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落幕（1 / 2）
天启大楼的顶部，夜风微凉，吹拂着东方朔花白的鬓角。
不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如同星河倒映，庆祝的喧嚣隐隐传来。
但此时城市这个最高的角落，倒是存着几分静意。
苏明懒散地倚在栏杆上，此时的他已经褪去神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清俊青年，夜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沉淀着星河的深邃眼眸。
远处的街道上灯火通明，欢庆的人潮如同流动的星河。
他的目光穿过热闹的人群，落在两道倩影上，江白蝶正挽着曦的手穿梭在街道中，带她认识些新奇的玩意儿和美食......
苏明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淡然笑意。
他一路走来，所求所愿，便是如此。
东方朔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目光落在苏明的身上，眼神带着难以言喻的欣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东方朔的声音沙哑，带着卸下千钧重担后的疲惫和释然，
“苏明，你做到了我们几代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知道面前这位年轻的救世主，如今已经是凌驾诸天的伟大存在，也许......蓝星这个小地方已经留不住他了。
“是继续探索无垠的宇宙，还是......”
苏明转过身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局促的温和笑意，甚至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东方朔微微一愣，不知苏明为何会露出这般神情。
“打算？”
苏明摸了摸下巴，眼神变得柔和，再度望向灯火阑珊处，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几道牵挂的身影，
“东方局长，我当了差不多三年的‘坏男人’，光顾着拯救世界，把她们晾在一边，心里亏欠得很。”
“现在尘埃落定，我想......是时候满足一下她们，也满足一下我自己了。”
“所以，我要向她们求婚。”
老人闻言愣住了。
苍老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名为“叹为观止”的神色。
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感慨万千的叹息，摇了摇头，
“老了，真是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和......魄力了。”
他顿了顿，随即正色道，
“不过，以你如今在蓝星的威望，还有天启局掌控的资源，举办一场......呃，‘世纪婚礼’，完全没有问题！”
“无论你想要什么规格、什么流程，全都包在我身上，保证让她们每一个都成为最耀眼的新娘，让整个蓝星都为之庆祝！”
“那就麻烦东方局长了。”
苏明颔首致谢，“不过婚礼的安排我也不太懂，总之怎么盛大怎么来就行。”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抬头看向浩瀚无垠的星空，
“不过，在婚礼之前，为了确保那一天不被某些‘不讨喜的客人’打扰，我还需要去做一件事。”
东方朔心头一跳，他注视着苏明的侧脸，瞬间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以苏明如今超越天启神明的力量，他口中的“客人”，分量可想而知。
“我明白了。”
东方朔神情肃穆，用力点头，
“天启局所有资源，即刻起全力运转，为婚礼做准备！你需要多久？”
“用不了多久。”
苏明转身，黑袍无风自动，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虚空之中，
“等我回来，婚礼就可以开始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幻影般消散在观星台上，只留下最后一丝空间涟漪。
东方朔站在原地，望着苏明消失的位置，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器，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威严，
“各部门注意，大的要来了！启动......就叫‘曙光盛典’吧，启动‘曙光盛典’计划最高优先级！调动全球一切可用资源！”
“目标：为救世主苏明及其......伴侣们，筹备一场空前绝后的世纪婚礼！立刻执行！”
随着最高指令的下达，整个天启局，乃至全球范围内的各大官方组织行动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从胜利的狂欢状态切换为高速运转模式。
设计师、工程师、园艺大师、顶尖厨师......无数领域的大牛被紧急召集。
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名贵花卉被列为采购清单。
各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被纳入场地备选。
一场注定震惊世界的婚礼，拉开了序幕。
而与此同时。
这场盛典的主人公，苏明正在维度缝隙中穿梭着。
而在赶路的间隙，他微微闭目，神念跨越无尽时空，直接传递至蓝星上五个人的脑海中——
江清璃、冷凛月、江白蝶、白星瞳、曦。
临渊大学，青铜广场上。
江清璃正在指导学弟学妹们剑术，忽然，一个无比熟悉、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清晰的仿佛男人正贴在她耳边说话，
“清璃，凛月，白蝶，星瞳，曦。”
“是我，苏明。”
江清璃身体一僵，握着霜鸣剑的手微微收紧，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这......这是要......？
“我知道我们错过了太多时间，也让你们等了太久，担心了太久。”
苏明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歉意，
“现在，我想问......你们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作为救世主，仅仅是作为苏明，一个希望能用余生陪伴、补偿、爱护你们的男人。”
江清璃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素来清冷如霜的面容瞬间染上绯色，眼尾泛起微红。
她抿着唇在心底轻轻应了一声，泪水却先一步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
“学姐？”
身旁的学弟学妹紧张地围上来。
她笑着摇摇头，抬手擦拭泪水，
“没事，学姐只是......太高兴了。”
那不再清冷的语调下，是冰雪消融般、冬日初生的暖意。
而另一边。
女生宿舍里，冷凛月此时正窝在被窝里，用被子蒙着自己，指尖凝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借着这份微弱光芒，她摩挲着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苏明张扬的笑着，这已经是校际联赛的时候了。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一面呢......
