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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曾逐寒星临瀚海,敢辞白发负吴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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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吴会典?玄夜卫职掌》,玄夜卫“掌监察百官言行,密报帝王”,周显便是萧桓安插在朝堂的眼目。他清楚萧桓的心思:既要用谢渊的才干稳住军防,又要防他拥兵自重;既要用石崇、徐靖的狠辣清除旧党,又要防他们专权乱政。周显的任务,便是盯住这两方,让帝王随时掌握动向,这便是帝王制衡之术的关键。

刑部尚书周铁垂着眼帘,看似在听内侍官奏报“江南水患赈灾”,实则在观察殿内局势。他注意到谢渊应对试探时的沉稳,看穿了石崇与徐靖的伪装,更明白萧桓的算计。作为谢渊的盟友,他此刻不能多说一句话——若开口支持谢渊,会被视作“结党”;若沉默不语,又能暗中配合,待散朝后再商议对策。

方才刘焕奏请调粮时,周铁悄悄挪了半步,挡在石崇的视线与谢渊之间,隐晦地传递“小心石崇发难”的信号。谢渊虽未回头,却已领会,故而在萧桓准奏后立刻接话:“臣即刻命杨武核验边军急报,明日便与户部勘合调拨,绝不误事。”一句话堵住了石崇可能的发难,这便是忠良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

工部尚书张毅是个典型的“中间派”,既非代宗旧臣,也未参与复辟,只一心打理工程营造。此刻听着朝堂议事,他唯有不停附和“陛下圣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议及“江南水患需修筑堤坝”时,萧桓问:“张尚书以为,需调拨多少军器局铁料?”张毅连忙回道:“回陛下,按《大吴工部则例》,修筑堤坝需铁料十万斤,臣已命工部侍郎周瑞清点库存,三日内可奏报具体数目。”既不邀功,也不推诿,只按典制应答。他清楚,在这“新旧交替”的朝堂,唯有“不站队、只办事”,才能保住官位,这是他多年的为官之道。

萧桓坐在龙椅上,指尖始终摩挲着玉玺的螭纹,那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他刻意让内侍官先议“北疆缺粮”“江南赈灾”等实务,再提“科举改制”“京营换防”等敏感议题,便是要先稳住群臣,再抛出自己的布局。

见刘焕惶然,便立刻拍板调拨粮草,以示“信任户部”;见谢渊沉稳应对,便不再追问兵权细节,以示“放权”;见石崇与徐靖隐忍,便暂不提秦飞案,以示“容让”。每一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帝王的权威,又给了群臣“喘息”的空间,让他们觉得新主“宽宏大量”,实则早已将每个人的软肋捏在手中。

散朝的前奏悄然响起,内侍官开始念诵最后一份奏疏:“御史台奏报,核查江南赋税,发现成化年间有粮饷亏空,疑与前镇刑司提督石迁有关。”这话一出,户部尚书刘焕的脸色瞬间惨白——那笔亏空是他当年任江南布政使时,受石迁胁迫挪用的,石崇对此心知肚明,一直以此要挟他。

他下意识看向石崇,见对方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便知这是逆党在试探萧桓的态度,也是在警告自己“若敢背叛,便揭发旧债”。刘焕的心沉到谷底,他知道,自己已被绑在石崇的船上,这便是官官相护的无奈——一旦沾上污点,便再难脱身,只能跟着逆党一条道走到黑。

“今日议事便到此处。”萧桓终于开口,打断了内侍官的奏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北疆粮草与科举改制之事,三日内须有章程递上。散朝。”

“臣等恭送陛下!”群臣再次跪拜,声音比来时整齐了些,却依旧透着难以掩饰的拘谨。石崇起身时故意撞了下张鹏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张御史,往后说话需想清楚,莫要再糊涂。”张鹏身子一颤,不敢应声,匆匆跟着起身。林文则刻意放慢脚步,等着与谢渊同行,想探探口风,却被李嵩拉了一把,示意他“莫要多事”。

萧桓起身离去时,目光扫过殿内,将刘焕的惨白、石崇的得意、谢渊的平静都刻在心里。走到殿门处,他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周显低语:“密切盯着石崇,看他散朝后与何人接触;再查刘焕江南亏空的旧案,看看他与石迁、石崇有何牵连。”周显躬身应道:“臣遵旨。”

帝王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可他的“眼目”仍在——玄夜卫的密探已在奉天殿外埋伏,盯着每一位大臣的动向。朝堂的平静只是表象,真正的侦查与博弈,在散朝后才刚刚开始。

