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恩将仇报(1 / 2)
快斗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扶住洛保颤抖的肩膀,才发现她的手抖得厉害,连带着声音都在发颤,
刚才那股阴森的压迫感似乎还没散去,此刻被她这番话搅得更加混乱。
“你是说……让工藤他们去中国领事馆?”他迅速反应过来,指尖已经摸到手机,“现在就联系他们?”
洛保用力点头,手忙脚乱地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个塑封的卡片,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能看清上面的国徽和汉字——那是她的中国身份证。卡片边缘被攥得有些发皱,“我早就入了中国籍,宫野志保的身份早就注销了。
当年外公帮我办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些:“凶手一直把我当灰原哀,当那个逃离组织的科学家。他不知道我还有这层身份。你想想,在日本境内对中国公民动手,
这不是捅马蜂窝吗?领事馆的安保不是闹着玩的,他只要有点脑子就不敢靠近。”
快斗立刻拨通工藤的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工藤!听着,立刻带小兰、园子,还有所有当年跟图书馆案有关的人去中国领事馆!现在就去,别问为什么,那里有人接应!”
听筒里的工藤明显愣了一下:“怎么回事?你们找到线索了?”
“别管线索了!凶手就在附近,目标是当年在场的人!”快斗看了眼洛保紧绷的侧脸,语气更急,“洛保说中国领事馆最安全,凶手不敢动那边的人!她有中国身份,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直接报她的名字,会有人安排!”
工藤那边的键盘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他们!你们俩怎么样?要不要先撤出来?”
“我们没事,”快斗的视线扫过楼梯转角那行血色字迹,“我们在图书馆,可能能堵住凶手。你们先去领事馆,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他才发现洛保正死死盯着顶楼的方向,脸色白得像纸。那拖拽声似乎停了,但那道视线还在,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你怎么知道凶手不敢动中国人?”快斗压低声音,握紧了她的手腕——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不是害怕,更像是一种应激的紧绷。
“因为我见过类似的人,”洛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种藏了十五年的复仇者,最在乎的是‘复仇’本身,不是惹麻烦。他们宁愿等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去碰可能引火烧身的目标。中国领事馆的安保级别,还有外交层面的麻烦,他承担不起。”
她顿了顿,摸了摸小腹,指尖的温度终于回升了一点:
用这层身份护着大家,也护着他,没什么不对。”
快斗看着她手里的身份证,忽然想起她换心时的凶险,想起她藏了五年的秘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个总是把自己裹在谨慎里的人,原来早就为自己铺好了最坚硬的铠甲。
“那我们呢?”他问,视线落在通往顶楼的楼梯上,“就这么等着?”
“等他下来”洛保抬起头,眼神里的慌乱已经褪去,只剩下冷静,
“他在顶楼拖东西,要么是在布置陷阱,要么是在处理什么证据。我们守住楼梯口,他跑不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个信号器,塞进快斗手里:“万一有问题,你用这个。别管我,你能飞,能跑,比我灵活。”
快斗刚想反驳,就被她按住了手。她的掌心很凉,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你是‘工藤新一’,是他们的指望。而且……你还是小家伙未来的舅舅,总得活到他会叫人的时候,不是吗?”
这句话像块暖石,忽然压下了空气里的寒意。快斗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忽然觉得那道藏在暗处的视线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把信号器塞回她掌心:“一起走,要等也是一起等。”
话音刚落,顶楼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正朝着楼梯口的方向冲来。
快斗立刻将洛保拉到身后,自己挡在楼梯前,眼神锐利如刀。
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手里似乎还拖着什么,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洛保攥紧了身份证,指尖抵着冰冷的卡片边缘。她知道,谜底很快就要揭开了。而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的人——她有要保护的秘密,有要守住的人,还有一个强大到足以让凶手却步的身份。
楼梯上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快斗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扑克牌,低声对身后的洛保说:“记住,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别松手。”
洛保:“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那个馆长是你的父亲吗?他们不相信我信你,你的父亲绝对不是始于幽灵,
洛保的声音放得极轻,像落在积灰地板上的羽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她缓缓蹲下身,视线与楼梯上方那个模糊的身影平齐,手里的身份证被轻轻放在身侧,指尖虚虚搭着,没有丝毫攻击性。
“他们已经在去领事馆的路上了,”快斗贴着她的耳边低语,手机屏幕还亮着,工藤刚发来消息:“已汇合,领事馆门口有人接应。”他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却依旧挡在洛保身前,掌心沁出的汗濡湿了口袋里的扑克牌。
楼梯上的脚步声猛地停了。
阴影里的人似乎愣住了,拖拽声也戛然而止,
过了几秒,一个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父亲?”
