按住腰间横刀,望着老农蹒跚离去的背影,深深皱着眉头。
张飞在济南常常巡视官屯,他知道,那是一袋种子。
那粟种本该在开春时播入地里,可如今却成了所谓的“功德”。
“什么施主……让笮融来见我!”
张飞隐约感觉这事不妙,他在幽州见过张举的弥天教,总感觉这浮屠一点都不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