她念头刚落，脑海里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神色愣住，四下看去，在确定这声音并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的幻听后，整个人瞬间从床上跳起来，脸上先是羞涩，旋即是恼意，
“你......你这个混蛋！哪有这样求婚的？！而且还是在脑子里！”
她羞恼地埋怨着，然后仅仅过了两秒，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浓委屈和不甘的声音回应道，
“......好......好啦！烦死了！”
说完她立刻捂住自己滚烫的脸，小声嘀咕着，抱怨道，
“......真是个坏家伙。”
可这句抱怨轻得像片雪花，还未落地就融化成她嘴角藏不住的弧度，照片上的少年仍在微笑，冷凛月耳尖微红，不知不觉地将照片缓缓贴在自己胸口处，那剧烈的跳动声，正是自己再好不过的答案。
星海大学，观星台。
白星瞳独自站在观星台上，不过那双璀璨的星眸并没有望向星空，而是望着北方燕京的方向，那正是苏明所在的方向。
当苏明的声音在她心间响起时，特别是那句“星瞳”和“愿意嫁给我吗”，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雪白的长发在夜风中飘荡，她紧紧攥住了胸前的衣襟，仿佛这样便能够按住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巨大的惊喜和羞涩让她几乎窒息，白皙的脸颊红得如同晚霞。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吐出声来，这份从未有过的巨大悸动让她一时紧张得说不出来话来。
她眼神中透出几分焦急，生怕这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连忙深呼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如此两个循环，才勉强将心绪平复下去，用轻微颤抖、却无比坚定的意念回应道，
“我......星瞳愿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宿命......早已注定。”
包含着千帆过尽的释然和纯粹的喜悦。
燕京，天启总部。
江白蝶原本正和曦一起逛街，想要带她熟悉一下这个新世界。
但很快她便接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天启局启动了一个神秘计划，据说规格对标“天启”计划，而正当江白蝶想要追问这个计划的具体时，却被告知她没有权限知道。
江白蝶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于是迅速带着曦回到天启大楼，将她安置好后，便急匆匆地奔着东方朔的办公室而去。
而还不等她走到门口，苏明的声音便来了。
江白蝶那双银色眼眸瞪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惊喜、错愕、好笑、恼怒......瞬间冲上头顶。
她贝齿咬得“咯咯”作响，进行剧烈的深呼吸，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想要保持往常的优雅随和，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艹！苏明你这王八蛋！”
“老娘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同时向五个女生在脑子里求婚的！”
“你他妈是缺心眼还是缺德啊？！仪式感呢？！钻戒呢？！单膝跪地呢？！合着我们得排着队等你发号施令呢？！！”
她由衷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而在另一边的静谧房间内。
曦正安静地坐在窗边，看着楼下庆祝胜利的人群，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是一个很好的世界，这是他的世界。
随后，苏明的声音传来，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中便漾开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光芒。
她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纠结或羞恼，就像在神殿中等待了无数岁月终于等到了归人，她的意念充满了温顺与虔诚，
“苏明大人，我的生命、我的信仰早已属于您。能成为您的妻子，是我......最大的愿望与荣幸。”
“我愿意，永远愿意。”
她的回应就像她的人一样，温婉、宁静，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维度缝隙中。
苏明“听”着五女的回应，嘴角越来越深，眼中满是温柔。
而江白蝶的“咆哮”仍在回荡着，
“.......所以说，小混蛋你人呢？求婚这么大的事，你就这么隔空喊话？！还不快出来和我......我们说清楚！！”
苏明带着笑意回应，
“咳咳，小江专员，冷静点。我这边......确实有点要紧事得先去处理一下。要不......等我回去，咱们再当面来一次？保证更正式，更浪漫？”
“等你个头！”
江白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玩意只有第一次才有惊喜好吧，你以为是过家家呢，还再来一次？！！”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别扭，“不过......咳咳，这次我就同意了，下不为例哈，下不为例......”