群臣陆续退殿,脚步声在空旷的奉天殿内回响,渐走渐远。谢渊走在最后,望着萧桓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晨光透过窗棂,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花白的鬓发上,泛着淡淡的霜色。

他想起刘焕的惶然,知道这位户部尚书已被逆党要挟,日后调粮之事恐生变数;想起石崇的示威,明白秦飞案定有波折;想起萧桓的试探,清楚科举改制背后是“削兵权”的深意。可他并不慌乱,袖中的手慢慢松开朝笏,指尖的刻纹已印下淡淡的痕迹。

殿外传来周铁的脚步声,这位刑部尚书刻意留了下来,低声道:“大人,秦飞在诏狱传出消息,徐靖昨夜已动刑。”谢渊点点头,声音沉稳:“我知道。你即刻让人去查江南亏空旧案,拿到石崇要挟刘焕的证据,这是破局的关键。”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交叠,虽面临重重危机,却透着坚定——真正的考验虽已开始,但只要守住稷心,握准证据,终能拨云见日。

片尾

以“散朝前后的朝堂群像”为核心,将“表面平静与内里汹涌”的张力拉满——萧桓的“帝王权术”藏在每一次问话、每一次决断中,既示宽宏又藏锋芒,将制衡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谢渊的“孤臣坚守”体现在每一次应答、每一个细节里,既不越权又不失原则,以沉稳应对试探;石崇、徐靖的“逆党算计”隐在私语与眼神中,既隐忍又嚣张,借旧债要挟旧臣,为构陷铺路。

群臣的反应尽显官场生态:刘焕的“惶然自保”,显“被胁迫者”的无奈;张鹏的“惧罪沉默”,显“被利用者”的悔悟;林文的“摇摆观望”,显“中间派”的谨慎;李嵩的“沉默站队”,显“老官僚”的精明;周铁的“默契配合”,显“忠良派”的同心。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藏着与自身利益绑定的算计,构成一幅“朝堂众生相”。

官官相护的伏笔与黑暗面的铺垫尤为关键:刘焕与石崇的旧债牵连,暗示逆党“以污点控制官员”的手段;周显的监视与密报,揭露特务机构对朝堂的掌控;秦飞案的刑讯进展,预示后续查案的波折。这些细节层层递进,让“平静”的表象下,藏着“官官相护、特务监控、逆党构陷”的多重黑暗,为后续“清逆之战”埋下伏笔。

卷尾语

殿静澜深之局,非“朝会的日常延续”,乃“权力洗牌的过渡阶段”——萧桓的“静”,是“蓄力掌控”的静,借表面宽宥稳住群臣,暗中布局监控,待时机成熟再收网;谢渊的“静”,是“沉着应对”的静,以不变应万变,暗中联合忠良,收集逆党罪证;逆党的“静”,是“隐忍待发”的静,借官官相护巩固势力,以旧债要挟旧臣,妄图先下手为强。三者之“静”,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此案的核心矛盾,在“信任的假象与利益的真实”——萧桓对谢渊的“信任”,是基于“需其稳军防”的利益;对石崇的“容让”,是基于“需其清旧党”的利益;群臣对新主的“顺从”,是基于“怕峻法追责”的利益;刘焕对石崇的“依附”,是基于“怕旧债曝光”的利益。没有永恒的忠诚,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便是朝堂博弈的冰冷真相。

谢渊的“稷心”,恰是这冰冷利益场中的一抹亮色——他的坚守,非为个人权位,乃为社稷安稳;他的布局,非为党争胜利,乃为清除奸佞;他的隐忍,非为妥协退让,乃为寻找破局之机。当石崇沉浸于“要挟旧臣”的幻梦,当萧桓纠结于“制衡各方”的算计,谢渊早已看清本质:唯有拿到铁证,才能打破官官相护的枷锁,才能让逆党无可遁形,才能让朝堂的“静”,成为“清明之静”而非“暗流之静”。

《大吴通鉴》评曰:“朝堂之静,有‘治世之静’与‘乱世之静’。治世之静,在君臣同心、民心安定;乱世之静,在权术制衡、暗流汹涌。天德初年之殿静,乃乱世向治世过渡之静,虽有浪涌,终向清明。”这“静”中的博弈,终将决定大吴未来的走向——是重回党争内耗的旧局,还是走向社稷安稳的新篇,皆系于谢渊手中的证据,系于萧桓心中的权衡,系于群臣心底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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