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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任意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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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澄汀快点结婚赠送:琥珀盐×1】

【观众汀宝的果果赠送:金珊瑚×10】

【不是吧,兄弟们花了那么多钱,就换了这?】

【折算道具很贵的好不好,我也有自己的直播间,看过后台的实体道具商城,这一件少说十万点。】

【多……多少?】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啊啊啊我还想看老婆穿别的可爱小衣服!】

【敲,今天的大餐不吃了,通通留给汀宝!】

【观众无知者无罪赠送:铁卵石×70】

【观众明明就赠送:银水草×1】

钱芮悦得意地擡起下巴:“我就说这件肯定会引起轰动吧!”

蒋萤笑着摇摇头:“你也太大胆了。”

钱芮悦摩拳擦掌:“我还有更大胆的呢。就是现在钱还不太够,得大家再多多众筹一点儿。”

蒋萤看她在PADD上忙碌:“你在做什么?”

钱芮悦展示给她看,是麦汀汀刚换上粉兔子的截图。

画面中的小丧尸垂着眼,任由尼基塔摆弄衣领。

小心地咬着一点嘴唇,粉色的衣服将他苍白的皮肤映出一点含羞带怯的绯色,好似几欲绽放的桃花瓣。

尼基塔一如既往妩媚冷艳,却在面对少年时目光里带上类似于母性般的柔情。

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和软糯清纯小美人站在一块儿,视觉冲击相当强烈。

钱芮悦笑嘻嘻道:“我给他俩都仔仔细细修了一番,虽然人家天生丽质也没啥可改的,主要是调调光影对比、提高清晰度。我找了个工作室,可以帮忙在社交平台上推广一下,打算就用这张——阿萤,你就等着数钱数到蹼抽筋吧。”

*

除了思维能力有恢复的进化丧尸,大部分低级丧尸都还穿着死前的衣服,这么多年过去了,日复一日风吹雨打,早就磨损得不成样子。

灰头土脸的丧尸中,穿着新衣服的粉粉嫩嫩的麦汀汀格外显眼。

卢克“挖”出兔耳朵斗篷包裹后没几天,又有人送来新的装扮。

不过这一次倒与人鱼族无关。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雌性丧尸,看起来比其他同类要整洁些,没那么肮脏。

麦汀汀进入工厂后,时不时会在附近看见她的身影,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每日侦讯的目标。

对他有兴趣的丧尸自然不止一个,无论是因为他那张引人注目的脸,还是特殊的地位。

但女丧尸和他们又不太一样。

她的眼中不是渴求,也不是私欲,倒是有些若有若无的……悲伤。

很快,麦汀汀发觉她看的并非自己——是怀里的小幼崽。

他们进入丧尸群的方式过于高调,小人鱼的气息又是那么与众不同,对他感兴趣的同样不在少数。

意识到目标是崽崽后,麦汀汀由惴惴的局促转成了警戒,生怕崽崽会受伤害,刻意绕开她会出没的地方。

千躲万躲,还是被找上门来。

女人只有一条胳膊,左腿也是弯曲的,在地上拖行。

她缓慢地靠近,就在麦汀汀想走时,那双空洞的眼睛,蓦地留下一滴泪。

少年怔住了,明明大脑告诉他离这个奇怪的丧尸远一些,脚下仿佛生了根。

女人来到他面前,盯着小小的人鱼。

准确来说,是盯着他浅金色的头发。

人鱼族的头发可以无限制生长,如果不加以打理,能长过身体。

崽崽还小,但也比同龄的人类幼崽的头发更茂密。

女丧尸的眼泪滑落,消失在空气中,然后在衣服的各个口袋里摸索。

掏了半天才找到,枯瘦的独臂伸向麦汀汀。

沈砚心的老管家这时出现在旁边,少年见他没有驱赶对方,便知道女人应当是无害的,稍稍放下心来。

老人说:“她想给你东西,你就收下吧。”

少年点了点头,掌心向上摊开。

女人把东西放在上面。

很轻,很小,不止一个。

麦汀汀收回手一看,是几个五颜六色的小发卡,花朵的形状,很可爱。

原来是要送崽崽东西吗?

