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两全之法（1 / 2）

秦天悬浮在仙界破碎的空间之中。

他凝神内视体内小世界。

那里悬浮着一枚温润的紫色晶体——源初之心。

凌霄已灭，大敌伏诛，玄天宗的仇即将彻底清算。

可真正压在他心头的，却是另一个更加沉重的抉择——如何救回宗门，而不抹去他曾经走过的两个世界。

属于轮回道主的光轮在他脑后静静悬浮。

三千道则如丝如缕，环绕周身，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他要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宗门，是一个时代。

“回溯仙界，就能让玄天宗重现……但代价，却是蓝星和修仙界的彻底消失。”

脑海中，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

那一瞬间，无数画面掠过心头。

童年时父母牵着他的手，走在蓝星的动物园里，阳光洒落，笑语声声；

修仙界中，南宫雅倚在怀中，牵着他的手轻抚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眼温柔，如诗如画。

……

那些画面，是他这一世最珍贵的记忆。

也是他真实存在过的鲜活烙印。

他不能亲手将它们抹去。

“必须走另一条路。”

他低声自语。

“一条……不辜负师尊，也不辜负他们的路。”

他闭上眼，神念沉入识海深处，沟通“系统”。

“师尊。”

秦天的声音在神念中传递：

“我有一个想法，或许能两全，但……需要动用源初之心。而且，我没有把握。”

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一旦失败，这枚超脱之基恐怕就……师尊您，或许还要再等上许久。”

那缕最初伴随他的紫气，正是源初之心弱化后的形态。

昔年玄天老祖超脱之后，将自身所蕴养的“超脱之基”——也就是这枚源初之心，削弱到极致后，才借由“系统”之力，送入秦天体内。

老祖当初此举，除了为秦天保驾护航，也是为防秦天若无法领悟轮回、成就道主，仍可凭此踏上圣人之上的境界。

弱化紫气，一是因为完整的源初之心能量层级太高，且不说“系统”通道无法承受，都是秦天只剩也无法承受；

二则是为了避免这至宝气息外泄，引来仙界圣人或域外强者的觊觎。

因此，秦天最初得到的紫气极为虚弱，足足吞噬了五百枚金丹期妖丹，才勉强激活。

而玄天老祖自己，在送出源初之心后，处境便变得极为尴尬。

若将一方大世界比作一本书，其中的生灵便是书中的文字、符号。

超脱，便意味着这个文字从书中跳了出来，拥有了独立的生命。

但同时，他也无法再回到“书”里了。

他会发现，外面有着无数这样的“书”，更广阔的天地间甚至还有许多“书”之外的存在。

想在那方外界行走，要么本身是道主境，要么，就需要源初之心这样的外物相助。

失去了源初之心的玄天老祖，便失去了在外行走的能力。

又因已经超脱，无法回归原本的世界。

那种状态，好比成了一枚书签，或是一张封皮。

只能依附在仙界宇宙这本“书”的界璧之外，无法离开，也无法回归。

他就这样，“挂”在界璧上，挂了数千万年。

他在等，等秦天成功的那一天，他才能摆脱这窘境。

而现在，秦天告诉他，不想按原计划走了。

还有可能耗掉那枚能让他重获自由的源初之心。

沉默，在无尽虚空中蔓延。

片刻后，玄天老祖的声音透过系统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