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铁器坊(1 / 2)
快船刚把银老汉送的细錾子和银鱼吊坠,用绒布裹了三层,放进储物舱的木匣里——匣子里还躺着铜老汉的锻铜小锤、木老汉的檀木刨子,金锈侯扒着匣子数,笑着说“再装两件,咱这匣子能当‘百工工具箱’了”。就见上游河面上飘来一艘插着铁幡的木船,船舷上绑着的铁锚都锈得发乌,风一吹“吱呀”响,跟老骨头较劲似的。
船头立着个满手铁屑的老汉,手掌上全是老茧,指缝里卡着黑褐色的锈渣,怀里抱着半截断了的铁犁,犁尖的铁刃都翻卷了,黑锈顺着断口往下淌,在船板上积成一小滩带铁末的锈泥。他挥着锻铁用的大铁锤,嗓子像被烟熏过:“解锈侠!等等俺!俺们铁器坊快撑不住啦!”
老斩赶紧让船工停橹,那老汉撑着竹篙,裤脚沾着铁屑和炭灰,急急忙忙划过来。船还没靠稳,一股怪味就飘过来——本该是铁器的金属味,混着铁锈味和焦糊味,比放了十年的旧铁锅还难闻,呛得金锈侯赶紧捂鼻子:“这味儿咋跟闻了烧糊的铁片子似的,辣嗓子!”
“俺是北河铁器坊的,专做铁犁、铁锅、铁剑,农户种地、百姓做饭、镖局防身都找俺们。可如今遭了铁腐蚀锈!刚打好的铁犁全废了,就连锻铁的炉子都锈得漏铁水,铁匠们都快没活路了!”老汉抹着汗,他姓铁,大伙叫他铁老汉,脸上还沾着点炭灰,看着急得额头的青筋都蹦出来,手上的老茧里都渗着黑锈。
金锈侯正拿着细錾子刻船板玩,一听“铁器坊”仨字,錾子掉在地上:“哟,这锈毒连硬邦邦的铁都敢啃?没了好铁犁,农户开春种不了地;没了铁剑,镖局走镖都没底气,这日子还咋过得踏实哟?”
老斩接过铁老汉递来的断铁犁,用手指敲了敲犁身,“当当”响,脆得像薄铁皮,一用力,犁尖就掉了块铁屑,里面还沾着黑锈:“这铁锈比之前的都邪乎,连熟铁都能锈脆了,怕是锻铁炉、大铁锤、铁砧子都遭了污染。”
“铁器坊离这儿还有多远?”老斩问。铁老汉指着北边:“顺着河再走三十里,瞧见冒红火的院子就是。俺们试着换了新炼的铁锭,结果锻着锻着就发黑;就连熔铁的坩埚,都锈得漏了,铁水洒在地上,差点烧了存铁料的棚子!”
小芽掏出护海珠凑近铁犁一照,原本透亮的蓝光“唰”地变成暗褐色,锈迹像细黑网似的缠在铁纹里,用灵泉水冲了一百多遍,铁器上还留着淡黑印子:“这铁锈渗进铁材里了!铁本就容易生锈,混上锈毒后,不光脆得一折就断,还能把工具全锈住,连锻铁的炭火都烧不旺!”
快船立马调转船头,往北河铁器坊赶。越靠近坊子,空气中的怪味越浓,远处看,铁器坊的烟囱冒的烟都带着股暗红色,透着股焦糊劲。金锈侯揉着喉咙嘟囔:“这味儿比锻铁时的火星子还呛人,怕是刚炼的铁锭也废了。”
远远望见铁器坊,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院子里的铁器堆得乱七八糟,铁犁断、铁锅裂、铁剑弯,有的还沾着锈渣;锻铁炉歪在一边,炉口锈得堵了一半,里面还卡着半截黑铁块;铁砧子、大铁锤扔了一地,全是锈迹;几个年轻铁匠蹲在铁锭旁,手里攥着断了柄的小铁锤,眼圈红红的,连抡锤的力气都没了。
船刚靠岸,铁老汉就领着个扎着牛皮围裙的小伙迎上来——小伙是他儿子,叫铁小锻,手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铁锈,胳膊上被火星烫了个小疤。铁老汉的围裙上满是铁屑和锈渣,袖口硬邦邦的,走路时还掉着铁末:“解锈侠可算来了!再晚五天,俺们这传了十二代的老铁器坊,可就彻底毁了——俺们还等着给西坡农户打三十张铁犁呢,误了春耕,农户们今年就得饿肚子!”