他看着手心里的花花们:“谢谢。”

女丧尸的悲伤更鲜明了,又流下一滴眼泪。

和大多数丧尸一样,她的脸上也有难以愈合的伤口。眼泪经过那些疤痕时,如同翻山越岭。

她看起来很想说些什么,但还未复原说话的能力,嗓子深处苦痛地呼噜了一下,什么也没讲出来,拖着断腿慢慢走开了。

小么从麦汀汀的斗篷下钻出来,小手抓住发卡摇啊摇,还放到耳朵边听它的声音,很是喜爱。

等准备塞进嘴里再用小牙牙感受一下时,麦汀汀即使把花花发卡抢救出来。

少年向老管家:“她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沈砚心看上去曾是个贵公子,也的确出身于世家大族,老人是沈家的管家,经手三代,颇有威望。

末日后,他也一直跟着沈砚心,就算感染成丧尸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

或许是有着可靠的年长风范,或许是长年累月的事业病,即便后来乌弩聚齐起大规模的丧尸群,他也依旧在其中担任着管家一类的职责,对大多数加入比较久的丧尸生平都有所了解。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她之前也有个孩子,女孩,比你的小朋友大一点,头发也是这种颜色。她以前每天都会给女儿梳头发扎辫子,哪怕成了我们这个鬼样子,也还是爱漂亮。后来,那个孩子……”

他没说完,也无须再解释。

艰辛残酷的末日里,没能活下来的幼崽才占大多数。

那一天女人跪在地上向同族求饶,求他们放过她弱小的孩子,然而无论她尖叫,哭喊,咒骂,做什么都得不到丝毫回应。

他们像拎垃圾一样拎着小女孩已经无力垂下的小身体,从哭倒在地的母亲身上踏过,毫不留情地踩上她的四肢,似乎那只是地表的隆起。

无力保护孩子的母亲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熄灭。

老人闭了闭眼。

就算看过太多,这样的一幕仍是无法忘怀。

弃星的残酷就在于,哪怕每一幕都痛彻心扉,还是会继续发生,无力改变。

他真心地期望少年可以比他们都要幸运,走到更远的地方。

*

老人陪着麦汀汀回到其他人身边,复述了一遍这件事。

戚澄道:“既然是送给他的,就给他夹上看看吧。”

尼基塔异样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自从有了小美人,严格来说是大家一块儿有了小美人,就变得……唔,可以用“铁汉柔情”来形容。

要是放在以前,绝不会有这么体贴的想法。

麦汀汀正有此意。

他坐下来,让小么背对着靠在自己身上,捏捏他的小手。

崽崽似乎明白了要做什么,透明的鱼尾摆了摆,坐姿乖巧。

小婴儿半长的头发柔软顺滑,像绸缎一样,很好摸。

没有别的工具,麦汀汀就用手指给他梳理,扎了一个小揪揪。

头发有一丢丢长,但还不够长,所以是个冲天小揪揪,好似开着喷泉。

卢克在旁边拨弄来拨弄去,对那些五颜六色的小发卡很好奇。

可惜他的蘑菇手一个都拿不起来,还差点被蘑菇液粘得拽不下来。

崽崽的头发和鳞片一样是奶金色,所以麦汀汀也选了一个奶黄色的花花发卡,夹在冲天辫上。

“好啦。”

工厂有个小型的冷凝池,里面浅浅一层水,虽然不够崽崽在里面游泳(也不敢太惹眼),不过可以当镜子用。

麦汀汀把崽崽抱到池边,让后者验收一下自己的成果。

小么看向水里自己的倒影,多了一个小揪揪,不可思议地张开手掌要去抓。

但他条件反射,手手来到附近就歪头,怎么也够不着。

别着花花的小揪揪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很动感。

崽崽发现了新玩具——自己的辫子——摇头晃脑,玩得不亦乐乎。

尼基塔走过来评价道:“很不赖嘛,你还有这种手艺呀?”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要不,帮我也试试看?”

她的发质很好,垂顺又有光泽,只不过末日里毕竟无法时时维护,如果能扎起来,行动也更方便点儿。

麦汀汀看着她长至腰间的头发,不太确定:“万一……弄得不好呢?”

尼基塔笑道:“宝贝儿别担心,到时候怪老戚就可以了。”

本以为自己置身事外的戚澄:“?”

