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娃娃 一(1 / 2)
娃娃说:你扔掉我的样子,真像她
陈琳琳最后一次将娃娃扔进河里,回家后却发现它湿漉漉地坐在床头,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为什么不要我?”娃娃突然开口,声音像极了十年前失踪的妹妹。
她吓得倒退,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姐姐,”娃娃歪着头,“你当年把我推下河的时候,没想过我会回来吧?”
陈琳琳尖叫着抓起娃娃,发现它衣服下藏着一枚银色姓名牌——上面刻着妹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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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开始是冷的,后来就变成了冰针,扎在陈琳琳脸上。
桥下的河水翻涌着黑沉沉的浪,像一锅煮开的墨汁。
她手里攥着那个娃娃,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掐进那硬质塑料的身体里。
娃娃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表情,釉彩勾勒出的微笑弧度完美得诡异,那双玻璃珠子的眼睛,空洞地望着乌云翻滚的天,又像是穿透了雨幕,死死钉在陈琳琳脸上。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扔进楼下的垃圾桶,第二天它湿漉漉地躺在枕边,发梢沾着馊掉的菜叶;
驱车到城郊,把它深深埋进老槐树下新掘的土坑,第二天朝阳刺眼,它满身泥点,端坐在床头柜上,冰冷的嘴角蹭了一块褐色的泥;
用黑色垃圾袋层层裹紧,塞进废品回收站压缩箱的最深处,第二天醒来,脖颈后被塑料袋窸窣摩擦,它就在被子底下,紧贴着她的脊背。
这一次,是河里。
这么急的水,这么深的夜。
陈琳琳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混合着雨水的腥和河水的腐味,她高高扬起手臂,用尽了全身力气,将那抹穿着精致蕾丝裙的身影掷向翻滚的河心。
扑通一声。
很轻,几乎被雨声和水流声瞬间吞没。
一个小小的漩涡,几串气泡冒上来,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河面继续黑沉沉地流淌,吞噬得不留痕迹。
陈琳琳扶着冰冷的桥栏,探出大半个身子,死死盯着那片水面。
雨水糊了她的眼睛,她也不擦,只是盯着,直到呼吸紊乱,胸口发痛,才猛地向后退开。
这一次…应该结束了吧。
她转身跑回车里,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她甚至不敢去看后视镜。
家里的空气凝滞着,还残留着她昨晚仓皇逃出时的冷清。
玄关的灯没关,昏黄地投下一小片光晕。陈琳琳背靠着紧闭的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
她慢慢滑坐下去,耳朵竖起来,捕捉着房子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窗外未歇的雨,敲打着玻璃,嗒,嗒,嗒。
她或许成功了。
那条河……
精神稍稍松懈,一夜的惊惧和奔波化作沉重的疲惫袭来。
她甚至没有力气走回卧室,就那么蜷缩在玄关冰冷的地板上,意识渐渐模糊。
睡眠很浅,支离破碎。
总是梦见桥下黑色的水涌上来,漫过脚踝,漫过膝盖,冰冷粘稠。水里有什么东西在飘,像水草,又像头发丝,缠绕上她的脚腕……
她猛地惊醒。
四周一片死寂,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色是黎明前最沉的那种黑。
她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她明明……睡在玄关的?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血液像是被冻结。她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
枕边。
它在那里。
湿透的卷发一绺绺贴在惨白的脸颊和脖颈上,不断有水珠渗出,浸湿了枕套,深色的水渍还在缓慢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