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我没办法替我姐姐原谅(2 / 2)
世良突然提高声音,像是在对空气喊话:“老妈你也真是,不反对他们在一起?可他做的那些混蛋事,哪件配得上明美姐?带着一肚子目的靠近,明明知道自己是FBI卧底,知道跟组织沾边的人有多危险,还非要往明美姐跟前凑——这跟把人往火坑里推有什么区别?”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以前总觉得大哥是厉害,是英雄,可现在才明白,英雄也会混蛋!他以为自己扛着全世界的正义,就可以不管身边人的死活?明美姐被琴酒盯上的时候,他在哪?我妈被灌药变小的时候,他在哪?”
世良的声音突然软了些,看向明美时眼神里带着点愧疚:“明美姐,对不起啊……有这种大哥,算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但我妈肯定不是真觉得他‘没救’,不然也不会在他假死那阵子,天天对着他小时候的照片发呆——我偷看过,照片背面写着‘秀一,平安’,
世良急得往洛保床边凑了两步,差点被输液管绊倒:“志保姐,你不能反对啊!你一反对,我就没嫂子了,我大哥说不定就得孤独终老了!”她挠了挠头,声音放软了些,“我知道他干了不少缺德事,骗了明美姐,还连累你们姐妹……可他现在知道错了啊,天天守在病房楼下跟个电线杆似的,风里来雨里去的。”
洛保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语气凉飕飕的:“你有嫂子啊?你二哥秀吉不是娶了由美警官吗?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要紧?再说了,他大可以去找他前女友朱蒂,人家还在FBI等着呢。我姐姐心里那关过不去,他当初利用她的感情,把她拽进泥沼里,现在一句‘错了’就想翻篇?我这个当妹妹的,第一个不答应。”
“这不一样啊!”世良跺了跺脚,扭头冲门口喊,“小兰,你快劝劝你家这位!志保姐,你连小兰和工藤都能原谅——当初工藤变小瞒了小兰那么久,多大的伤害啊,你不也帮着做解药吗?怎么到我大哥这儿就不行了?”
洛保的指尖在被子上轻轻敲着,眼神沉得像深潭:“能一样吗?我帮小兰,是因为她眼里的光从来没暗过。她信工藤,信到愿意等那么多年,我做解药是心甘情愿,哪怕熬到吐血,也是我自己选的。他们谈恋爱,我当背景板打掩护,装不在乎,那是因为小兰值得。”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你哥不一样。他给我姐姐的,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算计的温柔,是把‘利用’裹在糖衣里的欺骗。我姐姐在监狱里那几年,梦里都在问‘他到底有没有真心过’,你让我怎么劝她原谅?”
世良被堵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拽住小兰的胳膊晃了晃,眼眶有点红:“小兰,你看她……你家这位爱钻牛角尖,你快帮我说说情。可怜可怜我呗,我就想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我妈要是知道大哥能有个归宿,肯定能多吃两碗饭。”
小兰看了看急得直转圈的世良,又看了看别过脸望着窗外的洛保,轻轻叹了口气:“志保,我知道你是心疼明美姐。但世良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赤井先生这几年确实变了很多……”
“变不变是他的事”洛保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姐姐愿不愿意往前走,才是最要紧的,旁人说再多,都替不了她疼,
世良张着嘴愣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不会当初看过小兰跟工藤接吻吧?还是亲过?”她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少年人的执拗,“你连这都能原谅?换作是我,绝对接受不了。我又不是非谁不可,干嘛要忍这种事?”