尼基塔坐在地上,麦汀汀半跪在她身后,想了想,仔细把她的长发分成两边,每一边再细分成三股,交叠着编织在一块儿。

不多时,编出两条整齐的麻花辫,各用一个红色的小花花固定住。

一般来说,这种发型都是给温柔俏丽的小姑娘准备的,配上尼基塔具有侵略性的冷艳气质,非但没有不和谐,反而让她看起来……杀伤力更大了。

戚澄冷静评价:“提醒我以后不要惹你。你看起来随时会笑着砍人。”

尼基塔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用刀呢,多麻烦。”

她对自己的新发型很满意,亲昵地搂住麦汀汀的肩膀:“

你可真是个宝藏。”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

卢克抱着的小婴儿冲着麦汀汀咿咿呀呀,手上抓着小发卡,好像有话要说。

麦汀汀把他抱过来,麦小么举起水蓝色的小花花,放在麦汀汀的头发上。

他不懂原理,还以为放上去就可以,结果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小人鱼很着急地要去够,麦汀汀拿起来,重新放进他的小手里:“你要……我也戴吗?”

小么甩了甩尾巴:“么!”

崽崽戴花花,好看,妈妈一定更好看的呀。

等到小么再次把花花按在麦汀汀的头发上,后者接过来,稍微调整一下别好。

少年的头发是浅浅的银色,像雪一样。

崽崽挑的小发卡是介于他瞳色的灰蓝和腿上的亮蓝花朵之间的蓝,也很好看。

于是,雪地上开出一朵小小的花儿。

尼基塔上上下下欣赏一番,小美人不知有何魔力,永远都能保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完全没有丧尸的蓬头垢面。

现在有了粉色兔耳朵斗篷,又有了蓝色花花发卡,甜得像颗糖果。

怀里的人鱼幼崽也亲昵的跟他蹭了蹭脸,小揪揪抖啊抖,可爱极了。

一大一小在一块儿,赏心悦目,是天赐的珍宝。

她瞥了一眼目不转睛的戚澄,颇为遗憾,这家伙反正是没机会了。

她忍不住想,什么人,究竟得成为什么样的人,可以同时拥有他们呢?

答案不得而知。

但一定幸运得让人嫉妒吧。

*

【我不行了。我是个文盲。除了可爱我根本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怎么会有小宝这么——对,我也想不出可爱之外的词——这么可爱的宝宝啊!!!!】

【小花花太可爱啦,汀汀老婆的颜色也好搭。】

【老婆啵一个!】

【女神的新发型——】

【哇塞那种天真的心狠手辣感太绝了!】

【汀宝手艺真不错,可以帮我也编一个吗?】

【你还有头发吗?】

【这位网友请不要恶语伤人。】

【讲真,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还有之前的提议,平台完全可以采纳一下,来点实际接触。】

【是啊,干嘛非得只有最能打的才能来母星,我看再搞个选美比赛,最漂亮的也能来。】

【最丑的也可以。】

【???】

【啊,没人觉得那个妈妈很可怜吗?】

【杀戮游戏就是这样咯,你这么圣母看别的节目吧,我看宝宝花园就不错。】

【说话这么冲干嘛,死的要是崽崽你也这样说吗?】

【会不会讲话?干嘛扯到小宝?】

【我就是打个比方。】

【就是有你这种鱼网路空间才不清净,滚啦。】

【其实他们跟着弩哥之后反而还有秩序了一点。】

【对,我也感觉,起码没有随意决斗了,而且也不能对小孩子出手。】

【这么看其实弩哥还是挺好的。】

【啊,你们要不要看看乌弩对沈砚心都做了什么?】

【嘻嘻,那是姓沈的不识好歹。】

【放**的**,看个直播看得善恶不分了,**!】

【……都是看丧尸自相残杀的,还谁比谁高贵了?】

【能不能别吵了,这是汀宝的直播间,你们讨论不出结果自己约线下真鱼快打去。】

【就是。】

【麦麦连头发丝儿都在发光,我何德何能有这种漂亮老婆。】

【每天赞美up主一百遍。】

*

眼尖的小卢克最先发现送发卡的女丧尸又徘徊在他们附近。

应当是看见了小么戴上发卡,很想看得再清楚些,但又畏于这群和弩哥走得太近的异能者,不敢靠近。

男孩碰了碰老管家的衣角,后者也注意到了,问麦汀汀:“麦先生,要让她过来吗?”