在苏明看不见的地方，江白蝶那双妩媚的秋水眼眸染上几分绯红。
苏明哑然失笑，原以为小江专员是最不会扭捏的那个，却没想到她居然是最扭捏的那个。
他清了清嗓，带着笑意点名，
“清璃？”
“......嗯。”
江清璃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极力压制的羞涩颤音。
“凛月？”
“哼！便宜你了......愿意啦！”
冷凛月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过的小鼻音。
“星瞳？”
“愿意。”
白星瞳的回应简洁、坚定。
“曦？”
“愿意，苏明大人。”
曦的声音温柔似水。
“好。”
苏明心中大石落地，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责任感充盈心间。
他郑重许诺，
“等我回来。”
在得到众女回应后，苏明切断了精神链接，脸上的温柔瞬间被肃杀取代。
维度缝隙前方，一片扭曲、混乱、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奇异领域已经近在眼前，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里盘踞着数位强大而古老的存在。
“目的地到了。”
........
这里是维度之外，超越时空理解的奇异领域。
这里没有物质，没有常规意义上的空间。
存在的是一片浩瀚无垠、不断生灭的星云漩涡。
这些星云并非气体尘埃，而是由纯粹的法则、概念与破碎的宇宙本源构成，它们交织、旋转，散发出永恒而冰冷的光辉。
在这片法则星云的中央，悬浮着十二个巨大的“王座”。
每一张王座都由截然不同的奇观构成，有的是坍缩到极致、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黑洞，扭曲着周围的空间。
有的是燃烧着永恒不灭的恒星核心，散发着恐怖的光与热。
有的是则是由纯粹的法则锁链扭曲凝结而成。
还有的如同亿万亡魂哀嚎组成的绝望山峰......
这便是天启神域的最高议会。
“天启十二席”的所在。
而值得一提的是，
十二席位，如今只余十席尚存。
一个由无数旋转齿轮与因果网络构成的秩序之座黯淡无光，布满裂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由维度锁链与虚实扭曲的光芒所组成的终焉之座，同样黯淡无光。
剩下的十张王座上，形态各异、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天启神明虚影沉默地端坐着。
其中就有苏明的老熟人，嬉戏与欺诈之主，祂的本体是一团巨大扭曲的黑影，时刻都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恶意。
一个庞大、威严的声音，自那散发着光与热的恒星核心中传出，祂正是永烬与灭劫之主，也是地狱一族的无上之主。
祂的声音中听不出悲喜，只有一种俯瞰万古的漠然与绝对的意志，
“【万序】的环......断裂了。”
“【万序】......陨落于新生的‘余烬’之手。”
“裁决......必须降临。”
一个由无数旋转星系构成轮廓的神明发出嗡鸣声，祂的王座上由星系核心物质构成。
祂名为繁茂与荒芜之主。
“那窃取了‘薪火’的窃贼，那新生的‘余烬之主’......必须被抹除。”
“嘻~”
扭曲黑影发出轻佻的笑声，嬉戏与欺诈之主出言道，
“诸位何必如此紧张？万序那老古板死了不是正好？十二席空出位置了不是吗？”
“而且，这无限宇宙中多出一个变数，不是很有趣吗？你们难道不会觉着过去亘古不变的日子太无聊了吗？”
“欺诈！”
恒星核心般的永烬与灭劫之主发出震怒的轰鸣，
“这不是你那些自以为有趣的玩笑！那个窃贼已经威胁到了天启秩序的根基！”
黑影不以为然地嬉笑道，“我只是觉得有趣。你们难道不好奇吗？一个凡人是如何窃取了薪火的力量，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成长到能斩杀万序的程度？”
“毫无意义的讨论到此为止吧。”
由纯粹的法则锁链构成的王座中，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祂是真理与平衡之主，
“表决吧。是否联合出手抹除那位新神？”
星系轮廓的繁茂与荒芜之主发出嗡鸣，
“赞成抹除。”
“嘻~我弃权~”
嬉戏与欺诈之主懒洋洋地挥了挥阴影构成的手。
“赞成。”
亡语与寂灭之主的声音如同墓地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