洛保望着窗外飘落的雨丝,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被角:“他们有很多名场面,有些我不在场的,后来也听博士零碎说过。上一秒还在生死边缘挣扎,下一秒就能旁若无人地牵着手;前一刻还在为案子焦头烂额,转头就能对着对方笑得像个傻子。还有那些一次次的忽悠,一次次的隐瞒,小兰发现时的震惊,不敢相信时的眼泪……我都看在眼里。”
她忽然转头看向工藤新一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点冷意:“一个17岁的灵魂顶着7岁的身体,心智早就该成熟了吧?可他做的那些越界的事,我实在学不来。一边接受小兰的照顾,一边心安理得地跟她睡一张床——哪怕小兰心甘情愿,他也该拒绝,可他一次都没有。”
洛保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点压抑的烦躁:“我跟他说过,别总赖在小兰家,会把黑衣组织引来的,他不听;他父母来接他去美国避风头,他也不听。我在米花小学待过三年,跟他们同班的那三年,我清楚记得他干过什么——半夜带小兰去学校冒险,去废弃工厂查案,把她往那些危险的地方带。”
“小兰冷了,他会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捉迷藏的时候,永远第一时间找到她。”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后来他们转去帝丹,根本不知道我后两年是怎么过的。突然转学离开,像被硬生生从生活里剜掉一块。”
洛保的目光飘向虚空,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一次在公交车上,我遇到个女孩子。当时我正戴着耳机看化学书,因为已经跳级到初中了,座位旁边空着。一群高年级的在笑她,她背着书包想过来,却被那些笑声堵在过道里。”
“我摘下耳机抬头时,全车人都在笑,那种笑……”她皱紧眉头,像是在吞咽什么恶心的东西,“充满了歧视和恶意,说不出的让人反胃。我突然站起来,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我知道自己完蛋了,因为我手里的高中化学课本暴露了过人的天赋,可我实在看不下去。”
她描述着当时的穿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她背着黄色小书包,我穿橙色风衣,红色打底衫,浅灰色裤子。高年级的在底下议论我,不出意外,我很快被转到高中部。花了半年时间读完所有高中课程,然后答应进入组织——因为爸爸在那里,他们想把我培养成他的接班人。”
“一开始琴酒来接我,我正在吃面包,平白无故喊了他一声‘哥哥’。”洛保扯了扯嘴角,满是自嘲,“我后悔得要命,这个称呼像道枷锁。7岁到12岁,他们逼我练枪、格斗、打人,12岁拿到国际卧底资格,在那里待到14岁。妈妈去世的下半年,他们突然让我回中国,我知道,那是妈妈用命换来的机会。”
“14岁到17岁,我拼命读完本硕博,拿到双博士学位。”她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决绝,“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完全信任我,我才能拿到爸爸的研究,才能接他回家。可17岁下半年刚回组织,就在马路边看到姐姐出车祸,赤井秀一出现了——你爸爸把你妈妈送到我这里,我安全安置了她,可你呢?你在利用我姐姐。”
洛保的眼眶红了,声音却更冷:“我让爸爸走,他说‘不能把害人的东西留下’。我们研究的根本不是药,是消除种族歧视的方案——知道需要靠心,靠信任,所以收集他们的秘密数据,想给他们致命一击。可爸爸到死都没做到,17岁那年,实验爆炸,他死了。是他的两个徒弟把我推出去的,我才活下来。”
“他们用姐姐的命要挟我接班,监视我,给我咖啡机续命,只问进度,不管我累不累。”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压下翻涌的恨意,“我快成功接入核心时,你暴露了,赤井秀一。姐姐想把我拽出来,我拼命求她别来,她不听。新闻播出来时,我三天三夜没吃东西。后来你出现在实验室,我又惊又怕——你走了就走了,干嘛还要来找我?最后被阿彦叔叔拖走时,我以为你死了。”
她突然提高声音,监护仪的曲线跟着波动:“我没想到你会把所有事推到我头上,差点害死我!7岁那年被组织接回去,他们发现我的天赋,送去培养——可我做不来那些狠辣的事,我给的大多是安逸,所以空手道在我这里没用,我总能在危险发生前制止它。”
“遇到劫匪、案子,小兰他们能应付的,我绝不插手。上个星期东京医生会议,我说只是交流;警察让我查案,我说我是医生,不是侦探,更不是非我不可。”洛保的声音软了些,看向小兰时眼神复杂,“小兰很好,好到让人想到温暖,像姐姐。我甚至不敢碰她。”
她顿了顿,迎上众人惊讶的目光,语气平静得可怕:“工藤新一动过心,后来被他磨平了。你们别惊讶,是因为他不懂分寸,不懂得保持距离。平白无故说保护我,给我眼镜当护身符,拼命救人——我承认动过心,喜欢过他,但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后来一次次被他磨平,忍不住冷嘲热讽,他说东我偏说西。他在雨里疼得半死,我撑着伞面无表情地看他——比起我在实验室疼到吐血还要撑着给他做药,这算什么?他总催我要解药,我咳血发烧说没事,他居然真的信。”
“宫野志保是我,灰原哀也是我;他是柯南,也是工藤新一。我们之间只有战友情,伙伴情。”她的声音轻下来,带着点茫然,“见多了黑暗,突然心动一下,没什么吧?可他说喜欢人,却从不跟别人保持距离,不像我,爱小兰,就会跟所有人保持距离,无论男女。”
洛保闭上眼睛,监护仪的声音平缓下来:“所以每次都想死在实验室,或从楼上跳下去。姐姐还‘死’着的时候,我打算做完永久性解药,还清所有债就消失——去找琴酒求死,去找爸爸妈妈,或去打击其他组织。我没原谅,心里也过不去,可又放不开。”
“深夜问自己,爱到放不开才叫爱吧。我跟小兰表白时说‘毛利兰,我爱你,比全世界更在意你’——不是比全世界更喜欢,因为喜欢可以给很多人,世良、园子、工藤、姐姐……我都喜欢。但爱不一样,我用行动践行着,哪怕心里有坎,也放不开她。”
她睁开眼,看向世良,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你在意你哥,可我做不到,我可以原谅他,但我姐姐呢?她能过去那道坎吗?我是她唯一的亲妹妹,我不能替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