众人跟着往坊里走,地上的铁屑和锈泥混在一起,又滑又硌脚,踩上去“咯吱”响,还沾得满鞋都是铁刺。金锈侯没留神踩在一块黑铁片上,“哎哟”叫了一声,铁片碎成好几块,他差点摔着:“这铁咋脆成这样?跟掰饼干似的!”
主锻铁房的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大伙赶紧捂鼻子。屋里的锻铁炉、铁砧子、淬火池全没了往日模样:锻铁炉的炉壁锈得发黑,里面的铁渣变成了黑褐色;铁砧子的台面锈得坑坑洼洼,锻出来的铁器全是毛刺;淬火池的水都变成了黑红色,淬过的铁器越淬越脆。
几个老铁匠正用钢凿凿锻铁炉上的锈,凿一下“叮当”响,有的锈块太大,得两个人抱着大锤砸,砸下来的锈渣掉进旁边的铁锭堆里,把好铁都染黑了。铁老汉指着那堆铁锭,声音发颤:“三天前早上,俺来熔铁,刚把铁锭塞进炉子就觉着不对劲。熔出来的铁水,没一会儿就发黑,还粘得像麦芽糖,锻都锻不动!俺们以为是铁锭掺了渣,换了上好的熟铁,结果还是老样子,就连库房里存的好铁剑也遭了殃,剑刃一折就断!”
小芽拿起一块黑铁片,用指甲抠了抠,铁片里竟爬出几只细小的黑虫子——比之前银器坊的银蚀菌还大,爬过的地方,铁材立马变灰,还留着细小的啃痕:“这不是普通铁锈!铁材里有铁蚀虫,会啃食铁纤维,还会分泌粘汁,让铁水粘成块,再不管,整个坊子的铁料都得废!”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锻铁房角落的锻铁炉突然炸了!带着锈的铁水“滋啦”溅出来,像火球似的四处蹦,还裹着火星,眼看就要砸到旁边的熟铁锭堆上——那是刚炼的五十斤熟铁,西坡农户的铁犁就等着用这些铁做,要是被砸坏,春耕就彻底赶不上了。
“快挡住!别让锈铁水毁了熟铁锭!”老斩大喊。老锅立马催动灵力,金灵的金光、火灵的红光、土灵的黄光缠在一起,还掺了熟铁的灵气,变成一道金红泛土的灵光,往锻铁炉那边一罩。
飞溅的铁水和火星突然定住,接着锈渣像细沙似的往下掉,黑铁水慢慢恢复成亮闪闪的银白色,连锻铁炉的裂缝都被灵光补好了——灵光裹着铁水,像条铁带子似的,慢慢流回炉里;那些爬在铁器上的铁蚀虫,一碰到灵光就化成了灰,连粘汁都烤干了。铁老汉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大铁锤“哐当”掉在地上:“这灵光不光能除锈,还能把铁水收回去?可比俺们用铁勺舀管用多了!”
老锅一边维持灵光,一边解释:“金灵能固铁护形,火灵能控住铁水温度,土灵能让铁材恢复韧性;三样灵气混在一起,铁器既能变干净,还能更结实。”金锈侯和周师傅赶紧找新坩埚和耐火泥,把锻铁炉修好,又给炉壁涂了层护铁膏——是周师傅用护银膏改的,专门防铁蚀虫,以防再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