麦……先生?

还从来没人这么喊他。

少年踌躇道:“不、不用这样……”

老管家会错了意:“那我去告诉她别打搅。”

麦汀汀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这个。不用那样……叫我。她、可以来。”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老人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戚澄解释:“他让你别用那么客气的称呼。”

尼基塔说:“是啊,小朋友会害羞的,叫他小麦或者汀汀不是很可爱嘛。”

老管家觉得不太合适,麦汀汀既是卢克的救命恩人,也曾帮助沈砚心度过噩梦——他太了解自家少爷的痛苦,那或许是自乌弩强行侵入他的生活以来,唯一一夜安稳的睡眠。

麦汀汀实在不习惯尊称,老人又认为用昵称不够尊敬,两人都不愿意对称呼问题妥协,只好暂时搁置。

老管家将女人领过来。

后者见识过尼基塔和戚澄的心狠手辣,这两人虽然都有着好皮相,可不笑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吓人的,尤其是尼基塔新扎的,女人对他们充满了畏惧。

尼基塔拽走戚澄:“我们到旁边等着。”

他俩退出去好远,女人才颤颤巍巍上前。

麦汀汀松开一点斗篷的系带,顶着花花的小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女人看见的就是那双漂亮的、翡翠似的眸子,水盈盈的,眨着长睫毛好奇地望着自己。

婴儿有着世间最清灵、最纯净的目光,淡金色的头发映着微光,镀上一层莹亮的轮廓,像是刚刚下凡的小天使。

女人颤唞地擡起唯一的手臂,极小心、极轻柔地碰了碰他头发上的花花发卡。

崽崽下意识擡头看了看妈妈,妈妈是微笑的。

于是小幼崽有了勇气,两只小手握住女人枯萎的手指。

透明的尾巴,光线下流动的耳鳍,过于明亮的双眸。女人早就发现了,这个婴孩并非同类。

在他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异族高出许多倍的体温几乎灼伤了心如死灰的她。

那双小手好温暖。

是生命的温度。

上一次与他人建立拥抱这样亲密的接触,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亲吻自己的孩子,又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

过去了太久太久,年月的长度不再有意义。

……已经快要不记得「活着」是什么感觉了。

她是如此感谢丧尸少年,如此感激异族的幼崽,让她再一次有机会看到女儿曾经最爱的小发卡闪耀在相似的发间,就好像在生死的罅隙中窥见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

女人像对待易碎的珍品一样,把幼崽的小手握进掌心。

什么也说不出口,呜咽着流泪。

死亡没能阻止她爱自己的孩子,也无法隔绝滔滔不绝的思念。

只要她记得,只要她没有遗忘,死亡就不会是终点。

*

还住在公园门口的树屋时,麦汀汀就已经养成了晚上睡觉的习惯。

丧尸不再生长,也因此不需要睡眠和休息。可日子枯燥又漫长,活不活死不死的,连回忆都愈发模糊,不睡觉又能做什么呢?

起码睡觉的时候,他还能在梦中看到、听见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

梦里那些人总是对他温柔呵护,把他当作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柔声问寒问暖,数不尽的疼爱。

麦汀汀想,那些也许是曾经的家人。

他早就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模样,至今没想起自己来自哪颗星。

能在梦里短暂相会,也是好的。

今天夜里他被一段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

实际上比他更先捕捉到哭声的,是听觉远灵敏于人类的人鱼幼崽。

崽崽竖起耳朵,尖尖的耳鳍像在水里飘摇那样动了动,方便更精准地定位声源。等发现这声音有些熟悉以后,暖呼呼的小手碰碰他的胳膊,没有得到回应,又戳了戳脸颊。

等鼻子也被捏住,小丧尸终于因为痒酥酥的感觉醒了过来。

懵懵地睁开眼,看见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小孩,还以为对方是因为无聊了想要自己陪他玩。

这很少见,毕竟小人鱼作为真正意义上仍然「活着」的生物,是需要休息的;尤其他还是个新生儿,婴儿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这样才能快速长身体。

麦小么是个乖宝宝,向来一觉睡到天亮,很少会中间醒来闹人。

麦汀汀的尾音还带着未完全脱离睡梦的迷糊:“怎么了呀……”

崽崽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颈窝:“么!”