洛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抬起手,借着从窗口漏进来的光,轻轻拂去膝盖上的灰尘,动作从容得像在自家客厅:
“十五年前的卷宗里,馆长的资料写着‘独子早逝’,但我刚才看到你拖的东西——那个掉在地上的
上面刻着‘田中’,和当年那个老管理员一个姓。”她顿了顿,声音更柔了,
“老管理员当年快退休,却突然辞职,销声匿迹。一个父亲,怎么会看着儿子被当成意外死去?”
“意外?”对方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冰碴子,“他们说他是整理古籍时摔死的!可他明明告诉过我,那些书里藏着有人走私文物的证据!他说要交给警察,结果第二天就成了‘意外’!”
身影从阴影里挪出半步,洛保才看清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头发花白,脸上爬满皱纹,手里拖着的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刚才的“哐当”声是箱子上的锁链碰撞发出的。他的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洛保,像头困在绝境里的老兽。
“是浅川和高桥,对不对?”洛保轻声问,“当年的兼职高中生,一个出国,一个守着图书馆附近的书店,
你盯着他们十五年,却一直没找到证据,直到这次发现了新线索,才想把他们引出来。”
老田中猛地攥紧了铁皮箱的锁链,指节发白:“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不是真的想杀人,”
洛保慢慢站起身,快斗想拉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你在楼梯上写‘欠债的,一个都跑不了’却没对任何人动手,
你在顶楼拖这个箱子,是想把当年的证据找出来,对吗?”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目光坦诚:
“我是医生,也是科学家,相信证据,不相信幽灵。你父亲的死,我知道你比谁都清楚不是意外。那些走私文物的人,不管是浅川、高桥,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你把证据给我,我保证——”她顿了顿,抬手轻轻按在小腹上,
老田中看着她护在小腹上的手,又看了看她放在身侧的身份证,通红的眼睛里忽然滚下两行浑浊的泪:
“证据……都在这箱子里……是我这些年偷偷找的……当年馆长发现他们用古籍夹带走私品,被他们推下书架……我躲在通风管道里,亲眼看见的……”
他的声音哽咽着,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我不敢说……他们人多势众……我只能看着我父亲被当成意外……这些年我活得像个幽灵,就想等他们回来……”
“通风管道?”快斗忽然开口,“十五年前工藤在通风口发现的布料纤维,是你的?”
老田中点头,抹了把脸:“我爬进去的时候被勾破了衣服……”
洛保看着他颤抖的肩膀,
忽然想起自己藏了五年的秘密,
心里一阵发酸,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身份证,轻轻放进外套口袋,然后朝老田中伸出手:“箱子给我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经过老田身边时,对方忽然说了句:“谢谢你……中国来的姑娘。”
刚要离开,突然!
冰冷的刀锋没入腹部的瞬间,洛保甚至没感觉到疼,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伤口往骨髓里钻
她低头看着那截露在外面的刀柄,再抬头时,对上一张淬着恨意的脸——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眉眼间竟有几分眼熟,像在哪里见过的旧照片“你是?我姐姐没死!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女人的声音尖利得像碎裂的玻璃,握着刀柄的手还在用力,“明美……没死?”
洛保的呼吸猛地一滞,血沫从嘴角涌出来,染红了下巴,
她想笑,却疼得蜷缩起手指,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时,指尖已经开始发麻:“是……她现在叫洛溪……在国内……很安全……”
“不可能!”女人猛地抽回刀,带出的血溅在她脸上,“我亲眼看着她倒在那里!是你!是你为了脱离组织,把她推出去当诱饵!”
剧痛终于席卷而来,洛保踉跄着后退半步,被及时冲过来的快斗扶住。他的手在发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怒:“洛保!撑住!”
“别碰她!”女人嘶吼着,手里的刀再次扬起,却被快斗用扑克牌死死钉在墙上。她疯了一样挣扎,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宫野志保!你凭什么活着?凭什么让明美为你牺牲?你连提她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我叫洛保……”洛保靠在快斗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拨号键,手机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彩铃,是小安最喜欢的儿歌,“我姐姐……真的没死……你听……”
电话接通的瞬间,洛溪带着暖意的声音传出来:“保保?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是不是不舒服了?”
“姐……”洛保的声音碎在血沫里,疼得眼前发黑,“有个人……她说……恨我……”
女人愣住了,凶狠的动作忽然僵住,死死盯着洛保手里的手机,像被施了定身咒。
听筒里的洛溪立刻听出不对劲,声音陡然绷紧:“保保?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她……说我害死你……”洛保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固执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告诉她……你没有死……告诉她……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死……”
女人的嘴唇哆嗦着,忽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轰然倒塌。她缓缓蹲下身,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明美……真的是你吗……我找了你十五年……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是洛溪。”洛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是……玲奈?当年组织里负责接应我的玲奈?”
