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临安城内传败讯,朝野震动贬忠良(2 / 2)
无奈之下,宋孝宗只得下旨:“李显忠身为北伐主帅,指挥不力,导致符离惨败,贬为果州团练副使,流放潭州;邵宏渊协战不力,削去防御使职,改任闲职,留京察看;张浚用人失察,罢去相位,贬为江淮宣抚使,整顿淮泗防务。”
旨意下达后,临安城内的民怨稍稍平息。
而远在淮河前线的李显忠,接到旨意后,心里满是悲愤与不甘。
他看着那份措辞严厉的圣旨,双手颤抖,却并未辩解——他知道,此时再多的解释,也难以改变败局已定的事实。
“传我将令,即刻启程,返回临安认罪。”李显忠对着亲兵道,声音平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告别了麾下的残兵,独自一人登上了前往临安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淮河大营,李显忠掀开车帘,望着北岸的金军大营,又望了望南方的临安城,眼里满是不甘与坚定——他相信,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回到临安后,宋孝宗并未召见李显忠,只是草草将其定罪,命其坐囚车押送流放至潭州。
翌日,临安城外的十里亭,杨柳依依,却透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盛夏的风中带着江南的湿气,吹在脸上微凉,可跪在亭外的数十名汉子,却个个热泪盈眶,衣衫被泪水浸透。
岳霖身着黑色战袍,手持一杆长枪,枪杆上挂着一块残破的“岳”字旗,那是岳飞当年北伐时用过的旗帜,如今已有些褪色,却依旧透着一股忠勇之气。
“将军,您不能走!”岳霖看到远处驶来的囚车,膝行几步,高声呼喊,声音嘶哑,
“您是冤枉的!符离惨败,罪在邵宏渊,与您无关!末将愿上书陛下,为您鸣冤!”
囚车缓缓停下,押解的士兵明显知道内情,他打开车门,让李显忠走了下来。
李显忠身着囚服,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布满了尘土,却依旧腰杆挺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颓唐之色。
他的肩头伤口还未愈合,囚服的布料被血渍浸染。
“岳将军,快快请起。”李显忠快步上前,扶起岳霖,又一一扶起跪在地上的岳家子弟,声音温和却坚定,
“我李显忠征战沙场数十年,从身陷金国到千里归宋,从淮西大捷到宿州光复,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流放潭州,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场波折,何足惧哉?”
岳霖站起身,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淌:“可将军,您是大宋的栋梁!北伐大业离不开您!邵宏渊那奸贼颠倒黑白,陛下被蒙蔽,您怎能受此不白之冤?末将愿随您流放,待他日真相大白,再与您一同返回临安,继续北伐!”
“不可。”李显忠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岳家子弟,这些年轻人个个英气勃发,眼神中透着与岳飞当年一样的忠勇,
“你们都是岳元帅的后代,是我大宋的希望。符离虽败,但北伐大业却并未终结,还有辛弃疾元帅一直在北方率领义军坚持抗金,如果朝廷暂缓北伐,或许你们应当去投奔他,继承岳元帅的遗志,继续抗击金狗,收复中原,而不是留在我这罪人身边,耽误了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