“要……陪你玩吗?”少年打了个呵欠,虽然还有点儿困,不过也不是不行,“好的呀,你等我一下哦。”

嘴上这么说,结果因为眼皮太过沉重,差点又睡了过去。

崽崽急了,含着奶嘴叽叽咕咕,也说不出来完整的句子。

怎么办才好呢?

他转了个方向,尾巴对着监护人。

尾鳍的尖端轻薄而细长,像纱。轻轻在少年的脸上一扫——

“啊……啊嚏!”

这回麦汀汀完全清醒过来,看着鼓起脸颊的小幼崽,头顶的小揪揪直冲云霄。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道歉:“对不起,我不睡啦,现在……就起来陪你。”

他坐起身,把崽崽抱在怀里。

这时候终于听见那断断续续、小溪流一样的哭泣声。

……咦?

好熟悉的哭声。

麦汀汀看看麦小么,麦小么看看麦汀汀。

“么!”崽崽说。

崽崽这么乖,可不是故意吵醒妈妈哒。

麦汀汀后知后觉意识到,小人鱼刚才的反常,是听见了哭声,并且想让自己也察觉到。

少年蹑手蹑脚起身,在工厂那个限制出入的小门发现了蹲在那里,像个胖蘑菇一样嘤嘤啜泣的卢克。

他抱着小么蹲下来,蹲在卢克对面,视线调成同样的海拔:“你怎么了?”

小么也关心地问:“么?”

男孩哭得十分伤心,眼睛都肿了,配上他粗粗的两条眉毛,看起来很有喜剧效果:“哥、哥哥……”

尘暴还在肆虐的那几天,躲避在“圣所”里时,卢克也曾这么哭着来找过麦汀汀,同样是为了沈砚心。

麦汀汀摸摸他的头发:“你哥哥,噩梦?”

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

麦汀汀猜测:“不……舒服?还是,批评?”

卢克使劲摇摇头:“不、不……”

他哭得直打嗝,讲出的句子都一跳一跳的:“哥、哥,欺负。疼……”

这几个词根据不同的方式可以排序成好几种情况,靠卢克勉强的叙述能力很难讲清楚发生了什么。

麦汀汀决定去看看,虽然沈砚心是个厉害的大人了,不需要他关心,但起码可以缓解一下小卢克的失魂落魄。

少年把婴儿塞进小书包里背好,跟男孩一起出发。

工厂没有像体育馆那样的VIP豪华包厢,大部分低级丧尸还是和体育馆二楼的情况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待着。

但工厂里有许多大大小小不同规格和用途的废弃机器,被地位高的进化丧尸占据,当作房间。

卢克领着麦汀汀来到靠窗的位置,这儿仅有一台,周围也没别的丧尸,像个孤岛。

这台机器是球形非常大,曾经似乎是用来制造某种特殊气体的,内部干干净净,封闭效果也很不错。

麦汀汀认得这里,这儿是……弩哥的“房间”。

今夜是个阴天,星光黯淡,似乎要下雨。

机器里面隐约传来极为压抑的喘熄声,有时候则会成为抽泣。

听起来非常疼,尽管声音的主人想要极力克制,痛楚却依然时时超过承受能力的边界。

并不仅有这一个人的声音,还有另一个。

更加低沉,也更加……愉悦。

少年没有经历过这些,并无法立刻反应过来是在做什么,呆呆地站在外面。

晦暗的光线穿过七零八碎的窗柩,穿过厚厚一层的灰尘,斜斜地照在机器没法完全关闭的门上,照亮缝隙里的一角。

看不清。

像是两个交叠的人影。

他们……在做什么?

是拥抱吗?

……不。

在小丧尸的认知中,拥抱应当是非常美好的。

梦里那些可能是家人的人,总会抱着他。

现实世界里,他也总喜欢抱着崽崽柔软的小小身体,格外珍惜那不同于自己的温度。

所以,拥抱是一件好事情。

不会让别人疼,也不会让别人哭。

机器里的两个人,一定不是在抱抱。

那么,离得这么近、也不是在拥抱,会是在做什么呢?