被叫做玲奈的女人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和狂喜,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淹没:“是我……明美……不,洛溪姐……我对不起你……我以为……我以为志保为了自己活命,把你……”
“不是的。”洛保的呼吸越来越弱,却坚持着把话说完,“当年是我……用假死药换她走的……她不知道……我会换心……也不知道……我能活下来……”
快斗紧紧抱着她,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迅速流失。他撕下外套按住她的伤口,声音哽咽:“别说话了!洛保!救护车马上就到!”
“玲奈……”听筒里的洛溪带着哭腔,“保保是我唯一的妹妹……她比谁都疼我……当年如果不是她把药塞给我,死的人是我……”
玲奈看着洛保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小腹上渗出的血迹染红了浅色的外套,忽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猛地将手里的刀扔在地上,扑过去想碰她,又怕弄疼她,只能跪在原地发抖:“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信那些鬼话……我不该恨你……”
“我不恨你……”洛保咳出一口血,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却死死盯着玲奈,“当年知道姐姐‘死讯’时,我比谁都想跟着去……可我不能……”她攥紧快斗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还有两个凶手……在看着……帮帮我……别让他们再害人……”
“洛保!”快斗想抱起她,却被她用力推开,“你听着!我没事……救护车快来了……你和玲奈……去把他们找出来!”
“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
“去啊!”洛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濒死的决绝,“不想我变成下一个‘幽灵’,就去!他们像老馆长一样……把我弄得不明不白死了……你们才甘心吗?”
她的目光扫过图书馆深处,那里的阴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那股熟悉的寒意依旧缠着她,比刀伤更刺骨:“他们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这种发冷的感觉没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藏在密室的通风管道里……十五年前田中的路,他们也知道……”
快斗看着她腹部不断涌出的血,又看了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玲奈,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信号器塞进洛保手里:“按三次,我立刻回来。”说完拽起玲奈,“带路!通风管道的入口在哪?”
玲奈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回头看了眼洛保摇摇欲坠的身影,终是咬着牙冲向楼梯:“顶楼!密室最里面的书架后面!”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洛保才松了口气,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她摸出手机,听筒里姐姐的哭喊还在继续,可她已经没力气回应了。
“姐……”她对着手机喃喃自语,血沫堵住了喉咙,“保保……可能回不去了……”
“别胡说!救护车马上就到!你撑住!”洛溪的声音在听筒里撕心裂肺。
洛保笑了笑,视线落在图书馆深处。阴影里,两个身影慢慢走了出来,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图书馆附近书店的高桥;另一个穿着休闲装,手里还拖着个行李箱,竟是“出国留学”的浅川。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是我们。”高桥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宫野志保……不,洛保小姐,你比传闻中聪明多了。”
“你们……果然在。”洛保靠着墙壁,努力让自己坐直,“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老馆长的案子会盯上我这个后来者……直到刚才想通了……你们怕的不是当年的人,是当年的秘密。”
她喘了口气,目光扫过两人:“你们以为田中手里的证据是文物走私?不对……老馆长发现的,是你们替组织洗钱的账本,藏在古籍里。”
浅川的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些钱……”洛保的声音带着嘲讽,“你以为你顺利出国的钱、高桥还清赌债的钱、还有你每个月给女儿打的30万……是哪来的?”
她看着浅川震惊的脸,一字一句道:“是我用组织的秘密换来的话
当年我脱离组织时,截获了你们的资金链,本想直接交给警方,可看到浅川女儿的病历……我改了主意。”
洛保笑了笑,笑得咳出更多血:“我替你们还了债,让你们远走高飞,以为你们会就此收手……没想到……你们还是回来了,还想杀田中灭口,甚至想嫁祸给玲奈这个疯子。”
“疯子?”高桥冷笑,“她确实疯了,被你姐姐的死讯逼疯的,不过正好,用她来顶罪,再合适不过。”
“可惜……你们算漏了田中没死,也算漏了……我这个‘死人’还活着。
”洛保摸向口袋,那里藏着快斗留给她的另一张扑克牌,“你们杀了我,账本的事一样会曝光。我早就把备份发给了领事馆。”
高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那就让你和那些秘密一起消失。”
他一步步逼近,洛保却忽然挺直了背,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你们知道吗……我姐姐有个女儿叫小安,4岁了,很可爱……我肚子里这个,也快了……”
她看着高桥挥来的刀,忽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扑克牌甩了出去。扑克牌没打中高桥,却精准地撞在旁边的消防警报器上。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图书馆。
“你!”高桥没想到她还有力气挣扎,刀势顿了顿。
就在这时,顶楼传来打斗声,
“你们要对一个恩人下手?”洛保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腹部的剧痛让她几乎喘不上气,却死死盯着高桥,
“我替你交了十八年的医药费,救了你母亲的命!你女儿现在能在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靠的是谁?你真以为那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高桥的动作猛地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胡说什么……我母亲的医药费是……”
“是我匿名汇到医院账户的。”洛保咳着血,视线却像淬了冰,“你每个月收到的‘匿名捐款’,你赌桌上输掉又莫名填平的窟窿,甚至你书店那笔救命的周转资金……高桥,你敢说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浅川也愣住了,下意识拉住高桥的胳膊:“她说的是真的?你母亲的病……”
“别听她胡说!”高桥猛地甩开浅川的手,眼神里的慌乱被狠戾取代,“她是组织的人!最擅长用这种谎话骗人!当年她能截获资金链,就有本事用这些来拿捏我们!今天不杀她,明天死的就是我们!”