卢克伸出圆手,小心地碰了碰他:“哥、哥……”

也不知道是在喊他,还是说,里面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

这里的确是弩哥的住所没错,所以其中之一肯定是乌弩。

既然卢克领自己到这儿来,说明另一个人很有可能是沈砚心。

在被乌弩招揽的那一日,麦汀汀见过后者亲沈砚心,以一种非常强势的姿态,并且后者很明显是不愿意的。

他不是没思索过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麦汀汀从来不是八卦的性格,对他人的秘辛没多大兴趣,很快就抛之脑后。

没想到,问题重新浮上水面。

可是,人们除了拥抱和接吻,还会做什么呢?

这就超出了小丧尸的知识范围了。

“哥哥,疼。”卢克这么说。

他说得很小声,好像这样就能让哥哥受的苦也少些。

丧尸男孩很想为哥哥做点什么,比如告诉乌弩离哥哥远一点,不要欺负他。

比如快点长大,变成比乌弩更厉害的存在,就能保护哥哥了。

可他再也没有机会长大了。

麦汀汀也能听出来,如果其中那个更加隐忍的声音的确属于沈砚心,他在里面一定非常不好过。

自己能帮沈砚心做点什么呢?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想出一个办法。

少年闭上眼,探查着附近的情绪颜色。

他的能量在不断增强,以前一次只能辨别出一个生物体的情绪,现在已经可以同时观察好多个了,还能分辨出每一个属于谁。

这个平静的绿色,应该是在背包里睡着的小么;

这个灰色、有一点点红的应当是卢克,男孩既害怕,又担心,还有一点儿无济于事的愤怒;

这个大片大片的白色,就是沈砚心了。

麦汀汀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纯白的情绪颜色——是因为既心脏停止跳动以后,他的心第二次死去。

在乌弩的长期折辱中,为了自我蔴痹和保护,沈砚心干脆关闭了所有情绪通道,彻底摒弃喜怒哀乐。

如果肉※体注定要承受煎熬的枷锁,那么把心灵从感知中解脱出来,也算是自由的一种。

看来,最终剩下的那束欢愉的绿色,属于乌弩。

他很享受现下的情形,麦汀汀想。

如何阻止绿色尚还是能力中的盲区,毕竟暴怒可以镇静,喜悦要怎么抚平呢?

这些绿并非静止不动,像活泉一样时大时小,在一个固定的界限中涌动。

它陡然变得激昂,绿色越来越浓郁,直到在某一刻定格,然后退潮般色彩渐渐变淡。

沈砚心的声音随之消失不见。

两只小偷窥者还在外面徘徊,机器大门“砰”的一声打开。

麦汀汀一个激灵,下意识把男孩挡在身后。

好在,出来的是沈砚心。

黑发青年的脸色很不好,平日里的冷冽与傲气融化成令人惊异的心灰意冷。

他披了件不那么合身的、大一号的外套,/>

卢克像是犯了错一般躲在麦汀汀身后,两个孩子都怯怯地望着沈砚心。

但沈砚心并没有责备,甚至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好似早就知道他们在旁边偷听。

他的目光从麦汀汀身上轻飘飘滑过,动了动嘴唇,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过来。”这句话是对卢克说的,“我送你回去。”

男孩向来是最听哥哥的话的,无论哥哥是不是在生气。他没有选择,除了把蘑菇手交给沈砚心之前,求助地扭头看向麦汀汀。

可惜麦汀汀也没有办法。

青年带着男孩离开,就在少年擡脚准备跟上去时,机器大门再一次打开。

明明是一样的声响,可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一次的听起来就更加瘆人些。

几人的动作同时一顿,各有各的僵硬。

接着,青年拉着男孩加快脚步,少年也想跟上他们的步伐,却被叫住了。

“小家伙。”那个如同从地狱传来的声音拦住他,“进来。到我这儿来。”

麦汀汀抱着小书包战战兢兢转过身,对上乌弩那双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猩红的眸子,后知后觉想起来,方才沈砚心的确在同他说话。

他做了个口型。

「快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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