他说着,突然上前一步,狠狠攥住洛保的胳膊。洛保本就失血过多,被他这么一拽,顿时失去平衡,身体朝着楼梯口的方向倒去。
“高桥!别!”浅川惊呼着想去拦,却被高桥狠狠推开,踉跄着撞在墙上。
洛保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下坠。她下意识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只捞到一片冰冷的空气质量
坠落的瞬间,她看到高桥眼里疯狂的杀意,看到浅川惊慌的脸,还看到楼梯上方冲下来的快斗——他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惧,嘴里似乎在喊着她的名字。
“砰——”
后背重重撞在楼梯转角的平台上,剧痛瞬间炸开,比腹部的刀伤更甚。洛保眼前一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糊住了视线。
“洛保!”
快斗的声音近在咫尺,他疯了一样冲下来,跪在她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扶她,却又怕碰疼她,只能红着眼眶嘶吼:“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玲奈也跟了下来,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洛保,又看到站在楼梯上脸色煞白的高桥,突然明白了什么,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打他,却被随后赶来的警察按住。
“是你推的她!是你推的!”玲奈的哭喊撕心裂肺。
高桥被警察钳制住,身体还在发抖,嘴里却喃喃自语:“她是组织的人……她在骗我们……不杀她不行……”
浅川瘫坐在地上,看着洛保身下蔓延的血迹,突然捂住脸痛哭起来:“是我对不起你……洛保小姐……我不该回来的……我不该……”
洛保躺在快斗怀里,感觉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她想抬手摸摸快斗的脸,告诉他别难过,可指尖重得像灌了铅。
“别……哭……”她用气声说,视线渐渐聚焦在快斗脸上,“那个孩子,你不是说要等5年吗?……还等着……叫你堂舅呢……”
快斗的眼泪砸在她脸上,滚烫滚烫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撑住!你得亲自听到!”
“姐……”洛保的视线又飘向远处,好像看到了姐姐抱着小安的样子,“告诉小安……小姨……很爱她……”
他小心翼翼地将洛保的头靠在自己膝头,腾出一只手,猛地攥住被警察按在地上的高桥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对方的脖颈勒断。
“你这个混蛋!”他的眼神猩红,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知道你推下去的是谁吗?!”
高桥被他掐得喘不上气,脸涨成了猪肝色,却还在徒劳地挣扎:“她是组织的人……她该死……”
“该死?”快斗冷笑一声,反手一拳砸在高桥脸上,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回荡。高桥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溢出血丝。警察想拉开快斗,却被他眼底的疯狂震慑住,一时竟不敢上前。
“我告诉你她是谁!”快斗揪着高桥的头发,迫使他看向洛保毫无血色的脸,“她是替你母亲擦了十八年身、付了十八年医药费的人!是你女儿病房里那束永远新鲜的向日葵的匿名送花人!是你赌输了钱被追债时,悄悄把钱塞进你书店抽屉的人!”
他每说一句,就往高桥脸上砸一拳,直到对方的脸肿得像猪头,牙齿都松动了几颗。
“你赌债里有一半是她还的!你以为那些钱是大风刮来的?是她用自己在组织里攒下的命钱,
一分一分抠出来给你的!”快斗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你今天推下去的,是你全家的救命恩人!”
高桥被打得晕头转向,嘴里却还在嘟囔:“她骗我……她是组织的人……”
“骗你?”快斗猛地松开手,高桥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洛保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听筒里洛溪的哭喊声清晰可闻。快斗按下免提,将手机狠狠摔在高桥面前。
“你自己听!”
“保保!保保你醒醒!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你撑住啊!”洛溪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是机场广播的提示音,“高桥是吧?我知道是你!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母亲的医药费是谁付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月收到的钱是谁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